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gu903();林听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盛夜行,从兜里掏出两个未拆封的耳塞。

盛夜行懒得跟他贫,低头研究今天的锻炼项目。调查卷上无非是问一些心理问题,再讲述了一下活动要求。

平时盛夜行是没什么兴趣仔细看的,毕竟跟着组织走就行了,可今天他看一眼同桌快昏昏欲睡的路见星,突然有想主动阅读流程的冲动。

他嫌冷,半脸面罩还没摘,只露了双眼睛。

顾群山发作业本路过,看盛夜行正侧过头去和路见星讲话,头微微仰起来,面罩都被勒出些许轮廓。

顾群山遭受了视觉冲击,立刻凑过去“拍个马屁”道:“老大,你这侧面轮廓长得,这下颚线长得……已经不可以用硬朗来形容了,我想想,应该是,刀削的似的。”

“嗯,”盛夜行点头,“中午吃刀削面吧。”

顾群山一砸作业本,“成!”

他正准备走,又看到盛夜行眉眼含笑的,看样子特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

今天的训练项目以前都做过,不至于这么开心吧?

“老大,我怎么感觉你最近不对劲啊。”顾群山边说边下定论,“你看看你,笑得。笑得能开朵花儿了。你自己是没感觉,我们周围人看得可清楚。”

盛夜行脱校服外套的动作停了几秒。

“别愣了,走。”

顾群山拍他,“还有五分钟上课了,现在得组织班上同学一起去训练室。”

盛夜行没说话,站起来拿校服。他忘记取面罩,路见星盯他看了好久,隐约发出一点儿声音,像是在说某个字。

“嗯?什么?”盛夜行不热了,又把校服穿上。

路见星睁大眼睛认真打量他,半晌才憋出一个字:“酷。”

声音还很大。

班上不少人都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盛夜行紧张,紧张得都不想取面罩。这面罩取它干什么,路冰皮儿说“酷”,他就巴不得这面罩能长在自己脸上。

班长领着全班一起去了训练室。

训练室的器材多种多样,地垫海绵踩上去也十分柔软。

第一个项目是搭档要裹在同一床被褥里朝同一个方向打滚,动作要求一致,不然谁滚得慢了、用力了,就难以一起朝侧面挪动。

“左边二十下,右边二十下……”盛夜行把面罩扒拉下来,攥着清单看,“在翻滚过程中,将墙这头的小教具搬运到另一头……”

说实话,以前的这些锻炼他都选择蒙混过关,今天还是第一次想要认真去完成。

“我说清楚了吗?”

盛夜行念书完毕,低声往路见星耳畔讲话,吐息发热,刺得路见星一缩脖子,没看人,只是答了句“嗯”。

“我们在被子里,其他人都看不到……你把手给我牵着,我们一起朝另一边翻滚。”

盛夜行说完,也不顾路见星同意不同意了,悄悄从被子里去握路见星的手。

十指交握的那一瞬,他们听见老师说“这组快一点”,听见同学说“老师我滚不动了”,听见哥们儿说“我操了啊路哥和老大那一组也太慢了”等等的话——

偷偷牵手,变成了暧昧而隐秘的小快乐。

翻滚耗体力,两个人也不怎么交流,一用上劲、找准契合点了,运动起来完全符合要求。

被褥里又暖和又有安全感,路见星滚得高兴,滚了几圈终于支撑不住躺下了,朝盛夜行突然说:“卷心菜。”

盛夜行现在已经被练得能自动翻译他的话,笑了,“他们像卷心菜是吧?我也觉得。可大家的头一直有露在外面呼吸,我觉得更像生鱼片卷。”

路见星:“卷饼。”

盛夜行:“易拉罐。”

路见星继续想:“蟹肉棒。”

“对,还有蟹肉棒。”盛夜行怀疑他早上没吃饱。

“呼吸,”路见星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地将其吐出来,“呼吸……”

“对。”

“啵。”路见星将上下唇轻轻分开,发出一种轻微的拟声,“啵!”

这也太难猜了。

“啵是什么意思……”盛夜行想来想去,“鱼在吐泡泡?”

刚刚自己提了生鱼片。

路见星一听他这么说就没再继续“啵”了,反倒是从地上躺着翻滚回来,表示再来几圈。

这种配合运动的机会实在少见,而身下的海绵软垫、身上的羊绒薄毯,都让他感觉到舒适。

还有,原来和别人在封闭空间里碰撞的感觉也如此的好。

第二个项目是“你画我猜”,属于以前初中年级的锻炼手段,要求一般比较复杂。

可是高二这节课对于写字内容就并无太大要求,老师说是眼看着要过年了,大家可以给搭档说一些新年相关的祝福。

祝福不祝福的,盛夜行听不进去,他逮着了机会揪路见星的手,让人摊开掌心。

手心全是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有那么热?

“我先写字,你来猜猜看是什么字。”盛夜行想了想老师的话,重复道:“你去摸任何东西的触摸感很重要,同样的,在接受触摸时,你的感觉也很有意义。”

盛夜行说完,花了几分钟慢慢写字。

三字很少,却是肺腑之言。

路见星先是眉头一皱,随后才将手心上的汉字想清楚。

“你会,”路见星吃力地念,“好。”

“不,”盛夜行点点他的手掌心,“是你会好。”

在对方的注视下,路见星突然开口道:“你也会。”

盛夜行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按照老师的要求,再用手指在路见星手掌心写了个字。

“我——”

路见星拖长尾音念着,“会——”

盛夜行点头表示正确,鼓励似的将写字的速度加快了点。

“陪——”

张张嘴,路见星花了几秒钟去反应下一个字,“你——”

我会陪你。

这四个字像某个开关,摁开了“拆组”这两个字在路见星脑海中的按键,莫名的情绪又倾倒而出。

路见星努力平缓呼吸,控制住想左晃右晃的肩膀——为了让自己在一群同龄人里看起来不那么怪异。

轮到路见星拿指头写字,他非常谨慎地考虑一会儿,伸手画了个“门”。

他正想再画两个小人在门里面,又感觉有更重要的回应尚未做出,有些焦急地看向盛夜行的掌心。

“我来抹掉它们,”盛夜行合掌拍了拍,“现在可以重新写了。”

“写!”

路见星把食指伸出来,“写。”

“嗯,想写什么,我来猜。”

路见星的指腹发凉,划在掌心上的感觉十分舒服。盛夜行一边享受,一边将指尖移动的轨迹牢记于心,记完却发现路见星不动了,他只写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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