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叙也只有在出席各大酒会或官方场合时,才会注意一下形象管理,但依然尽量从简,适度讲究,不出错即可。
这日杨总助过来请示酒会的事。
钟时叙这次终于上心,说:“让Fiona带她的造型团队过来,赵小姐需要。”
杨总助应下,立时就交代下去。
翌日,杨总助给赵兮词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去试一下礼服的时候,赵兮词正在施工现场,工地轰隆作响,她把自己搞得狼狈,已经看不见下午来时那身茶白色职业装的优雅。
赵兮词走远一些,塞住另一只耳朵,“什么?”
杨总助的声线温和又冷淡,重述一遍:“赵小姐,你什么时间方便,我们去试一下礼服?”
赵兮词看了眼腕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给了个大概的时间,“傍晚6点?”
杨总助说六点会过去接她。
结果六点来的不是杨总助,而是钟时叙。
赵兮词一看见他就跑过去,伸手要抱,被钟时叙迅速捉住两只手腕往外推,她愣住。
钟时叙打量她全身,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的鞋,以及白色的裤脚溅满泥水,脸上也是一层灰,整个人灰头土脸,有些滑稽。
赵兮词说:“在工地当然这样。”又笑说:“你高贵,你整天在总经办高高在上,麻烦也请理解一下我们这些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的打工人好么?”
钟时叙拎着她转一圈,确认她身上其他地方干净,这才愿意把人搂过来。
赵兮词眼神淡淡瞅着他,“靠这么近,不怕把你弄脏么?”
他笑一声,“小气鬼。上车,先吃饭,再带你试礼服。”
赵兮词依言上了副驾座。
钟时叙问她想吃什么,赵兮词饿了一下午,就想吃饭。于是钟时叙开车带她去吃了一餐简单的中餐,饭后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办了。
到了地方,Fiona已经等候多时,“钟先生,赵小姐。”
她事先和杨总助了解过情况,特地空出两天的行程,替万盛这位大股东安排事宜,就为了今晚给赵兮词试礼服。
VIP室里,Fiona让助理推出一排衣架,全是品牌高定,也有私家设计,供赵兮词挑选。
赵兮词挑了几件,颜色偏淡,试了一件又一件,其实都不太满意,Fiona何其精明,干这一行脑子活,最懂察言观色,立时就上前沟通。
钟时叙刚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走到窗边接电话去了,半个小时结束通话过来,这边竟然已经完事,他问:“这就好了?”
赵兮词笑,“挑好了。”
钟时叙说:“哪一套,穿上我看看。”
赵兮词拉着他离开,“我和Fiona沟通好了,酒会那天你再看吧。”
钟时叙也不勉强,任由她拉着走。
尾牙酒会那晚,赵兮词来得有些迟,Fiona在为她做造型。
钟时叙已经在会馆门口等,时不时注意腕表时间,今天的宾客皆有身份,他是酒会主办人,得提前到场应酬,钟正川已经在里面周旋。
时间差不多,钟时叙正准备再打个电话过去,远远就看见老周开着车,慢慢停在会馆门口。
老周也穿得正式,打开后排车座的门。
钟时叙迎着墨染的暮色,好似看见一副雅而清令的山水画,赵兮词一袭真丝旗袍轻袅袅,一条披肩挽着腰,一头长发盘得诗意,那身气质,俨然是个书香世家的闺秀。
一身秀骨,春风词笔,蔷薇花开万万次,不及这一眼。
这身旗袍是那一年他亲自带她到老裁缝面前量身定制的,终于有机会上身。
赵兮词朝他走去,快到近前,搭上他伸过来的掌心,轻声问:“我来迟了?”
钟时叙意有所指般回答:“来得正好。”
她又问:“没有久等么?”
他笑着揽她进去,“多久都值。”
刚走进会场,摄像机闻风而动,迅速聚焦过来,有人认出赵兮词,是前几年万盛业绩会上和钟时叙同框的那位女士,当时就有人试图查过她的身份。
只不过钟时叙动作更快,把这位女士的个人信息保护得很好。
如果没记错,当年钟时叙家里正遭逢一场大浩劫,他竟然还能另外分出精力,保护女朋友。
当年只查出这位女士姓赵。
“钟先生,好多次见您身边都跟着这位赵小姐,请问二位是否好事将近?”
“请问今晚会不会公布二位的好消息?”
“明年是否有机会等到二位办喜事?”
忽然有人高声插了一句:“赵小姐今晚好靓!”
赵兮词望过去,茫茫人海,找不到哪位在喊话,只对着镜头笑道:“谢谢。”
今晚个个盛装出席,衣香鬓影,多的是俊男美女。
接下来钟时叙四处酬酢,时不时应付一些恭维,赵兮词跟在他身边,喝了些酒,钟时叙找了个清静的角落让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