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其中的人罕见地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程白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来自周遭静谧的黑暗,还是来自眼前这个人用力的怀抱。
她拿钥匙开了门。
边斜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屋子里的灯光昏黄。
程白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问他是不是还好,他却坐在那灯下,捧了那杯热水,静静地望着她,然后道:“原本那不好,现在好了。”
“去洗澡吧。”
程白也说不上这一刻的氛围像是什么,也许是被光照得通透的琉璃,冉根忍不住要小心翼翼一点,生怕将它打碎。
她为他找了睡袍和浴巾。
他乖乖进了浴室。
最后两个人面对着面躺在一张床上,暗暗的灯光从上面落下来,照了他们半面,也打出了另一边面孔的阴影。
他凑过来,从她眉尖亲吻到唇瓣。
宽松的睡袍剥落,不知道是谁光裸的肩膀先露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雪腻的肌肤倾泻三分艳光。初时还能克制地向对方索取,可一旦火焰燃烧上来,理智便渐渐在那极致的温度下崩毁。
温柔地占有,淋漓地交换。
仿佛借由身体的靠近,能让两颗心也彼此靠近。
末了,她望着他,瞳孔里是他的瞳孔。
一滴汗从他削尖的下颌落进她颈窝。
程白于是觉得有些眩晕,也许是头顶上的光照落在他身上,让她有些看不清身上这人的神情,但即便难以分辨,好像也并不慌张。
来自熟悉的人的温度,让她感到安稳。
程白眨眨眼,梦呓似的地道:“我困了。”
边斜便垂着眼眸,凑下来亲吻她眼角,道:“那就睡吧,我在呢。”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让忙碌占满了自己的头脑,把事情一件一件地揽在自己身上,不想给自己留出思考的孔隙。
可每到夜晚,世界终究会安静下来。
那种时候,就是她最难入睡的时候。
又开始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