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苒若把填好的表递了上去,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物品,就问,“师姐,可以借一张纸,和一只笔吗?”
“师妹是要当场作画吗?”女生好奇地问着。
“嗯?不太确定。”梅苒若看了手表,现在还不到四点,离六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不过在你们收摊前,会还给你的。”
“没事,就一张纸和笔,拿去用吧。”女生又递了一张空表格和一只铅笔给梅苒若。
“谢谢。”梅苒若拿着纸和笔走到一旁,先是看向那片热闹的人群,寻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尤悦和区潞的身影,隐约的还能看到她们脸上苦恼的表情,估计有的等。
然后又向四周观望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梅苒若缓缓走了过去,面向这一片,一边观察,一边描绘。
大概,过了很长的时间,梅苒若的画就画了一大半。
“小梅花,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们好找,你报了哪些社团,这么快。”区潞拉着尤卓走了上来,她们报完名后,就没有看到梅苒若,不过若大的校园,也不可能走失吧。想起梅苒若喜欢人少的地方,这才找了过来。
“散打,书画。”
“就这两个?”她们可是报了很多,能进一个是一个。
“我就会这两个。”梅苒若说得很理所当然。
“行吧。”区潞拉着尤卓分两边坐下。
“苒若,这是你画的吗?”尤卓虽然有时见到过梅苒若画画,但是还没见过梅苒若画出来的画,今天一见,真的是画如其人,同样令人惊叹。
“小梅花,你的画什么时候这么高超了?”区潞小时候就知道,梅苒若很喜欢画画,小孩子的画嘛,天马行空,奇思怪诞,让人很难知道画的是什么。
而梅苒若的画,能让人看懂,但那时候也只会画大概的轮廓。
“画多了,就成这样了。”说起画画,梅苒若也挺无奈的。小时候画画,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好看。那时候画画,是因为发泄,是因为孤单。
小时候画画,是什么样子的,梅苒若不太记得。但是那时候画画,梅苒若能够清晰地记得是什么样的,她恨,她怨。
那个时候,其他同学喜欢美术课,是因为可以玩,也只有梅苒若就很认真地听老师讲课,她才知道原来画画并不是画出来,也不是画的像而已。
自此,梅苒若的一笔一画,一纹一路,每张面孔,每种表情都开始跃在纸上。
最初,梅苒若画的那些人都是面目狰狞,张牙舞爪,阴森暗沉。
美术老师见到后,就问:心中有光,为何要画的如此黑暗,别人的话又何必在意?
为何不能在意,事事关己,怎么能做到毫不在意,而她的光又在何方?梅苒若反问。
自那以后,梅苒若的素描,彩铅都是美术老师手把手教的,老师是想告诉她,画不仅有黑色,还有彩色。
后来,梅苒若遇到一个男孩,一个在她以为要接近死亡,救下她的男孩。
梅苒若才如梦初醒,原来在她的世界里,是一直都有彩色的,譬如男孩,譬如常昕,譬如舅舅舅妈,譬如爸爸妈妈,譬如那些她后来遇到很好的人。
上了高中,离那个家就远了一些,梅苒若就很少回家了,拿着小叔给她的钱全报了绘画,因为除了画画,她不知道她在那些无聊的时间里还能做什么。
放假,就住在宿舍,没水没电,宿管阿姨知道后,很相信她,并把宿管宿舍借给梅苒若住。
有一天,梅苒若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闲逛,突然听到一阵阵呼哈的声音传来,顺着声音找到了一家武术馆,偷看了很长时间,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离开的时候还是被教练发现,梅苒若还以为又是一顿辱骂。没想到确实一番简单的询问。
教练问:是不是想学?
梅苒若回:没有钱付学费。
教练又问:你会不会?
梅苒若则回:会一点。
教练就说:我们馆里都是男生教学,但是有一班特别小的小朋友,男孩子粗手粗脚怕伤到了,就想找一个女孩子来教,如果你来教,可以抵学费。
梅苒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所以,有时候她的运气还算不错。
“我们家小梅花,不管学什么,那都很厉害。”
梅苒若不语而笑,觉得照她们这么夸奖下去,她会变得很自恋的。
最后收尾,细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把纸抖了两下就卷了起来,起身时才看到,书画社那一块不知何时围上了许多人,“区潞,你能,帮我去交一下吗?”梅苒若轻轻地询问着。
区潞顺着梅苒若的视线,也看那一摊周围都围了很多人,什么也没问,就抽掉梅苒若手中卷好的纸,还有笔,“行,交给谁啊?”
根据梅苒若大概指的,区潞大步流星走了上去,竭尽全力挤进人群,扒拉着一个女生就喊着,“漂亮师姐,这是我家小梅花给你的,还有笔。”然后,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小梅花?哦,梅师妹的是吧。”女生拿过画,才摊开看,就见区潞已挣开人群,走远了。
区潞走了回去,斜靠在梅苒若身上,“小梅花,今天这顿,你得请。”
“好。”梅苒若有点嫌弃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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