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很疼。
然，宸帝只是笑着，依旧用那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安慰怀里的少年，手，从始至终没有放开过。
隐约间他知道，一旦他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只是，即使这样，他也抓不住怀里的人。
“颛孙遥，我恨你”
怀里的人消失了，面前的雪山变成了无底深渊。
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从眼前消失，身体却动不了。
睁眼的一瞬间，宸帝意识便清醒了。
应该说，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睡着过。
脑子里盘旋的都是小妖那日说的话，还有，那纵身一跃的身体。
派去找的人到现在都还没线索，不，应该说，找到的那些所谓的尸体，他都拒绝去承认罢了。
没在悬崖底下找到尸体，他固执地认定，那个人还活着。
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都能活着，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呢
他只是因为恨他而找个地方躲起来了而已，他的仇还没完全报，又怎么舍得去死呢
被刺中的时候，如果他没有推开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了呢
如果那些夜没有强迫他承欢，他身体里的毒是不是就不会过继到他身上那个孩子也就不会有事
他应该是最清楚那人对那个孩子的在乎的，如果有那个孩子的牵绊，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不会一点迟疑都没有地跳下去呢
皇甫灏轩恐怕也没有想到，他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吧，不然，又怎么会利用那个女人对他下那样的毒。
他很拼命地想要想起那些他没有的记忆，只是，他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妖说的那些，他其实有很多还不明白，他想要问清楚，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只是，他找不到那个人。
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
那人残留的味道早就在这一个月里消失了，空气冷清得令人有些厌恶。
靠在床头，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盏灯没有灭。
似乎从那一夜开始，他便讨厌黑暗了，厌恶到只要天黑，他的情绪便容易暴躁。
昨天的朝堂之上，他好像又斩杀了一人，具体原因他竟是有些不记得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突然想起那人那日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宸帝突然笑出了声。
只是，声音里没有一点的高兴，反而像是在哭。
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让他意识到，最重要的，不是这江山，而是那个在他眼前消失的人呢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意识到，真的，很疼，很疼。
只是一个月而已，他却像是过了几辈子，心前所未有的疲惫。
起床，醒了，便再也无法入睡了，再过一两个时辰，也该早朝了。
重复了很多年的日子，突然觉得有些单调，就好像只有灰色，再没有其他色彩一般。
吩咐人进来伺候，梳妆的宫女却是突然惊讶地叫了声，不大，却令宸帝冷下了脸。
这个时候，他很讨厌听到别人的声音。
宫女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泪眼汪汪地将手里不小心扯断的白发递到宸帝跟前，满是恐惧的眼里还有几分矛盾的关心。
那眼神，莫名的有些熟悉，心突然软了。
“有多少”
在鬼门关走了一圏的宫女还沉浸在害怕里，没听明白宸帝的意思，愣愣地看着宸帝的脸，待见到宸帝直接拢了身后的头发到跟前才明白宸帝是问白发有多少。
其实，几天之前，他便在宸帝头上看到了白发，只是那时候只有少数的几根而已，今日，却无端多了一揪，有些触目惊心。
宸帝这会儿自己也看到了，倒是明白宫女为何失声尖叫。
还好，没到一夕之间全白的地步。
嘴角努力上扬，却是那么苦涩，好像从那日开始，他连假笑都不会了。
或许真的是上辈子欠了那人的。
那缕白发终是被遮住了，命人去寻染发的师傅，若不是不想被人无端猜疑，宸帝也不愿意费这点功夫。
到了御书房后，宸帝才想起，那些奏折已经在睡之前全都被批阅了。
打开密室，里面还残留着焦味。
画被烧，是宸帝回来后才发现的。
那个时候，心疼得睡不着，便想要看看这些画，他想，或许能记起什么也说不定。
只是，看到的，却是满屋的狼藉。
冲动之下，他把那日留在这里看守的人，全都推上了断头台。
其实，他是知道这些画是被人烧的，毕竟，知道这里秘密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原来，他真的恨他至此，连一点留恋也不肯留给他。
他为那人做了那么多年的画，如今，却是动不了笔了。
每次提笔，脑子里回荡的，却都是那双带恨的眸子，还有那些被大火所烧毁的画。
那人是知道那些画对他的意义的，才会一点都不留情吧
抚摸着那些他曾经是他寄托的灰烬，宸帝只能苦笑。
“子和，你其实也很残忍”
月光倾泻而下，几十个帐篷围在一起，外面的灯光倒是通量，不时有守夜的人走动巡逻，却是无比地安静。
主帐篷内此刻灯火辉煌，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帐篷被掀开，坐着看书的人抬头，脸上面无表情，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却带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期盼。
“有消息没”
每一次开口，便是这句话，即使每一次他等到的，都是他不想要的结果。
这一次，依旧不例外。
“出去吧”
声音恢复了冷淡，微敛的眸子里却满是失望和沉痛。
那人这次却是没走，神色间有些迟疑。
“还有何事”
被皇甫灏轩冰冷的视线盯着，那人浑身僵硬了下，却还是壮着胆，“王爷，您的手再不医治”
gu903();只是刚开了个头，便被皇甫灏轩冷声打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