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正是长公主李金瑶。
李金瑶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塌前,挥手把随身的侍卫都驱到了门外。
她刚要把这几个潇湘阁的姑娘也撵走,就被已经睁了眼的萧瑞安抬手示意制止了。
李金瑶说:
“萧瑞安,本宫让你拿下那杀了陆世勋的凶手,你倒是有闲心在这里躺着。这都几日过去了,怎么毫无动静?”
萧瑞安侧躺在塌上,丝毫不为所动,他缓缓道:
“西都挨家挨户查了一遍,只是长公主所描绘的女子形容,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看上去如妖似魔,那拿人的画像告示贴了满城,搞的人心惶惶,众人都以为我皇城司疯了。”
李金瑶沉默了一下。
她前几日被那女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夜就跑回了皇宫见父皇,等她失魂落魄的把情形描述了一遍,一开始父皇也大惊失色,还把国师给招进了宫商议,又派重兵搜查西都,把守皇宫。可是凶手还没有抓到,她这两日就感觉父皇和众人的态度都有了变化,好似有些惫懒了起来。
她于是找上了主要协理此案的萧瑞安。
萧瑞安又缓缓说道:
“不过你放心,这凶手是谁,下官已心里有数,根本无需畏惧。”
月离心中一惊,敲腿的双手也慢了下来。
李金瑶张大了双眼问:
“那到底是谁?”
萧瑞安神情淡漠:
“还能是谁,你打杀了辛云澜,而那女子又杀了那个执棍的婆子还有告密的丫鬟,这女子必然是辛家人无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婢丫鬟,还是那逃脱的女眷尚不确定。”
李金瑶听了后豁然开朗:
“这么说还颇有可能,哼!父皇抄斩了他们辛家满门,想是漏下了几人,又见我打杀了辛云澜,心怀怨恨,才要来找本宫寻仇。”
她又稍一思索:
“想必当日本宫是吓坏了,根本记不得那死丫头长什么样子,只是记得她面目狰狞可怕,满眼含血,还口吐狂言。害的本宫前几日夜夜作噩梦,连去了几日华严寺烧香拜佛。”
说完她颓然懈怠下来,也坐在了榻上,抽泣起来:
“真的是吓死本宫了!”
萧瑞安就侧躺在她身后,见她坐下后就起身从另一侧站了起来,月离赶紧和其他几个女子都退到了一旁。
他走到了一旁的茶案,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神情闲淡的说:
“这样一个隐藏在你内宅的女子,冒然为辛云澜出头,杀人暴露了自己,想必没有提前计划要取任何人的性命。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杀人的手段也都是一些江湖伎俩,我皇城司高手如云,公主随身的侍卫也都是大内高手,真不知道你怕些什么,那陆世勋死了便是死了,怎的值得公主你如此费心,还跑去万法殿拿了法难和尚的金蟾丝,如今人家已经找上我来讨要了!”
李金瑶微微一惊,然后赧然一笑,那笑中还带了一丝娇羞:
“本宫前几日坐卧不安,真的以为那个死丫头要来取本宫性命,听闻那金蟾丝坚韧无比可以护身,就想取过来做一身护身的外衣,可是那法恩师傅找上你了?哼!这万法寺的僧人未免太过小气,当日本宫要取走的时候就诸多借口阻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万法寺藏了那么多宝贝,哪一样不是我李氏王朝的东西,拿了便是拿了!”
李金瑶坐在榻上,一脸娇嗔的跺了一下脚。
萧瑞安又说:
“公主殿下,下官莫非还没说清楚么?那法恩和尚是来找我讨要来了。”
李金瑶一听,浑身一颤,她没有想到,那万法殿的僧人竟然知道她和萧瑞安的交情。然而她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她堂堂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有什么好担心他人怎样看她的。
于是她缓缓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看着萧瑞安,走过去坐在了他身旁,抬手就要摸他的脸颊,然而萧瑞安冷淡的一躲,拿起茶案上的账册就翻了起来。
房内还站着几个潇湘阁的女子,李金瑶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看到那个青衣女子还在轻声弹着琵琶,就把茶杯扔了过去,喝了一声:
“还弹什么弹,本宫被你这琵琶声吵的心烦意乱!”
青衣女子赶紧收起了琵琶,跪在了一旁。
谁知萧瑞安走了过去,把青衣女子轻轻扶了起来,动作满是怜惜之意。
“公主殿下自己不通音律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折辱斯文,你可认得这人是谁?“
李金瑶轻蔑的瞄了一眼,根本不想作答。
萧瑞安轻轻的把青衣女子面上的面纱扯下,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
青衣女子慌忙低下了头。
原来这潇湘阁作为西都最大的官妓院,里面有太多曾是京城闺秀的官家女子,潇湘阁执事的吴娘子便吩咐这些女子面上都戴上一层薄纱,以防遇到旧人相识,引来不必要的尴尬,也给这些曾经的官眷闺秀留一丝颜面。
萧瑞安笑着说:“这可是曾经的翰林大学士夏大人家的千金,京城当年数一数二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想当年有多少人踏破夏大人家的门槛求亲,连夏小姐的面都见不到。“
gu903();李金瑶轻蔑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