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轻笑了一声。
陛下精力旺盛,且有寡人之疾,妃嫔有数十人,显然把那秘册内容研究的很好。
而其妃嫔中有七八个女子,都是平阳公主所送。
包括小姨卫子夫,最初也是平阳公主介绍给皇帝的。
平阳公主大抵是想侧面施加些影响,缓和与皇帝的关系,并分一分卫子夫的恩宠,所以又动了送妃嫔入宫的心思。
霍去病哑然失笑,他记得皇帝的另一名宠妃,名传历史的李夫人,好像也是平阳公主安排的。
这平阳公主自己身边出了莫大的问题,偏偏还有心思操别人的心。
“这几日先把虞初抓了,我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明知我们已发现他的身份,仍敢潜回长安。”霍去病说。
茹泊虎凝重道:“你也注意些,你这次毁了纵横道的根基之地,他们怕是会有针对性的反应。”
“你是说他们想报复我?”
“不独是你,白南妤,甚至卓氏,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报复目标。
我已让绣衣的人,增加人手护持公主和你宅邸内外的安全,你自己亦需多加小心。”
霍去病和茹泊虎嘀嘀咕咕商议了半晌,起身离开时道:“我从纵横道缴获的东西里,有两瓶丹药品级极高,一份刚才给了陛下,这份给你了。”
一个小瓶随着霍去病的声音,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茹泊虎面前的矮席上。
茹泊虎表情淡定,大佬见多识广的做派。
但是等霍去病走出大殿,他立时拿起小瓶打开,仔细嗅了嗅,目光微亮:“好东西啊,最上等的灵丹。”倒出来一粒仰头吃掉,随即唤人进来。
他和霍去病已商议妥当,两头都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行动。
霍去病结束了半天的当值,从未央宫回到冠军侯府。
婚后住的府邸就在未央宫以北,府邸后门和卫军大殿,直线距离不足两百丈。
他在亲军随同下步行回到家里,从后门入宅,便看见大猫带着它‘儿子’来迎接自己。
大猫怕新来的小老虎与自己争宠,所以假装自己是虎爹,把其从一开始就稳稳压制在自己之下。
那幼虎模样的灵兽,虎头虎脑,爪子肥厚,骨架壮实。
它的体型已经跟大猫差不多,跟在其身后,憨头憨脑的追赶,却是大猫把它晚上的吃食给抢了,嘴里正叼着一根齁粗的骨棒子,把骨头上的肉都吃干净后,将骨头扔给了幼兽。
那小兽抱住骨头,有些委屈的看看大猫,随即哼哧哼哧的吃起来。
见霍去病回来,大猫立即蹿到其身前,猫眼阖动的卖萌,然后指指后宅。
霍去病听到大猫所指的方向,有琴瑟之声传来。
琴和瑟,都是汉时就有的乐器。
霍去病循着琴声前行,却是看见府内来了客人。
琴声是刘清和客人合奏发出的。
刘清身前放着一张造型别致的古琴,其木质通透温润如玉,泛着暗红的光泽。
最妙的是刘清抚琴的手亦灵透洁白如温玉,两者互相衬托,给人绝配的奇妙感觉,一看便知琴和人匹配无间。
刘清浓眉睫毛下的眸子专注在琴上,指端轻轻拨动,琴弦便传出叮咚叮咚,山涧清泉般的声音。
另一女子坐在她对面,手扶凤首箜篌。
两件乐器的曲调相合,起伏有致,音域涵盖宽广,音色柔美清澈,表现力和感染力都非常强,动人心神。
霍去病在内宅的侧殿外伫立片刻,待两者一曲相合,音色落下,才走入殿内。
“夫君。”刘清起身相迎。
公主殿下会抚琴,且造诣很高,霍去病居然才知道。
“这琴叫绿尾,是琴道大家关忠贤所制。”刘清见霍去病的视线落在琴上,出言道。
霍去病又将目光转到客人身上:“尊使怎么会来我府上?”
来人正是罗什娜。
她仍穿着红黄两色交织的龟兹传统服侍,面罩薄纱,足下蹬着同色的防风翘头靴,身段绰约,极具风韵。
“冠军侯判断说匈奴会直接出兵我龟兹之事,我听后心中难安。若对方真的出兵,侯爷以为我龟兹该如何应对?”罗什娜郑重道。
她和那两个使节不同,有种与生俱来般的奇妙灵觉。
昨日霍去病说过匈奴会攻龟兹,她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霍去病还未回长安前,皇帝知道罗什娜此来是受霍去病所邀,便是让刘清款待过罗什娜。
两人已有过接触,故而能登门入室。
“眼下多说实则无益。
若我判断不差,这几日匈奴应该就会有动作,龟兹能做的是提前防备,对方可能会从楼兰,过精绝的方向来。”霍去病道。
罗什娜神色凝重,很快就告辞离去。
三天一晃而过。
这天下午,是约定让西域使节去城郊观看汉军操训的日子。
罗什娜不安的感觉,却是莫名而来,愈发强烈。
她坐在去城郊观看汉军操训的车驾上,忍不住再次推动一件叫沙塔的宝物,以灵念与其相合,横跨千里,仿佛化身成了沙漠的一部分,感知着沙漠彼端的变化。
她的意识里模糊不清的映现一些支离破碎的景象,有无尽的黄沙、绿洲,似乎还有一支骑着马和骆驼的队伍……
这是来自她传承罗什娜这个尊号的特殊洞察能力,但画面凌乱,无法确知发生了什么。
能确定的是,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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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