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程嘉树面前,也几乎是没有弱点的。
程嘉树挑了挑眉,“你倒是很自觉……”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知昼利落地打开了前侧车门,长腿一跨,坐入了驾驶座。
程嘉树脸色一变。
“他要干什么——他要跑吗?”
“喂、喂……”
沈知昼坐上车,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打火、挂挡。
中途,他沉声地说了句:“晚晚,趴下。”
“……”
晚晚以为是自己幻听,还没来得及反应,接着,她依着惯性,重重地,向后一仰!
哈丹和她同时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刹那间,沈知昼右脚狠狠踩住油门,他们的车,就朝面前那辆路虎直飞了过去!
程嘉树与阿阚他们躲之不及,四处鼠窜,惊声四迭,喊着:“你他妈疯了吗!”
“停车啊——你要撞死我们吗!”
车轮不管不顾地摩擦着地面,激起碎石乱飞!
沈知昼踩实了油门,加到最大,直直地,狠狠地——撞向他们!
砰——
一声碰撞的巨响过后,他撞着程嘉树一个没来得及躲避的手下,将那人碾在两辆车之间,直接顶着出去!
那人挣扎着,口中血沫飞溅,早没了挣扎的力气,痛苦地拍着他的车前盖。
“疯了……真是疯了,”程嘉树吓得脸白,大声命令道,“开枪!拦住他!把他轮胎打爆!别让他跑了!”
砰砰——咚咚咚——
子弹在车身和玻璃上乱走,一通乱响,后来逐渐加大了密度,声音震耳欲聋。
晚晚和哈丹失声尖叫,抱头缩在座椅下瑟瑟发抖。她身上还罩着他的外套,厚重的皮夹克,不至于让车玻璃的碎片划伤皮肤。
沈知昼加大油门,直直将那个人和程嘉树的车一齐顶了出去!
他迅速地打了一圈方向,车头一扭,直冲着朝他放枪的程嘉树一行过去!
“来了,来了!他来了!”
“躲开啊——要死吗!”
那里有阿阚,有虎仔,有很多他见过的,老老实实叫过他一声“昼哥”与他朝夕相处的,也有根本没见过的人。
可车头,毫不犹豫地直冲过去!毫不犹豫地,要碾碎他们!
“开枪!打他!”
程嘉树眼见着他直冲过来,大声嘶喊着,命人朝他继续开枪!
车前玻璃中了好几枪,裂痕斑布,他将油门踩得越来越死,咬紧了后槽牙,丝毫也不放松,就那么如开弓出弦之箭般——冲向他们!
“真他妈……是个疯子!”
程嘉树夺过旁边人的枪,趴下来,直朝着那两个前车轮开了几枪!
沈知昼料到程嘉树会打他的车轮,左右轮换着方向,致使子弹都未击中。
眼见着那辆车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程嘉树一个侧身滚到了一旁,车轮擦着他身子过去,才稍稍躲过一劫。
“——追他!”
程嘉树暴跳如雷地大喊着,命人去开他们被撞远了的车,一行人奔上去,就直朝着沈知昼追了上去!
车前镜碎了一大半,寒风与暮色,都借由毫无遮挡的机会肆意地扑面而入。
沈知昼深深地喘了喘气,抬手捂了捂鲜血潺潺的左肩,瞄了眼后视镜,那辆车头被撞得变了形的路虎正朝他追过来。
他有些日子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难耐地喘了口气,神色稍霁了一瞬,右旋了两圈方向,拐入一条更为逼仄的乡野小道。
经过这里,直达一条废弃的公路,那里有个大长坡,连着一片断崖。
肩上剧痛难忍,他却丝毫不敢松懈,一直加大油门,朝断崖的方向开过去。
路经一片田野时,他轻轻地喘气,沉声命令:“晚晚,带着那个小姑娘跳下去。”
晚晚一愣。
车速这么快,怎么跳?
他突然怒声:“——跳啊!”
洪涝过后,连绵了许久的雨天,致使这里的泥土非常松软,连着一片沼泽和芦苇荡,跳下去哪怕受点轻伤也不至于摔死。
但如果让程嘉树追上,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了。
晚晚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时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