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1 / 2)

至于‘红煞’则是婚礼当天意外横死的新娘,尤其是夏国古时的婚宴,新娘常覆红衣红盖,铺满一屋子的红烛窗纸,鼓吹喜乐敲锣打鼓;

这对于代嫁的年轻女性来说,是幸福而庄重的一刻,她们满怀着开启人生新篇章的期待,可在下一刻当场横死。

因为是结婚这样的大喜之日死掉的,并且是横死,所以‘红煞’也称‘喜丧之鬼’;

怨气极重,撞上极凶。

是两煞之中更为凶险的一环。

寻常两煞相遇,需要避让,或是主动避让的都是‘白煞’一方。

除此之外,两种‘凶煞’虽然都是生前含冤而死的鬼所化,但形成方式也有很大区别。

前者水鬼多为意外溺亡,或是被人谋害。

但后者‘喜丧之鬼’除了天降横祸,自然而亡,还有一种凶上加凶的残忍手法可以人为造出‘红煞’。

据茅山经记载,古时有玄师术士为谋求金银财宝,常常为帝王将相或是达官显贵们出谋划策;

生前为他们置办风水摆件,死后替他们修陵造穴,其中最为隐秘的一行便是‘守墓术数’。

为了满足这些将相之人守住穴墓,不被盗墓贼掘走陪葬品破坏尸体的愿望,设立各种机关大阵,琉火封层仅是‘守墓术数’中较为柔和的一种。

更为阴损的招数,便是以‘煞’镇墓。

'喜丧之鬼’就是茅山经中记录的最凶的‘煞’鬼,用于给身世显赫之人陪葬守墓。

准备做法的玄师术士会提前在附近挑好一家平头百姓,挑选的标准首先是这家人有年龄相近,闺中待嫁正在相看人家的女儿。

其次这女子要品貌上佳,要和相看的对象情投意合,家世相当……

种种条件相符之后,这个年轻女孩儿便会满怀期待,等着嫁入夫家。

旧时嫁娶时,出嫁的女儿要学女红,要会针线手工,普通人家的待嫁女子会提前几个月到半年便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

一针一线的针脚中,都是她们对婚姻的期待和羞怯。

而这种期待和羞怯,会在她们结婚的当天达到顶峰。

从影影绰绰的轿帘缝隙,她们能看到外面迎亲的队伍人声鼎沸,能听到旁边的鼓乐队伍齐鸣,丈夫骑着高头大马将她带入新的家庭,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而这一切早就在术士所谋划的一环中。

就在这一天,提前安排好的各种‘意外’会接连出场。

干脆利落些的就找个壮汉死士,冲进迎亲的队伍里直接闯入喜轿,手持尖刀利器对着惊恐无比的年轻女人挥刀乱刺,刀刀致命,血溅轿中浸满喜服。

但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有失手的可能性,为了万无一失,有些更为心狠,草菅人命的术士,会直接在迎亲的路上做手脚,布下杀阵。

走到阵法位,整个迎亲队伍连同一队新人,都可能被忽然塌陷的地面,两旁轰然倒塌的石碑柱子砸得血肉模糊。

婚宴场变为人间地狱。

从大喜之情陡然转化为大悲,并转化为‘喜丧之鬼’的红煞往往会因怨气太重,为六道之外不可超生,被术士捉入墓穴以阵法压制后,更为怨气冲天。

只要有盗墓贼破开此墓,除非是大术士者,基本都无人能生还。

因着此术过于阴损,被茅山列为邪术,旁门左道,禁止使用。

至于‘红白撞煞’,就是布下阵法让两种凶煞同时出现,更是大凶之兆,所以才被列为不可触碰的禁术。

此时顾之桑和晏承所遇到的凶阵,就是如此。

随着哀乐和喜乐声交错齐鸣,声音越来越近,他们能感觉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冷,并且开始泛着湿湿的粘稠水汽。

从哀怨的唱声中,漆红小轿的一边薄纱被吹开半边,露出里面端坐其中,神情哀怨的‘喜丧之鬼’。

它披着凤冠霞帔,没有盖盖头,一张面孔白如覆雪,两行血泪才漆黑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带着怨怼阴森,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两旁抬轿的和鼓乐的阴魂要么头颅瘪烂,要么半边脸血肉模糊,明明笑着唱着,但唱词却十分阴间。

听了两句,顾之桑大概听明白了。

这些‘红煞’鬼是在唱临死前的遭遇。

它们是在欢欢喜喜去送亲的路上,经过一座拱桥时遇了难。

那座桥点桥体从中间断开,直接倾塌,当场把就在断裂口上的送亲队伍和新娘子摔到了桥底;

不断砸落的巨石和碎砖把他们的身体砸得稀巴烂,连带着在桥上看戏的百姓们和小孩子都一同葬身在断桥下。

现场红白一片,满眼望去都是残肢肉泥。

眼瞧着两波阴魂不断逼近,这一刻晏承无比懊悔,为什么自己因为抗拒玄门之人和这些术数,就一直没有学点什么傍身技能。

如今遭遇大难,还要顾之桑分心来保护他。

晏承问道:“我们往哪跑?”

顾之桑横起桃木剑,与颈间平直,剑的刃面直对着不断逼近的红轿,闻言轻轻摇头说道:

“没有用,这是针对你我二人布下的凶阵,我们位于红白双煞的对冲点,已经被它们盯上了,逃是逃不掉的,只能破阵。”

水鬼‘白煞’虽能短暂上陆,但仍因身上的束缚和孽障无法去地府轮回。

被‘白煞’缠上的后果,就是被捉去当替死鬼,被水鬼塞入横木上的抬着的棺椁中一直被送入湖泊中。

在棺椁彻底进入水里,棺中空间和空气完全被水液填满之前,若是棺中人都没能挣开逃走,就会彻底被溺死其中,成为无法转世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