魅罗 !
玄武旗大半已经冲入京城。
杜言淮眼中掠过精芒,拔剑而起,高声道:“到时候了。”
众将领都提起精神。
“玄武旗是天下精锐不假,但是已经杀了一整天,又刚进京城,正是最疲惫松懈的时候,我军可以尾随予以痛击。”杜言淮挺直胸膛,用内力说出这句话,在辽阔的空间传出。白虎旗士兵听了都一阵兴奋,喊着呼应,“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郑泰见状极为满意的点头。大军出动之时,他对杜言淮私下说了一句话。
“大军入城时,让士兵高喊,明王弑君。”
杜言淮神色平静,上马之时,回头朝德王方向望去时目光复杂。
郑穆带着亲卫,落后杜言淮半匹马的距离,提缰策马前行。
入城门时,杜言淮转过脸来道:“郡王好骑术。”
郑穆抱拳道:“城内局势混乱,还有门阀卫士,将军千万小心。”
杜言淮知道他是提醒,有些门阀不可以轻易得罪的事,他笑道,“郡王放心,除了刘阀,其他我一概不动,不会让德王殿下难做。”
刘阀是杀死废太子的主谋,他绝不会放过,这也是德王答应他的条件。
德王领兵杀到皇宫门前,衣甲上下都浸透着鲜血,一路被他亲手斩杀的禁军侍卫就已经数不清了。郑祐身形高大,武功高强,走到哪里都要掀起腥风血雨,这个人如同嗜血的罗刹,就连玄武旗的士兵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宫门大开,郑祐舔舔干裂的嘴唇,尝到的居然也是一口腥味。
他啐了一口,提步就要往里走。
身后忽然有斥候来报,“袁州大军入城了,到处都在喊……”
郑祐皱眉,“喊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不敢说。
郑祐心生不祥,双眉竖起,怒容尽显,“说!”
“明王弑君。”
郑祐闻言果然大怒,一剑敲击在地面,发出金戈巨响,“好一个德王,竟敢设计害我。”他此刻最想让郑衍让出皇位。可是弑君的罪名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背。矩州出兵的时候打的旗号是“清君侧”,如果郑衍死在他手里,就真成了“造反”了。
有些事,可以做不可以认。
郑祐原本计划的一环,夺取皇宫软禁郑衍,逼他写下退位诏书。回头再来和郑泰慢慢周旋。但是袁州军来的太是时机,郑祐几乎没有时间去实现这些计划。尤其是,先前探子就回报过,德王郑泰手中确实有一份先帝遗诏。
先帝遗诏和郑衍的诏书,到底哪个对皇位归属更有说服力,世人都清楚。
郑祐陷入两难之中。
他需要时间,德王郑泰就是不给他时间。
斥候打断他的思路道:“殿下,袁州军从后面追上来,正在和我军厮杀。”
郑祐大惊,举目四望,果然听见杀喊声和隐约的高喊“明王弑君”。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在一起,想到郑泰如此阴毒的法子,满腔的怒火似乎都要喷薄而出。
“殿下,”亲卫劝道,“应尽早决断啊。”
郑祐杀戮了一天,周身已有些乏力,脑中浑噩,仿佛只有无穷的怒火无处发泄。士兵被他狰狞的面色吓得不敢吭声。
这时有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气喘吁吁地从后方赶上来,奔到宫门前停下,对明王作揖道:“殿下。”
郑祐对他有印象,是王府幕僚之一,叫胡岚。这次出军他文武两面都带了不少人,胡岚在幕僚队伍中还不算突出。
大概是知道他现在怒不可遏,胡岚不等他发问,开门见山道:“殿下陷入两难之境,小人特来为殿下解困。”
“哦?”郑祐以目示疑。
胡岚道:“此言我只能和殿下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