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哀叹一声,“算了,运气不错,来了一个更心软的人。”
梅苒若斜视地瞄了一眼李槐,一边缓缓地离开,一边还很可惜地说道,“啊,只可惜,这美好的夜晚。”
从楼下跟上来的王玉儿看到秦桑撞开门,听他们的对话,非常讽刺地站在门口向秦桑喊道,“桑哥,你不会觉得洗白,就真的能洗的白吗!”
秦桑回过身只看见王玉儿的背影,他心中五味杂陈,难道放任自己太久,就真的能做到麻木不仁了吗?
“阿桑,这事?”
秦桑看着伏地痛哭的女孩,也只能无奈地长叹,“把她们送回去吧!”然后又郑重地嘱咐,“全部恢复原状,处理干净。”
“好。”
秦桑第一次见梅苒若的时候,就看到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冷漠,还含着一点点的阴郁,心里好像也藏着很多秘密,他甚至以为梅苒若会是和王玉儿一样的人。
可是几番接触下来,他发现梅苒若除了王玉儿的事会上一点心,其他的都事不关己,就连王玉儿的所为,她不插手也不阻止,有时候他就觉得她像一个看客站在热闹的人群之外。
那件事之后,他还曾担心她会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要死要活。
可是他错了,她很冷静,冷静的让人都认为那件事并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冷静到她可以自己解决掉那些伤害她的人,她甚至还可以更狠,要让其他人也体会她内心的痛苦。
“桑哥,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秦桑回过神看着王玉儿淡漠的神情,卡在喉咙的话迟迟未能说出,他轻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哈哈哈…”王玉儿大笑起来,“桑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不也在助纣为虐吗?”
她认为此刻的秦桑一定是脑抽了,他自己手里沾了多少人命官司,他帮大哥做了多少坏事,大哥让他洗白,还真的以为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抹杀了吗?
秦桑顿时哑口无言,梅苒若说的没错,他有什么资格评判她们的行为。
“桑哥,你不了解梅苒若,其实我也一点都不了解她,但是我知道,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会以同等的方式还回去。”王玉儿还算是了解梅苒若其中的特性。
“可那些是她的同学,你让她在学校去怎么面对。”
“同学又怎么样,让她痛苦的同学,还算得上什么同学。”王玉儿很轻松地说道,大多人都是这样的,对于伤害自己的人,谁又能真正做到以德报怨。
秦桑苦笑不得,“王玉儿,你自己都厌烦了,你还非得拉着她往你这条路上走吗?”
王玉儿走上这条路,可以说是被半逼迫的,在这条道上为了保存自己,对上什么事,什么人,都得狠心,可是心是肉做的,狠久了,也会累的。
“不,桑哥,你错了。”王玉儿抹开眼角的泪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她是不会走上我这条路的。”
王玉儿转身,在离开之时无缘无故地又问了一句,“秦桑,我没有资格了,你又有资格吗?”
有资格,吗?自从选择这条路,秦桑就知道,有些事,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王玉儿走到五楼房间,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梅苒若,双目紧闭眉头紧促,放在被子外面的双手也紧握着,她自认为从来没有了解过梅苒若,她们的关系就像杯中的酒水,可有可无。
她也不是没有矛盾和挣扎过,她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梅苒若,高冷学霸身手又好。
后来,她还专门去了解一下,才知道这个女孩很孤闭,没有什么朋友,比她还可怜。
时间久了,也让她迷上了这种可有可无的陪伴关系,在她父母不要她了,钱伥也不要她了,王玉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梅苒若。
她当时拿着手机反复地思索,能打的通吗,梅苒若也应该换号了吧。
她就尝试的拨了一次,通了,她很开心,终于有个熟人可以陪一陪自己了。
可是时间越来越久,她就一天比一天更加矛盾,她不知道她这么做,对梅苒若是好,还是不好,她不知道当初给梅苒若打这通电话是对,还是错。
或许,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时间也更不能够给她答案。
迷迷糊糊中梅苒若好似听见有人在呼唤她,可是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陷在一团黑里,一团无声无息的黑暗里。
白雾笼罩,影影绰绰,她张着嘴想喊上一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四处张望又天旋地转,回头一望广阔无边也寂静无声,仿佛这整个黑暗里就只有她自己。
突然,薄雾里一袭白影直面袭来,模糊的人脸紧紧地贴在眼前,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看清此人,可是眼前人却消失了。
她开始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白影,而白影忽隐忽现,飘来飘去,捉摸不定,她能感受到到白影就在身边,可是转眼就没了踪迹。
她满眼的惊惧,和满脸的恐慌,握紧颤抖的拳头重重出击,可也只打散一团白雾。
有一瞬间,她感受到身后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和笑声,她回头看,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立马倒映在眼里,苍白的面孔让她突然惊醒。
“梅苒若,你没事吧?”终于看到梅苒若醒来,王玉儿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看见梅苒若躺在紧握的拳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让她害怕地一直摇晃,一直呼唤,却怎么也唤不醒。
“啊?”梅苒若心有余悸地侧过头看着王玉儿,大声喘息,“没,没事。”
王玉儿犹豫地开口问,“你做噩梦了?”
梅苒若没有回答,满头的大汗,她眼神迷茫无措又充满了恐惧,这个噩梦日日夜夜跟着她,好像要跟着她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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