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睛似乎也影响到了他的视力,仡辽蝉偷偷擦手和稍微偏头的动作,他就完全注意不到。
除此之外梁有康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脖颈,胳膊手背甚至是脸上,都有一颗颗肉红色圆疙瘩,形状奇怪。
一边从撬起和皮肤分离,一边死死和皮肉长在一起,宛如片片鱼鳞。
同时梁有康也和牢狱中的赵某一样,一坐下便拿着他脏兮兮的杯子开始饮水,用长而塞满了泥垢皮屑的指甲抓挠自己的皮肤,头皮,被剐蹭下来的干屑到处飘飞。
顾之桑冷眼看着,说道:“这就是水鬼怨气重度缠身的样子,橘子里蹲着那个姓赵的早晚也会变成这样。”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像鱼一样五感开始退化的梁有康没听清内容:“你说什么?”
仡辽蝉接过话题,打开录音笔:“梁先生,你的邻居刚刚在门口举报你嫖娼,你有什么想说的?”
梁有康笑容讪讪,“警官你别听对门那个长舌妇瞎说,她就是个事儿精,一直看不惯我,这是污蔑!我是正儿八经地想找个新的相处对象。”
“你们也知道我家里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外面都笑话我,说我是个绿帽侠,这我心里也不舒服啊不就搬走了。她都能干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许我再找么?”
提到已经去世的亡妻,梁有康神情怨怼没好气。
仡辽蝉:“那你是否知道,刘某欣其实并不是赵x杀害的?”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沙发上坐着的梁有康因为太过震惊,直接站了起来。
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他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僵笑道:
“两位警官你们在开什么玩笑,赵混子不都承认是他干的,还被你们警署大队给抓了么?!”
顾之桑淡淡开口:“前段时间是这样的,但你不知道赵x在庭审上听到要被判死刑的时候,反悔改口了么。”
“他现在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没有杀刘某欣,说自己是替真正的凶手扛罪的,要求我们重查重审。”
梁有康瞪大的死鱼眼中逐渐有了凶狠,直勾勾盯着顾之桑和仡辽蝉:
“警官们,一个杀人犯嘴里能说出什么真相来,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他的狡辩吧?”
他本人的确这桩案件非常关注,一直实时追最新的进展,的确知道赵某要上诉。
因着心虚,他的心理防线非常脆弱,很轻易就相信了顾之桑所说的话。
梁有康自认为情绪藏得很好,殊不知在顾之桑二人的眼中,他那张青白诡异的面孔逐渐扭曲,染上狠戾。
梁有康:“两位警官来找我到底想问什么,我不知道是谁杀了刘某欣……”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两个年轻女警中那个气质冷冽些的开口打断自己;
听清对方说的内容后,他瞳孔一颤。
“是你。”
顾之桑语气笃定:“是你杀了你前妻。”
梁有康偷偷藏到背后的手猛然向前挥起,他面色狰狞凶狠。
他手掌握着一支屋子里的铜烛台摆件,就要狠狠砸上面前的顾之桑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顾之桑眉心一动抬起手来,掌面贴着一张空白的黄符纸以免被梁有康皮肤上的油脂汗渍脏了手,直接扬在了男人的下颚。
'咔嚓’一声脆响,梁有康的下巴骨直接被扬到脱臼,嘴里因剧痛发出哀嚎,向后仰倒在一堆垃圾的茶几上。
茶几上的东西‘乒乒乓乓’碎了一地,他哀嚎不断时,又被愤而起身的仡辽蝉狠狠踹了两脚。
“你特么想干什么?心虚了袭警?还是再杀人跑路?敢对警员动手你胆子不小啊,给我老实点!”
虽然她和顾之桑都不算正儿八经的警员,但灵组也算特殊稽查部门。
看梁有康刚刚那出其不意的狠劲儿,一般人就算能反应过来躲一下,也要被砸中其他地方。
来得人要不是顾之桑而是其他普通警员,恐怕还真能被他得手!
顾之桑凤眼微眯,目光凉薄像在看死人一样,“阿蝉,把他嘴巴合上,还有话要问他呢。”
“得嘞。”仡辽蝉按着梁有康歪了的下巴毫不留情地一扭,顿时从梁有康的嘴里又发出一阵杀猪般的痛叫。
他浑身大汗淋漓,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下半张脸已经麻得没知觉了。
顾之桑抛起通宝钱币,稳稳落在掌心,瞥他一眼说道:
“梁有康,84年出生,今年38岁。面相上阳穴鼓起肿胀充血,并且魂魄黑中带有血红孽力,这说明你在三个月前对妻子痛下杀手,将她残忍杀死并且选择抛尸。”
“从你的夫妻宫位中我看到你平日里就是个畜生,对自己的妻子并不好,婚姻中充斥着冷遇和暴力,你性格沉闷,记仇,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诸多的不公平,是土火星象的命宫。”
顾之桑嗤笑一声说道:“我可以合理猜测,你平时就是工友们可以随意拿来奚落的对象,每当这个时候你的心中都充满了狠戾,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们,但是你不敢。
你不敢回击那些身强体壮的工友,回到家喝了点酒就在家里对妻子逞威风。”
仡辽蝉面露嫌恶,“什么品种的大废物!”
“除了夫妻关系,我能看到你选择对亡妻出手的因果是……她出轨了?”
看到女方的官杀偏移混乱,顾之桑忍不住皱了眉头。
出轨对象还不止一个?
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当即卜了三次‘问天卦’,得到结果后心头生出怒意:
“她不是出轨了,她是被强迫了。”
“因为你发现了这件事,所以你对她下了毒手,并且从始至终你都知道她不是自愿的,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