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生吃了柠檬,快酸倒了的那种。
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模样,老老实实地站着,低着头垂着眼。
一直到赫伊莫斯再次开口说话,对他下了指示,然后他离开这个房间之前,索加都坚决没有抬起头来。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牙就真的要酸倒了。
按照赫伊莫斯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又是一番忙碌。
一转眼,天色已经大亮。
上午过去大半之后,忙完的索加再次回到了那个房间之前。
他轻轻地敲了下门,等了几分钟,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向他的不是赫伊莫斯。
此刻醒了的人已经换成了伽尔兰。
伽尔兰抬眸看向索加,抬手,手指竖起在唇前,对索加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索加一怔。
赫伊莫斯已沉沉睡去。
他背对着房门,侧身躺着,头竟是就这么枕在伽尔兰的膝上。
眼前的一幕让索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还眼尖的看到,即使是在沉睡中,赫伊莫斯的手也紧紧地握着伽尔兰的一只手。
就算看不到背对着他的赫伊莫斯的脸,也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深深的依恋。
索加忽然觉得牙疼。
从酸到疼。
他觉得自己进了两次这个房间就受了两次暴击。
他觉得自己真的看不下去了。
“那个……陛下。”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说,
“我是来禀告你,卡列尼阁下应该快要到了。”
他那话隐含的意思就是,您和赫伊莫斯大人现在的样子,我看到了没事,但是让那位古板的卡列尼老将看到就麻烦了。
“嗯……那个,在卡列尼阁下来之前,我会再过来,提前通知您的。”
说完,自觉已经完成提醒任务的索加就躬身行礼,快速退了出去。
当然,顺手关上房门。
目送着索加离去,伽尔兰侧头,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不觉之间,上午已经过去大半。
他低头,看着睡在自己腿上的赫伊莫斯。
赫伊莫斯似乎睡得很熟,往日里凌厉的眉眼都放松了下来,眉梢眼角都泄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
这个男人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在他的眼前。
一头漆黑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腿上。
就像是一头将最柔软的腹部毫无防备地展露出来的黑色巨狼,一路跋涉,筋疲力尽之后,终于回到心爱的主人身边,享受着此时的温暖。
右手被对方紧握着,伽尔兰只能用左手轻轻地抚摩了一下赫伊莫斯的头发。
原本很短的黑发已经长长了不少,末梢都落到了后颈下的一截。
尤其是眼前的额发,向前垂落下来时已经完全盖住了眼,只能斜斜地向两侧分开。
这偏长的头发因为长时间未进行打理,看起来颇为凌乱。
要不要给他剪一下?
就在伽尔兰揉捏着一簇黑发在心底这么琢磨着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捧住他的颊。
他低头一看,赫伊莫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从侧身变成正面向上躺着,头就枕在他的腿上。
金红色的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总算不是在做梦了。”
赫伊莫斯看了他许久,忽然说。
“你总是在我的梦中出现。”
然后,在他醒来的时候,又残忍地离他而去。”
他另一只手松开伽尔兰的手,也向上伸出来。
双手捧住伽尔兰的颊,将其的头缓缓地压下来。
伽尔兰的目光还有些迟疑,但是还是顺着赫伊莫斯的力道低下头。
在低头的时候,他闭上了眼。
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垂落在赫伊莫斯颊边。
看着闭上眼温顺地低头的少年,赫伊莫斯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弧度。
他轻轻地吻了一下伽尔兰的唇。
极浅的,一触即停。
然后,又轻吻了一下。
他笑着说:“现在,就跟梦中一样,你就在我手中,我能亲吻着你……”
伽尔兰睁开眼看他,金色的瞳孔映出对方微弯的笑眼。
他想了想,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开了口。
“赫伊莫斯。”
“你说总是做梦,梦到我?”
“嗯。”
“你说过不会骗我。”
“我说过。”
“那你老实说,你在梦里除了吻我……还做了其他的什么没有?”
“………………”
“!!!”
忽然移开目光是什么意思?!
第279章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两人的对话以某人心虚地移开目光作为结束。
其实伽尔兰只是在赫伊莫斯说到做梦梦到自己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以前赫伊莫斯曾经把他压在镜子上说在梦中侵犯他的事情。
然后,他一个没忍住,就问出了那句话。
赫伊莫斯那副心虚的表情将伽尔兰气得够呛。
他刚才还心疼着赫伊莫斯在这三个月里遭受的磨难,虽然赫伊莫斯说得轻描淡写,短短几句话就将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掩盖了过去,但是伽尔兰心里明白,身受重伤,还要以角斗场奴隶的身份一路从遥远而寒冷的加斯达德雪原逃离,这个过程绝对是步步惊心。
就算是赫伊莫斯,恐怕也好几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但是——
人家都是温饱思淫欲,这家伙却在历经艰辛的时候,还不忘记——
伽尔兰很生气,忍不住就想拍移开目光的某人一巴掌。
但是手落下去的时候,看着赫伊莫斯明显比以前粗糙了很多的皮肤以及眼角的疤痕,他又有些不忍心。
手虽然还是拍在了赫伊莫斯的脸上,但是力度却一点也不重,对皮粗肉厚的某人来说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赫伊莫斯本能地握住拍他的那只手,目光重新落在生气的伽尔兰脸上。
少年面带愠色,白皙的颊有点发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其他。
被拍了一下的脸上痒痒的。
没来由的,连带着他的心底都痒了起来。
“你这家伙,都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了,还不忘——呜!”
话说到一半,伽尔兰忽然捂住喉咙露出难受的神色。
他的喉咙本来就还没好,虽然过去了一夜恢复了一些,但也只是勉强可以开口说话,说得稍微快一点高一些,就又会痛起来。
gu903();赫伊莫斯手一撑,坐起来一把扶住伽尔兰的肩,紧张地看着伽尔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