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1 / 2)

知夏看他急的这样,等了会儿见他还缓不过劲儿来,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到底要歇多久啊?主子还等着你呢!”

因为年纪越来越大的刘嬷嬷被赐了绣墩,此刻坐在婉绣的身侧不慌不忙道,“看来是好消息。”

婉绣颔首,“倒杯茶吧。”

二等宫女将茶端了过去,辛达通仰头咕咚大口喝了,他解了渴,眉目舒畅起来,“谢主子。”

“别谢我了,再不交代仔细就要被人打了。”婉绣戏谑的示意一侧吹胡子瞪眼的知夏。

辛达通抬起衣袖抹了额头,他离得近更看得到知夏眼里的狠光,不由地哂笑,“方才听了消息就马不停蹄,还请咱们夏姑姑谅解。”

“就你这两脚马,跑得还没我快!”

知夏哼了声,蔑视了辛达通一眼。

刘嬷嬷目光凝视两人,轻声咳嗽了一下。

辛达通将茶杯放下,行礼给婉绣贺喜,“恭喜主子,皇上御旨已下,特封侍卫大人为正二品銮仪使,火营部参领擢升正三品火器营翼长,还有銮仪使福晋也封了二品夫人。”

当初威武以正黄旗副将之职领命前去的,而博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按压着。时至如今,威武用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报,只要以后大不逆的事情,终其一生富贵平安,能让氏族长辈们欣慰喜爱。

但平心而论,博启年轻,所得的官权也大。

这在婉绣看来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之所以她只问威武的官职,一来他老人家经此之后官位不大会动了,二来他好了,博启自然是差不了的,反之一样。而且博启不是科班出生的官职,在正统翰林院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裙带关系起来的纨绔子弟。恰巧钻研的那点子火星字讨好了当今圣上的心意,说不定和那些夷人是差不多的,或者更差些。

毕竟夷人们多是能说会道的嘴皮子,但也有个别有着真墨水的,敢于整日里和皇上周旋。

尤其是之前康熙压着不动,婉绣还想着兴许要等有朝一日博启像科学家一样发明了真的大火器出来,又或者是某样大功才会有实际的擢升。

从火器营下一部参领擢升为一营翼长,不知道有多少艳羡。

“别的呢?”

辛达通赧然,“奴才怕主子着急,刚听了消息就回来了,晓得的不多。不过据奴才耳闻,像赫舍里将军擢升了副都统,还有纳喇将军也封了参将。”

婉绣闻言霍地松了口气。

从二品副都统和正三品参将在京城之中,不过是中上,有些势力但在皇亲贵胄前都不算什么。

可贵就贵在这两人是京外的武官,说文官煊赫的自然是京官,可武官却不是这样的。至少从权利和政绩而言,途有富贵的京官就远不文要治理当地百姓,武则绞杀敌军万千来的强势和名声。

从某一点看,乌雅氏似乎得了势,但不算什么。

婉绣想着,忽然又有些好笑。

人家嫔妃都是争风吃醋康熙改为自己做点什么,她则是惊慌失措的唯恐他失了公平,倒让她劣势的娘家起身有了挡脚石。可偏偏不论旁人如何,这些念头都是没有逻辑的。

因为人家就是这样的公平公正。

不过这是喜事,婉绣自然不吝啬她那存好的钱箱子,大大方方的厚赏宫人。

这日六宫大喜,婉绣不忘最重要的事情,对捏着金叶子笑的不见眼珠子的知夏道,“去听消息。”

这个时候后宫里的人就盯着康熙,头一日让婉绣拔了头筹,哪怕康熙是沾床就睡也足够让六宫打翻了醋坛子。就像有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背地里不还是暗骂她一声半老徐娘。婉绣基于之前几次消息来得乌龙,倒有些不敢信花草的八卦消息,只是暗自将几人的名字记下后摸了摸自己面颊深思,“我可是老了?”

刘嬷嬷讶异的看了过来,见那张白皙细嫩的面容满是认真的疑惑,倒是难得的笑了笑,“奴才老了不打紧,可娘娘这话说得,真是让她们心里发堵。”

她们的代表知春跟着摸了摸脸,面色发苦,“主子可绕了奴才吧!”

身为永和宫宫女的门面之一,知春一向都有保养的自觉,尤其是自己有个不显老的主子。虽然说看着是赏心悦目,可对比之下她难免心累。

知春的目光悠悠怨念让婉绣失笑,“好,饶了你。”

也绕了自己吧。

真的不能当一个太年轻的中年人了。

婉绣坐到了镜子前,她端看折腾了半天,直到乾清宫处传来康熙没有翻牌子的消息。他兴许是高兴,自己去了慈仁宫用了晚膳,早早地就回了乾清宫歇下了。

作为拥有几十个女人的皇帝,禁了一年之后回宫还这么茹素?婉绣听着花儿们惟妙惟肖的学来的叹气声,忽然想起自己床头柜子里有一本养生的书。

胤禛传来的家书里曾有提及,战场时常迁移变动,大多时候都是寸草不生的戈壁,粮草供给很成问题。康熙就和士兵们一样,开始一天吃一顿饭,后来两天吃一顿饭。条件之艰苦,却是常态,直到后来杀到了蒙古百姓的土地上,这才有了环境的好转。也因此缴了数多牛羊,让胤禛接了圈养看守的差事。

看着是苦差,却也不失为学习的机会。

这么一想,婉绣便真的拿起了书。

多年没有认真学东西的人忽然拿起了书,这可不是容易事情,乍一努力反而头疼。婉绣连看几日,常常看着就走了神。因为最近减少了运用生气的机会,努力的克制这个习惯本不是容易的事,一头疼走神更莫名的焦躁。

婉绣摸着身后半干的长发,她这样爱干净的人都不天天洗头,就怕大半天的功夫都耽误在了这里,浪费时间。

书看不进去,婉绣干脆让知春给她梳发。

知春的手艺很好,她将这鸦色青丝从头梳到尾,等到青丝根根柔顺下来要为其梳篦篦头时忽然发现一抹白色。

她心里一惊,小心翼翼的低声在婉绣耳边轻语。

转了半边园子从后面转到廊边窗前的康熙捏着一朵仿佛含羞姑娘的睡香,他正要说话便见他这伴了多年女人像是川剧变脸似的散去忧色,抬起一张惊喜面孔低呼,“哪呢?白发?哪有白发?”

那模样,仿佛半辈子没见过白发似的。

作者有话说:

迟迟迟来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