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春冬面色一僵,她想要说话却见知春进了来。
“你怎么在这?”知春皱了眉,却见想找的人都不在眼前,“主子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是。”
知春伺候着洗漱更衣,见主子面色淡淡的情绪不佳,不由抿了唇往外打量,正巧连着有人捧着软被站在门外笑盈盈的。
“你怎么又来了?”
“今儿本该是我守夜,姐姐怎么忘了?”知夏打趣的说着,抬脚就要往里走去,“主子跟前空不得人,我方才想着早点替姐姐歇息,就回去准备着让春冬顶一下。”
知夏看着知春扬着臂膀阻她进去,手心紧了紧,“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你自己思量,天色不早了,别耽误了主子歇息。”
“好,这几日冻的厉害,被子姐姐盖着吧。”
知夏眼看着门要合上,忙将手里抱着的软被塞到知春的怀里去,转身就走了。
摸着被子里的汤婆子,知春静然的将门关上。
婉绣仍旧在床头歪着,她就着一盏烛火看书,并闲情的又翻了一页过去。
屋外漆色漫天,知夏一路沿着廊角打着灯笼轻步回去。她走的极慢,借着这夜里的静悄思绪起来。
说实话,她没有太大的志气。进宫前和初时听了太多的不好,知夏自觉自己没什么本事,只战战兢兢地盼着自己能平安的熬到出宫就是大幸!对于如今的处境和地位,莫说旁人,便是她也觉得一步登天似的,太过幸运了。
进来就跟着在知春的手下学事,又遇着个宽和的主子,竟也抬她做了大宫女,此后做好本分便衣食无忧。她感恩主子和知春,所以对于春冬她也格外的上心。
这两个月来几乎形影不离的,她自认不该看错了人。但归根究底,自己的规矩似乎也不如前那样严谨苛刻。
知春那样神色是少有的,她不得不记在心上,更不知主子那里……
“姑姑!”
知夏抬眼看去,只见她的坦坦房门前站着一道身影。借着脚边的灯笼,能看到她手里还端着个盆子。直到走近身去,才发现是热水盆。
氤氲升腾的热气在微黄的烛光下摇曳生姿,映着那张微白的面孔也莹润起来,“方才去水房里,听太监说今儿是知春姑姑上夜,想着姑姑也该回来了,就顺便把水端来,省得还要等。”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说一声?”
知夏将房门打开,虽然坦坦房多是大通铺和简单的一套桌凳茶杯,但这屋是她和知春住的,炕上宽敞得由一帐矮几一分为二,两侧是各自的箱笼和匣子,那些私物和衣裳被枕都在里面收着。
除此之外,也就是东西更新些,茶具略有讲究,但都比不过两窗前的淡黄色的花儿。
那花儿花叶极宽,浅色浅亮十分俊俏。
那是主子从宫外的路上得来的,因为种得好就赏了两盆下来。但凡进这屋里的人,常常会第一眼看到她们,而后才顺势看着紧挨着的案桌。
春冬忍不住将这些看在眼里,她不是第一回进来,但都呆的不长,而这一次也一样。
知夏先是点了桌上的烛芯,将灯笼收起来后又开了半扇的窗口,“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些过去,我就不送你了。”
“不怕的,几步就到了。”
“恩。”
知夏没说什么,轻轻地却堵了春冬的话,她不是没眼色的人,殷殷切切的说了两句后这才转身离去。
那双发红的小手将门合了起来,知夏沉手在水里轻碰了一下。
温温热热的也刚好,只不过她喜欢更热的水。
次日婉绣起身,便看到知夏殷勤的伺候着洗漱更衣用膳,直到等人都退下去了,她这才跪到跟前来以表忠心。
可人家没做实际的坏事,忠心表了也是无济于事。
但人就难得知夏这样的知错就改和能屈能伸,婉绣停了手,看着纸上摹出来的圆圈暗自松了口气,“你看着办吧!”
心思不正的小宫女,她是不会留的。何况是她这个年纪了,哪怕对男女之事不太看重,但同等的也不容忍永和宫有丝毫的争宠笑柄来。
而当务之急,她忙着要画画。
早起时就听了乾清宫的传信,让她亲手画几幅日晷表来。这表不用太精细,只要能辨出日光时辰就可,但这毕竟要一笔一笔画的清楚,难免就费心思了。
再且康熙说的没个准,婉绣也不知道自己画的好不好,所以埋头折腾了半天还没有画好一张出来。倒是蜜糖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不免好奇的也跟着画了一张,也算是助她一臂之力。
如此几日后,内务府送来了一干赏赐,还有去乾清门的消息。
当日在乾清门召见康熙喜爱的一众朝臣,婉绣除了年节宴会上就再没走在外人眼前。婉绣不知道这是什么消息,倒是毓庆宫那里送来了一套朝鲜上贡的护甲来。
婉绣不喜欢留太长的指甲,所以护甲一般都是置之高阁,这一点近身的人都知道。但站在正经场合上,却是不能少的。她自然没有拒绝,在换上一身紫色宫装后就戴了起来。外面天冷,又添了鶴氅和汤婆子,晃着仪仗一路前去。
宴席已经开了。
婉绣到的时候正巧看着康熙取笛和瑟的审音,她对这些玄妙的音乐是个十足的门外汉,便静静地站在一侧听着。直到九卿齐齐赞悦点头,这才走出来行礼。
“人可算是齐了!”
宫妃出席显然是康熙的主意,诸位大臣都没有设想到此处。不过场上都是人精,闻得此声多数都低了头笑,不敢露出半丝轻慢来。
婉绣勾了唇角,“皇上弹曲,叫我做什么?”
因为两人坐的近,婉绣低声说话是不会让旁人听见,言语上倒是和平常一般模样。康熙听了轻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扬声道,“先生们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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