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黄纪彦笑:“云哥那是哄我呢。”
他垂着眼皮,半遮住亮闪闪的眼睛:“不过,也许吧,至少我会尽全力。”
都是大好男儿,谁也不比谁差什么,从前是他蹉跎了,然而眼下也不算晚,他会拼尽全力,功业,迟早也有他黄纪彦一份!
眉梢飞扬起来:“不见得比谁差!”
姜知意不由自主,也露出了笑容:“阿彦一定行的。”
“阿姐说行,就一定行。”黄纪彦抬起眼皮,与她对面相觑,“阿姐。”
他唤的声音极低,极轻,姜知意无端觉得耳朵有点痒,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疯了,我忘了改时间,这章应该明天发的啊啊啊啊
第55章
风又热起来,薜荔的藤蔓被吹动,轻轻掉下一枝,黄纪彦觉察到了,起身抬手,丢了回去。
姜知意仰着脸,看见他身量高高,宽肩窄腰挡住了阳光,明暗交错处勾画出明朗的侧脸,像水墨写意的画,让人心情也跟着舒展来。
黄纪彦转回头,拍了拍手上的微尘:“我近来总是在想,阿姐看我,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觉得我是个小孩子?”
姜知意想了想,要回答时他先笑起来:“好了,我知道了。”
他想如果她并没有这么看他,那么应该是不会迟疑的,她需要想想才能回答,大约是在她心里,的确还把他当成了从前的阿彦弟弟。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从前的他太过散漫随意,年岁徒长,阅历和能耐并没有跟着增长,她没把他当成可依靠的男子,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他正在努力,他会很快长成能够让她依靠的男人,会很快的。
姜知意微微笑着:“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阿姐怎么想的。”黄纪彦重又坐下来,“从前我想的太少,以至于事到临头什么也做不了,今后不会了,阿姐,等我回来,到时候我要让我姐想如何就能如何,我还要护着阿姐……”
他突然意识到不能说的太多,很快闭了嘴,只是紧紧看住她。
姜知意突然有点不自在,转开脸,去看廊下随风摇着的凤尾竹。
黄纪彦也跟着去看,随手扯了一枝咬在牙齿间,声音含糊起来:“阿姐。”
姜知意嗯了一声,眼睛还瞧着那丛竹子,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并没有说,许久,姜知意转回头,黄纪彦正看着她,低低的,又叫了声:“阿姐。”
那些想说的话,如今却是不能说了。一去三千里,沙场上生死难料,况且以他如今的地位能力,也是没有资格对她说什么的,他连嫡亲的姐姐尚且不能护住,何况是她。
再等等,等他闯出一片天地,等他说话能算的时候,那些藏了许久的话,他会对她说。
黄纪彦起身:“我去找云哥,阿姐,你去吗?”
“去呀。”姜知意跟着站起来。
长廊顺着围墙,一路通向前头,垂花门内庭院平整,姜云沧握着长刀守在兵器架前,听见声音立刻抬头。
姜知意察觉他有些紧张,他紧紧握着刀柄,盯着他们一直走到近前,他嘴唇动了动:“说完了?”
“说完了。”黄纪彦笑着答道,走去架子跟前挑了一杆□□,“云哥,这次我用枪吧!”
姜云沧没说话,只顾着看姜知意的神色,她唇边带着笑,神色如往常一般安静,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姜云沧嘴角翘起来,刷一声抽出刀:“来吧!”
当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轻快地响了起来,姜知意靠着廊柱坐在栏杆上,眼下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来来回回晃着腿了,但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没变,是她熟悉安稳的,悠长时光。
第三天一大早,黄纪彦出发前往西州,姜知意跟着姜云沧,一道出城送行。
天还只是蒙蒙亮,黄纪彦银盔银甲,骑一匹雪花骢,看见他们时立刻跳下来,飞跑着迎过来:“阿姐,云哥!”
姜知意在渐渐明亮的晨光里看着他,他长身玉立,盔甲为他明快的容颜添了几分沉稳,已经彻底脱离了少年的稚嫩,展现出成年男子的风采,若是现在问她觉不觉得他是小孩子,答案应该是否定吧。
“行了,”姜云沧伸手,虚虚一拦,“好歹也是要上战场的人了,还这么又跑又叫的,成何体统。”
黄纪彦站住脚步,笑得促狭:“从云哥嘴里听见体统两个字,还真是头一回。”
姜知意笑出了声。姜云沧从来都是想如何便如何,头一个最不在意体统的,如今从他嘴里说出体统两个字,果然好笑。
轻轻拽了下姜云沧的袖子:“好了哥,阿彦就要走了,别说他了。”
姜云沧轻哼一声,然而是她的要求,果然也没再说,拍拍黄纪彦的肩膀:“留着命回来,我等着请你吃酒。”
“好!”黄纪彦响亮地应一声,“便是为了这顿酒,我也一定留着这条命!”
“瞧瞧你们满嘴里都胡说些什么,”黄静盈走过来,嗔道,“阿彦不靠谱就罢了,怎么连云哥也跟着胡说八道起来?”
几个人都笑起来,郎朗笑声中听见前头马蹄声响,顾炎已经辞别亲朋,催马走了,眼看再不能停留,黄纪彦飞快地看过在场几人,声音沉下去:“云哥,姐,我走了!”
他翻身上马,加上一鞭追上前面的队伍,姜知意禁不住踮起脚尖眺望着,看见他在前头勒马转身,向着她用力摇了摇手:“阿姐,我走了!”
明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送别,然而鼻尖还是觉到了酸涩,姜知意也向他挥手:“阿彦,千万保重!”
看见远处黄纪彦飞扬的笑脸,雪花骢甩着尾巴,霎时间便跑去了大道尽头,手还扬着,姜知意想转身,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似乎有什么在暗处窥探着她。姜知意循着感觉望向城门里,幽深的门洞挡住视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城门里,沈浮闪身向后一躲,心脏怦怦跳着,几乎要蹦出腔子。
隔着一个多月的时间重又见到她,想要亲近的意愿如此强烈,沈浮恨不能立刻奔到她面前,向她忏悔,向她乞求,甚至跪在她脚边,向她倾诉这些天来刻骨铭心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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