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宸帝抓着，小妖几乎能听到骨头破裂的声音。

想要抬头，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劲。

嘴角的讽刺更深了，冷笑着回头，看着自己被宸帝抓着的手，嘲讽道，“原来，宸帝所谓的爱就是凌虐啊，不过，我似乎没有被虐的癖好”

宸帝没说话，只是看着小妖，那双眼里的暴虐之气却是一点点淡去，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突然被宸帝搂紧怀里，小妖激烈地挣扎着，却听到宸帝在他耳边低语，“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不知是他此刻的声音太低，还是其他，小妖竟然从他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脆弱。

那可不是宸帝这样的人该有的

“也不是不能相信你。”

轻淡的一句话却让宸帝惊讶地睁大眼，靠在小妖肩膀上的脑袋抬起，与小妖面对面。

只是等他看到那张脸上的冷淡时，眼里的喜悦便瞬间消失了。

他有预感，那后面未说完的话，一定会刺伤他，他却还是想听。

“如果你放弃江山，跪在我面前自尽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相信你呢”

说着如此绝情的话，小妖的笑容却是比外面盛开的鲜花还要灿烂。

不是开玩笑，而是此刻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那双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兴奋来，令宸帝有这种感觉，他想要现在就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你真的那么恨朕吗”

宸帝从来都知道，恨他的人有成千上万，只是，他从来都不曾在意过。

只有这一次，他才体会到，原来，被人恨着，被人讨厌着的感觉，是那么令人厌恶，尤其这个人是自己想要靠近却永远都靠近不了的。

这段时间，他疯狂地占有这具身体，然，每次情事过后，心里的空虚却是越来越大。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木子和对他的态度，那个时候不是不在乎，只是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类似于狩猎的心态，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也就从来不会想那么多，即使心里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的觉悟，却因为不想承认而被忽视。

至少，少年的出现，他有些急切地想要在少年身上找到梦里的感觉，却一次次地失望了，唯有在看到那张脸时，他才觉得自己还是爱着梦里的人。

只是无形之间，注意力却越来越偏向木子和。

少年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是疼的，那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挖空了的感觉，他觉得，似乎曾经体验过。

然，正如他最初告诉木子和的那样，那是他的执念，他却不会为了他而受别人的威胁。

他做到了，心却没有他以为的轻松。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能被称为执念，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放下呢

只是，在看到木子和的时候，他却觉得，心里的痛被治愈了，好像消失的那一块，又被填补上了。

拥有木子和的过程是那么的美好，不可否认，那其中有锦瑟催情的作用，但那一晚，木子和热情的样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在木子和身上，看到了梦里人的影子，越来越多，很多方面，都很像，只除了那张脸。

他分不清对木子和的感情，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梦里人的影子，还是单纯地因为这个人，但他却能确定，木子和不是替身。

抵足缠绵的亲密，情事后的疏离冷淡，夹杂在冰与火之间，那份感情却滋生得更加强烈。

他迫切地想要走进木子和的心里，想要对他如皇甫灏轩那般在意，只是，每一次的期待，却都在那双带着冰凉的恨意的眸子里，化为尘埃。

他有种感觉，木子和总有一天会离他远去，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

他或许可以想尽办法困住他，只是，那样的话，等待他的，依旧只会是那双没有一点暖意的眸子。

那种明明就在身边却怎么都靠进不了的滋味，太苦涩了，连他都有些忍受不了了。

只是，想要接近这人，他只能承受。

他想知道，木子和对他的恨，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查不到，想不明，唯一知道的木子和，却又不肯相告。

想要努力却又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品尝到。

或许，还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当然恨，恨到巴不得看到你被千刀万剐的地步。”

脑子里全都是上辈子死前看到的画面，小妖只觉得胃里在翻腾，当着宸帝的面吐了，染脏了宸帝的衣袖。

宸帝才被小妖那带着血腥味的语气惊到，便感觉到小妖身体一僵，还没等他看清小妖的表情，便被吐了一身的脏污。

他是有些轻微洁癖的，若是在以前，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恶心，只是这会儿，听到小妖的声音似乎很难受，宸帝便顾不得其他了。

轻抚着小妖的后背，让他舒服些，知道就算他问了，小妖也不会回答是为何，宸帝索性也不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小妖有那么几次是故意吐在他身上的。

等小妖舒坦了些，不冷不淡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还丝毫不掩饰地嫌弃般地看了他的衣袖两眼，宸帝终于确定，小妖是故意的。

不过，这次他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会对他做这种小恶作剧，是不是说明，木子和在他面前，偶尔还是会有那么一丝放松

这般想着，宸帝却是在心里苦笑。

什么时候，他已经喜欢自欺欺人了。

刚吐了一次，身上终究还是染了点异味，小妖又回了浴池洗了次澡，这次，他们却是分开洗的。

等宸帝洗完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小妖已经睡着了，身体蜷缩在一起，整个被子都被他裹着。

宸帝伸手探进被子，如他所料，被窝里，一片冰凉，往下些，那双脚的温度更是和冰差不多，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妖是怎么睡得着的。

爬上床，轻轻地扯开被子，没等他抱着小妖，小妖在睡梦间却已经朝着热源移动，微微皱着的眉终于舒展了，依稀还能听到他那舒爽声。

和小妖同床共枕的这些时，小妖的反应几乎都是这样。

以前只是觉得好玩，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满足感，现在却又多了一丝心疼。

“你暂时可以不相信朕，不过，总有一天，朕会让你相信的。在那之前，朕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的。”

霸道的语气中却又带着一丝丝害怕，那种即将失去这人的预感是那么强烈，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

轻轻在小妖眉心落下一吻，缓缓地蔓延至那双薄凉的唇上，甜美得令他有些无法自拔。

不想退开，不过，在感觉到小妖的动静后，宸帝还是只能依依不舍地退开了。

这段时间他可是充分体会到了小妖没睡好被吵醒时的恐怖，不愿让那张已经那冷的脸在面对他时变得更加冰凉，他也只能好好顺着小妖的毛。

伸手搂着小妖，熟睡间，小妖无意识地更加靠近他。

那样的姿态，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馨，就好像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一般，然，宸帝却清楚，这只是夜色下的假象而已。

等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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