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是真,识浅未必,释初心大师佛法精深,三年前便以稚童之龄,于佛心禅院开坛**,语出法随,天花乱坠,佛脉众僧无不折服,本座虽只是旁听,身心亦有净澄之感。只是不知大师今日为何来此?”
释初心笑道:“说来惭愧,小僧不过听说此处有人宴请,所以厚颜想讨个善缘,却不料宴请者竟是剑皇。”
随后又转身对宇文锋道:“凌冽如剑,卓然若神,阁下便是剑神宇文锋?小僧久仰大名,今日见面,才知更胜闻名。只是这高楼闹市之中,非是证剑之所,这般剑拔弩张恐惊扰了寻常百姓,还请剑神体恤。”
宇文锋默然,不为所动。
释初心叹了一声,道:“小僧上来之时,恰遇上公孙大家,公孙大家托我给您带个话。”和尚清清嗓子,道:“洛阳楼的房子我可赔不起,你若再敢拆楼,我便将你抵扣给他们。”释初心的嗓音也是偏向中性,抑扬顿挫分外好听,陪着那张妖娆面孔,虽只是传话,却将公孙大娘的气韵学了个十足。
宇文锋一听,僵硬脸上露出一抹动容,周身剑意如潮水般退散,整个人又变成了蔫巴巴的木讷老头,不言不语的寻位坐下。
越苍穹见状不禁莞尔笑道:“剑中之神,亦受其驱使,照本座看来,这天下第一剑者还是该换做公孙大娘才是。”
应飞扬也不禁暗暗称奇,宇文锋与公孙大娘的故事他也听闻过一些,公孙大娘一舞倾城,一曲剑器洞彻天机,而宇文锋爱剑成痴,自然受其剑舞吸引,将之视为自己突破的契机,但公孙大娘名动天下,每一演出,必是观者如海,一座难求,宇文锋囊中羞涩,付不起高额资费,为了不错过她的演出,竟将自己卖身红阁十二坊,为仆为役,任人驱使轻贱,换取近距离观视公孙大娘剑舞的机会,这奴仆一当就是数十年,除却每年的歇舞之期外难得一日自由。
舞姬歌者已是下九流的人物,而做这些歌者的仆役,更是下九流都不如,有见识之人感他求剑专注,用剑痴诚。但更多无知之人却将他视为笑柄,堂堂剑神,竟然沉迷女色,自污名号,与一舞女厮混一起,真是贻笑大方。
虽听闻清苦讲过此事,但亲眼见识到后,应飞扬仍觉一时难以适应,此时却听一声磁性女声自楼下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楚落入众人耳中,“剑皇过誉了,他这人便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他便越是黏得紧,奴家看来,剑皇当年就是太轻易便允他一战,否则,他或许现在也是对你言听计从,只求换与你论剑的机会。”语气似恨似怨,如嗔如怒,却也如歌一般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越苍穹闻声朗道:“公孙大家,既然来了,何妨上楼一晤?
却听公孙大娘婉拒道:“罢了吧,你们这些人谈武论剑,奴家哪有置喙余地?”
“公孙大家剑器一舞动十方,堪称古往今来以舞入道第一人,能与公孙大家共论剑,本座才应欣慰才是。”
公孙大娘一声轻笑传来:“哈,对奴家而言,剑,不过舞之器也,用在娱人之道,与诸位杀人之剑相比大相径庭,隔行如隔山,怕是难有共通。便不打扰了,宇文锋,准你半日休假,不要忘回红楼便可。”说着,声音越传越远,竟是已离去。
而谢灵烟探探身子,颇有委屈的问道:“我们不过是想吃个饭而已,好像也不该打扰前辈,请问现在能走了吗?”这当世两大剑者方才还剑拔弩张,现在虽暂时偃旗息鼓,但与他们坐一起,仍是心有余悸。
“师姐,你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吗?”谢灵烟话音未落,应飞扬就先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越苍穹笑道:“你这丫头,我方才就说,你虽天资不差,却少了对剑道的执着,你看他们可有离开的意思?”
应飞扬自不必说,明烨也一言不发,找一个位置坐下,苗淼缺了些主见,却也挨着明烨坐下,谢灵烟见状咬咬牙,摆出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道:“哼,说是设宴,却也不见你上菜,若要本姑娘留下,剑皇前辈可不能小气啊!”
ps:大冷天还没空调,手都冻麻了,强行断章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