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木公子，你说，爱上自己仇人的人，是不是很愚蠢”

一般人说这种话，对方都会觉得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自己，同样，小妖也下意识地这么觉得。

然，宸帝那淡淡的语气，完全像是谈论与自己无关的话题，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轻蔑，又令他有些不确定了。

“或许吧”

有些不置可否地回应着，这个问题，他一点也不想去想，只是，心还是有些不受控制，麻木地疼着。

猛然想到什么，盯着宸帝那张脸，小妖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漆黑的眸子里依稀还能看到红光，不是因为难受得想哭，而是，因为心底被压抑的恨意而凝聚成的。

眼睛微敛，遮住眼里的恨意，努力压抑身体里叫嚣的细胞，等待着宸帝接下来的话。

宸帝这次倒是没再问些奇怪的问题，淡淡地叙说着他口中的故事。

其实内容很简单，一个孩子再还小的时候被别人害得家破人亡，失去了关爱自己的双亲，被家里的亲戚收养后，一直被灌输要替父母报仇的念头。直到他长大了，能力达到那些亲戚的目标，他们才告诉他，他的仇人。

只是在接近仇人企图报仇的过程中，他遇上了仇人的儿子，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一边是父母的仇，一边是二十年来除了父母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该如何抉择，便成了一个问题。

从宸帝口中，有些话自然不会那么煽情，小妖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那个人的无奈，就好像，那个人是他自己一般。

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冷淡，眼里没有一丁点的波动，完全像是在说与他不相干的话题。

他能肯定，那绝对不是宸帝的故事，他的父亲，是被他自己亲手除掉的，他的仇人，只能是他自己。

不，也绝对不可能是颛孙遥。

颛孙遥不可能爱他

“结局呢”

心脏分成了两半，一半告诉自己，不要去问，一半却又催促着自己开口，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眼睛的恐慌、迷茫、怨恨和杀意交织在一起，浓郁而深厚，看的宸帝一愣。

马车在那一刻停了下来，小妖却依旧死死盯着宸帝，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

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稍微触碰，他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冲到宸帝跟前，拿刀杀了那人。

宸帝倒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或许是因为小妖身上不同以往的暴躁，宸帝微不可微地皱了皱眉。

“两败俱伤。”

话音刚落，宸帝在眨眼间竟是到了小妖身边。

小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软，倒在宸帝怀里，被他抱了个正着。

“虽然朕喜欢征服猎物，也喜欢猎物张牙舞爪一点，但是，朕不喜欢自己的猎物用这么危险的眼神看朕。”

语气很轻柔，手轻轻地在小妖眼角抚过，不知道什么地方被触碰了，小妖只觉得眼睛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疼的他失声尖叫。

然，那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眨眼便消失了，仿佛根本不存咋一般，但，那种连灵魂都在抽搐的感觉，又怎么会是虚幻的呢

有些惊恐地后退，却被宸帝抱起往外走，带笑的语气却令他全身都在颤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朕，朕怕待会儿会忍不住。”

语气再暧昧，小妖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度。

颤抖间，他听到宸帝补了几个字，“毁了这双眼睛。”

瞳孔急剧地收缩，眼睛像是有意识地保护自己一般，眨眼之间便闭上了，一动不动，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

听到宸帝的笑声，胸腔震动着，小妖才缓缓睁眼。

此刻的宸帝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小妖心头的寒意却还是不曾散去。

他以为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人的恐怖，却没想到，知道和亲身面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纵然上次眼角被宸帝插进了银针，那时的宸帝也没有今天这么恐怖。

相较之下，那日的宸帝倒更像是和他在开玩笑，虽然那个玩笑有些过，而且一点也不好笑。

没有挣脱，任由宸帝抱着下车，盯着宸帝的侧脸，小妖只觉得心累极了，连确定宸帝是不是颛孙遥这件事，也已经不想去努力了。

然，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反对，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弃，那么多年的仇恨，终究要有一个了结。

依旧和上次那样，点了些食物，只是这一次，宸帝却不是坐在小妖身边，而是直接抱着小妖，甚至亲手喂小妖吃东西。

本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然，宸帝又岂会给他拒绝的权利，温柔之下的残忍，才是最恐怖的。

一口一口地吃着，食髓知味。

他知道宸帝是想让皇甫灏轩出现，只是似乎，算漏了些什么。

忽视心头那丁点的失落，对于宸帝吃瘪这件事，小妖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看来，木公子在皇甫灏轩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啊”

似乎在为小妖不值，纵然嘴角的弧度再优雅，却依旧无法抵消那双眼里的怒意。

低着头，不让嘴角冰冷讽刺的笑被宸帝看到。

皇甫灏轩，你最好不要出现

第141章终于相见

楼上的某个房间内，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大厅一角，怒火在眼里蔓延，却又夹杂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清脆的咔嚓声，乳白色的玉盏在手心里破碎。

手心里的伤口还没好，甚至连包扎都没有，跟在皇甫灏轩身后的人看了皇甫灏轩的手，嘴角动了动，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如果他们的话对皇甫灏轩有效，他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会请求皇甫灏轩处理下手上的伤口。只是，就算他们以死相逼，估计皇甫灏轩也只会让他们死的更干脆点。

皇甫灏轩却像是没感觉到手上的疼一般，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妻子出轨的丈夫一般。

坐在皇甫灏轩身边的男人也只是在那身咔嚓声响起的时候微微侧头，动作幅度小的根本就不会被人察觉。

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白玉茶杯，晶莹剔透，甚至还能看到里面茶水的流动，看上去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用来品茶的。

皇甫灏轩突然站起身，似乎就要往外冲了，惊得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立刻出声。

“王爷”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语气里却包含了很多信息。

这些人从很久以前就跟在他身边，皇甫灏轩如何能不知道这人的意思，理智虽然还在，心却早就管不住了。

“大公子也许久不见子和了吗”

淡淡地转头，对着悠闲喝茶的男子问道。

gu903();那人却也只是微微地抬头，眼神淡得仿佛根本不是在看皇甫灏轩，却再无其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