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凛却敛眉道:“以后不要穿这个了。”
闻冬本身对女装并没什么偏爱,除非像这种特殊需要的时候,他本就不穿女装,可季凛现在特意这样讲,闻冬那一身反骨就又开始作祟了,他故意反问:“为什么,不好看吗?”
季凛眉心肉眼可见蹙得更深,他眸光定格在闻冬纤细脖颈上,那被单薄丝带遮起来的精致喉结处。
片刻之后,季凛忽然抬起手,食指和拇指探上闻冬脖颈上的丝带,轻巧一抽,就将丝带抽了下来。
闻冬的喉结展露无遗,浴室不算明亮的灯光,在他喉结处投下一道暗影。
“好看,”季凛的目光依然定在闻冬的喉结上,他神情近乎是痴迷的,嗓音也不自觉哑下来,占有欲直白而坦荡,“很好看,所以不想给别人看。”
略一停顿,就像是忽然又意识到了自己这话讲得过于蛮横一般,季凛终于舍得暂时从闻冬的喉结上移开目光,转而落回闻冬那张昳丽面孔上,又勾唇彬彬有礼般补上一句:“可以答应我的无理请求吗,我的小玫瑰?”
闻冬是真喜欢极了这样的季凛。
季凛在他面前,疯得不加遮掩,可绅士同样刻之入骨,这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天差地别的个性却完美融合在他身上,丝毫不显违和,反倒有一种拉扯到极致的,反差魅力。
那就像是橡皮筋的两头,闻冬为之着迷,更热衷于想探手将那根橡皮筋绷到极致。
比如现在,他明知道季凛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却偏要挑衅般问:“如果我说不答应呢?”
季凛盯着闻冬看了两秒钟,才又勾唇笑了一下,之后好似轻描淡写般道:“不答应的话,那么如果你下次再穿这样出去,我就会带上枪,谁看你,我就射谁的眼睛。”
闻冬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语气很笃定道:“你不会的。”
闻冬能感觉得出来,虽然季凛真的很疯,虽然他刚刚说的这句话,很可能确实就是他的心里话,他很可能是真的想这么做,但闻冬就好似在冥冥之中有种笃定,相信季凛永远不会真的这么做。
这种笃定并不是来源于季凛的职业隶属于警队,也不来源于所谓法律的约束,而是来源于...
闻冬不自觉微微蹙了下眉。
在这个瞬间,闻冬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季凛的这种可以称之为信任的情感,来得很没有源头,好似直觉。
“这么笃定?”季凛微微挑了下眉,低声问,“为什么?”
听到季凛这样问,闻冬竟下意识就想脱口一句“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可话到嘴边又堪堪刹了车,闻冬觉得这句话在此刻讲来实在莫名,于是顿了一秒,他还是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吞了回去,转而斟酌般道:“不知道,只是觉得...觉得一直以来,你都在遵循着某种无形的守则。”
正常人总以为疯子是不会有原则的,其实他们不知道,疯子恰恰比任何人都更有原则,只不过,他们的原则不同寻常不念尘俗,只为自身是从。
很显然,季凛就是这其中的典型。
大概是没想到闻冬会讲这样一句话,季凛眸光微微动了动。
有那么一个瞬间,闻冬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季凛也只是唇角挑起,低笑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那么做,你如果执意要这样穿的话,我大概很可能,根本就不会让你出去的。”
“哦?”闻冬挑了挑眉,刻意做出一副洗耳恭听般的模样,轻笑问,“你要怎么做?锁链,囚-禁?”
他这样问的时候,就直直望进季凛的眼睛,不闪不避,等季凛一个回答。
季凛也垂眸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对,在密闭的浴室空间内,仿佛有无形的火煋四溅,像一种无声的对峙。
说来有趣,明明此时此刻,闻冬和季凛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可以共生共死的伴侣关系,但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难以变得平和。
任何一个微小的话题都好似能轻易在他们之间点起火煋,将他们拉扯回橡皮筋的两头。
片刻之后,是季凛率先打破了这种对峙的氛围——
他过于凌厉深邃的眉眼微微弯了弯,嗓音蓦然间变得温缓,语气也好像染上了两分似是而非的暧昧意味,慢条斯理道:“怎么会?我只会想方设法取悦你,之后请求你,不要再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你。”
闻冬倏然间想起了之前,他们在射击馆遇到的那次。
那时候,季凛其实就说过类似的话。
季凛问他:“小闻画家,以后可不可以只有我一个模特?”
当时闻冬抛给他四个字:“看我心情。”
于是季凛就说要给他当靶,以此来问他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稍微回味了一下当时的记忆,闻冬抬手,修长手指轻轻掠过季凛的薄唇,满含期待般问:“那么,yDevil,说说看,这次你要怎么取悦我?”
季凛微探出舌尖,轻轻裹挟过闻冬的指尖,之后,他忽然抬手攥住了闻冬的手,随后倾身靠近,微微俯身,薄唇吻上了闻冬的喉结——
在那最为脆弱而又致命的部位,微张开唇,犬齿竭力克制力道,留下并不疼痛,却又足够打下烙印般的齿痕。
舌尖舔-舐而过,季凛就着这个姿势,轻笑道:“我的小玫瑰,我可以服侍你沐浴。”
不等闻冬说出什么回绝的话,季凛的犬齿就又微微施力,肆无忌惮在那朝思暮想的喉结上辗转碾磨,如愿听着闻冬由平稳渐渐变得紊乱的呼吸,季凛才不紧不慢补上一句:“我会用你的丝带,把眼睛蒙起来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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