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骑兵如潮,就是这种景象,如此强军,当可击溃一切对手。”
萧耶两眼放光道。
他们依附匈奴,自然希望匈奴越强越好。
萧耶身形瘦小,但眼神明亮,扫视身畔的蒲类众臣,道:
“我西域诸国,以龟兹,姑墨等国最没有远见,冒然表态降汉。现在大军逼近,看他们如何自处!”
其他蒲类官员亦陆续点头。
匈奴的兵马威势,让他们这些亲匈奴的附庸国,也跟着信心大增。
“走吧,我们下去列队相迎!”
萧耶说完,准备往高地下方走,做好了狂舔匈奴人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他身后有人轻咦了一声。
萧耶的视线,正要从匈奴兵马身上收回,旋即看见惊人的一幕。
突然而来的箭如飞蝗!
萧耶已快六十岁,但他过往五十多年的岁月里,从未见过如此致密的箭雨!
连天空的颜色,好像也被出现的箭雨覆盖,变得昏暗。
箭密如乌云,遮天蔽日。
给萧耶等旁观的人的感觉是犀利无比的杀气!
咻咻咻咻!
一时间虚空全是撕裂空气的锐响。
萧耶慢慢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远处。
一个匈奴兵被长箭射入腰肋,身躯被箭矢的冲击力带离马背。
而那箭矢从其体内射出,竟又穿过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而后威力才减弱,但仍将第四个匈奴兵射穿坠马,钉在了地上!
世上竟有威力如此惊人的箭!
一干蒲类人以旁观的视角,深切的感觉到匈奴部众这一刻的慌乱!
“快看!”
一名蒲类人低呼。
随着箭雨,在匈奴大军驰骋的两侧,如梦魇般浮现出一支兵马。
其人马绵延,甲备精良,正是汉军。
他们身上像是蒙着一层隐身的幕布,此刻才揭开,出现的汉军以万计。
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的位置,正是匈奴大军驰骋的范围两侧。
匈奴兵马最外列的部分,距汉军不足四十丈。
但他们正好全都处于汉军的包夹当中,看起来就像匈奴人主动冲进了汉军列队的范围。
而随同汉军出现的,还有弩车等大型射袭工具。
之前霍去病带兵破纵横道山门,就缴获了二十余架弩车。
那是纵横道多年积累的家底,加上汉原有的弩车器械,汉军带来的弩车,有上百架。
这是当世威力最惊人的战场杀器之一!
弩车最早是墨家创始者墨子亲自设计,《墨子·备高临》讲到“连弩之车”,有“两轴三轮”,可以车为架,以辘轳引弦;
箭矢长“五尺以上”,矢端连系绳索,如同戈射,可用辘轳卷收。
《六韬·军用》又记有“绞车连弩”,亦是同性质的武器。
弩车是专载弩弓的战车,“列阵以车在外,以旗蔽障,弩车当阵门,其上矢大如凿,一矢能射杀数人,发矢可达数百步。”
除了弩车,还有以万计的汉军张弓劲射,形成致密的箭雨。
弩车仍在汉军操控下,绞盘转动,一排排的射出弩箭。
机扣绞盘上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汉军部众亦是不断张弓,轮番射箭。
匈奴大军的潮水策骑之势,宛若被断流,顷刻大乱。有匈奴兵被巨大如战戈的弩车箭射中,身躯几乎断为两截,血腥之极,到处都是血和呼喝惨叫的声音。
关键是汉军出现的位置,让人细思极恐。
既然带来了车弩,说明汉军是蓄意埋伏,早有准备。
需要什么样的战前推演,才能精准的预判匈奴部众的奔袭路线,列队将其装进埋伏当中。
霍去病攻西域诸国,连平多个小国,却把附庸匈奴,最强的楼兰和蒲类留下不杀。
在其他人看来,是因为龟兹降汉,所以汉军要先帮龟兹清除周围隐患,是故以龟兹为核心往周围扩散杀出。
直到匈奴大军过来,汉军已来不及击溃楼兰,蒲类。
这种行军方式,看似正常。
实则其中隐藏着其他部署,留下蒲类和楼兰,就像两个锚点。
匈奴来西域,必要与自己的附庸国联系,与其汇合破敌。
霍去病正是预判到匈奴要来和蒲类汇合,才能在这里布下埋伏。
河西之战开战之初,霍去病连环用计,拿下浑邪王营地后,汉军汇聚,曾表示后续再打就不需要反复用计,莽上去硬刚,亦可击溃匈奴。
他连日来推演行军,并不是在测算自己的出兵路线,更多的反是在逆推匈奴的作战方略。
这才有了此刻的阻击。
汉军用瞒天过海计行军,隐藏而来。目的便是要长枪烈马,正面破敌!
随着汉军射出数轮箭雨,匈奴部众混乱之际,汉军营中,一员骁将策骑杀出。
两军转眼短兵相接,那将领长枪翻飞,挡者披靡。
两侧,汉军如潮涌下,杀入战场,对匈奴部众形成冲击。
高地上,旁观的蒲类人看的最清楚。
汉军如神兵天降,潮水般的匈奴部众,像是被人拦腰掐断,从一开始就遭到压制,在汉军冲击下,乱象纷呈!
而直到此刻,在匈奴部众的正前方,才露出霍去病统带的一万骑兵。
他手持霸王戟,挥戟前指:“各部,我们要在这片土地上,用匈奴人的血刻上我汉军无敌之名!
上!”
后方,姚招,陈庆,复陆支等人脖子上的大筋高高绷起,杀意上头,策骑狂飙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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