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对付乌孙,焉耆,怕是早在击退匈奴的时候,就盯上了这两家。不然绝不可能如此及时,抓住鞠多,单单是这么远的距离送过来,已需要很长时间。
他抓住鞠多,带到数千里外的长安,当然不是为了指证木合车这么简单。
而是要给西域诸国之人看,让他们知道乌孙和焉耆在背地里联合,想破坏汉和西域诸国合议。
见到乌孙使节鞠多,木合车也反应过来,霍去病安排已久,早看穿他的身份。
其脸上终于露出藏不住的惊骇。
“你……你……”
“你想问侯爷为什么知道焉耆和乌孙有暗中联系?”
那个抓着鞠多的高个青年,道:“你们当我浑邪部是傻子不成。
西匈奴掌你西域诸国多年,焉耆和乌孙暗通消息,我浑邪部会毫无所觉?”
这两个青年,正是浑邪部的高不识和仆朋。
历史上,他们降汉后和赵破奴齐名,成为霍去病麾下将领。
乌孙的鞠多,就是两人从浑邪部来长安,顺便带来的。
西域诸国之人,不由得暗自凛然。
这位汉人侯爷不声不响,在他们忙着和汉和谈,想争取利益,保住权位的时候,其早有诸多布置。
此时再看那行军图,汉军出兵的路线尤为精妙。
其中有三路兵马,直指乌孙、焉耆。
霍去病对众人道:“我对西域乌孙,焉耆用兵,诸位可安心等待。出击乌孙的兵马,最迟明日当有消息传过来。”
话罢将目光看向木合车:“杀了他,把人头送回焉耆。”
“等等,我愿意投汉……”木合车脱口道。
嚣旗胜双手齐出,猛然发力,颈骨断折的声音,清脆震耳。
木合车就在殿内,被当众扭断脖子,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向后背,脸上的惊恐之色永远定格。
霍去病又看向乌贪訾使节阿舍儿和车师前国,后国的两位国主。
三人脸色倏变。
“侯爷……我等绝没和乌孙,焉耆勾结!”阿舍儿骇然解释。
事情急转直下。
霍去病若认定他们和木合车是一伙的,阻碍汉与其他诸国和谈,他们转眼就要和木合车一样。
这和预计中与汉和谈的共同进退,完全不同,隐然与诸国来长安的初衷背离,没人会站在他们这边。
生死面前,往昔贵为国主,享尽富贵的人,最为贪恋性命。
两位车师国主涩声道:“我二人……愿率车师前国,后国,诚心归附大汉……”
投汉换命。
董仲舒全程旁观,差点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正是枪杆子是硬道理的写照。
霍去病刚才那番话,结合他毅然出兵的形势,变得格外有说服力。
他以出兵为前提,然后再与人讲道理,果然效果极好,形势比人强。
“诸位,我们满饮此杯。”
霍去病举起面前的青铜酒樽,并未趁机追问其他国家的态度。
稍后几日,西域用兵溃乌孙的过程如果顺利,这些国家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罗什娜叹了口气,最先举起酒樽,和霍去病遥遥对饮。
其身畔,龟兹国主,姑墨,温宿等国主迟疑片刻,陆续举起酒杯。
西域,夜色渐深。
六入和五蕴等印地的修行者,站在一座沙丘上,眺望远处军营里络绎而出的汉军。
“六入,看来你分析的很准,汉军出营往西北去,目标应该就是乌孙。”
五蕴之首低声道:
“这几日汉军饮水,经印入体,只要我们催动经文,就会影响他们的心智。”
“接下来我们是截杀汉军将领,还是暗中推动经印,让汉军此战落败,诱汉将冠军侯来西域?”
“先不急着出手,汉军被经印影响的事,也不要暴露。
西域乱象出现,那冠军侯很可能会过来,等他统率这些汉军时,我们再催动经印,趁机对付他。”
六入道:“我们的人已去了乌孙,先将汉军出营的行迹传过去,提前告诉乌孙。
汉军赶过去,正好撞在乌孙的埋伏里,看他们如何获胜?”
“汉收吞西域的一些国家其实无妨,彼此争斗,国运被破,我们可以趁机收取。”
几人交谈中,悄然消失。
……
另一侧,李敢,姚招,陈庆三人领军出玉门大营,往西北推进。
出营一万兵马,李敢为中军主帅。
陈庆,姚招分别是左右先锋。
策骑行进,李敢忽然问道:“侯爷只让你们俩来了?”
上次攻羌族,姚招和李敢合兵而战,厮混的颇熟,笑道:“怎么?我俩还不够?”
李敢道:“倒不是不够,而是玉门大营的兵马击溃匈奴后,一直驻扎在这里,西域各国皆严密关注我们的动向。我们出兵一万,公然往西北推进,感觉不太像是侯爷的用兵方式。”
姚招竖起大拇指:“李将军好生厉害,侯爷具体有什么安排,我们知道的也不详细。
但复陆支也来西域了,他独领一路兵马,行军隐秘,往哪去了不知道。”
“复陆支带了多少人?”
“不知道。”
陈庆插了一句:“我感觉侯爷可能不止安排了复陆支一路奇兵。”
陈庆猜的没错。
复陆支遵从霍去病命令,进入西域,但目标并不是乌孙或焉耆。
他来西域后,统一队三千人的兵马,往南去了。
星夜当中,霍去病安排奔赴乌孙的两路人马,行军路线出人意料,甚至都不在西域境内推进。
而是于平地起惊雷的风格,已经到了乌孙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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