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如此。封如故道,江南是风陵仙君,寻常妖佞是不敢与她硬碰硬的。她为查案,曾来过梅花镇,知道了镇上众多的恶事。若那女儡只是想杀人取乐,何处不能杀人?见仙君到来,总该知道收敛,趁机遁走,才是上上良策。何故江南一走,她便又对镇中人下了毒手?
那女儡,究竟和这梅花小镇有什么渊源?
常伯宁将身体倾向了他一点:那如故,你打算从何查起?
封如故说:女儡杀人,是从数月前开始的。那么,问女子的事情,当然是要到女子多的地方来了。
封如故扶住桌子,站起身来,说:我去查访一番,你们在此稍等。
如一同样起身:我也去。
他若不去,谁知道封如故又会对那些女子做出什么不像话的越界事情来?
然而,下一刻,他便觉出了一点不对劲来。
在场其他人也都纷纷察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封如故。
常伯宁只打眼一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禁抿着嘴笑起来。
桑落久也笑,托腮想道,师父真是可爱。
只有罗浮春耿直地问出了口:师父,你是不是高了一点啊。
封如故跺了跺脚,转身朝外走去:胡说,我本来便是这么高。
垫了两层鞋垫,再加上鞋底的厚度,他总算与如一差不多高了。
封如故委屈地想,儿子居然长得比父亲高,真不像话。
如一望着他因为垫高了脚、走路略有不稳的背影,心中倏然柔软一片,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直到嘴角微微泛了酸,如一才意识到了什么,诧然地隔着纱巾掩住了口。
自己竟是笑了?
第87章亲上加亲
封如故走出茶室,掌心扇一展,四下观望一番,向南廊走去。
路过一名闲观窗外落花的女子身侧时,他微微驻足,看她片刻,便微叹一声:可惜。
那女子果真回首:公子?这声可惜,叹的是谁?
封如故将扇子轻抵在鼻尖:你身上所熏香料傍琴台,本该是上佳的风雅之物,却有一味龙涎选得不好,香味落了些下乘。该选色白上佳的龙涎,研细调和才是。
将一双剑藏起后,封如故一身贵家公子的习性便彻底展露无遗。
品茶、论香、作曲,他皆能信手拈来。
不多时,他便与那萍水相逢的茶女顺利结下了知己之缘,在临水小轩窗下对坐而谈,甚以为欢。
如一则在不远处的一处空茶座边坐下,望着游刃有余的封如故,不禁想到了,上次他们前往水胜古城、调查练如心之事时,封如故也是这般熟稔地与一琴女攀谈,仿佛他天生该属于这样的花花世界。
思及此,如一解开随身锦囊,取出一只有些旧了的纸蜻蜓。
当初,封如故叫这只蜻蜓飞上了自己的肩头。
而如一之所以将其保留至今,只是不愿将这种废纸随手丢弃,是以才随身携带的,绝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岂是那种被小所支配的人?
这般想着,他探指轻抚了几下蜻蜓的翅膀,将那纸张展开。
里面还有封如故潇洒有余、力道不足的字迹。
如一想到,方才封如故写出自己生辰八字时,字迹亦是如此。
罗浮春、桑落久,还是义父,都是亲眼看他落笔的。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也就是说,他一直是这样的笔迹吗?
那么,他真的不是义父?
想到燕江南对他的小师兄之称,如一实难轻易释怀。
他习惯数念珠以消心头戾气,如今手头空空,便低头一下下搓着襟摆,在外人看来,倒是个害羞拘谨的模样。
一名年轻的侍茶女观察他许久,心有所感,索性在他身侧坐下,主动同他:妹妹,那是你什么人?
如一将纸蜻蜓重新折好,拢在掌下,不给不相干的人看:不认识。
他声线偏于清冷,有些雌雄莫辨的少年音,因此茶女也没有听出什么端倪来。
侍茶女笑道:他与怜姑娘攀谈,你在旁一眼一眼地看他,又不肯接近,怎么能说不认识?
如一:与我何干?
她细细观察着这冷艳姑娘的神情,了然道:心上人?
如一羞恼:一派胡言!
见如一撇开眼睛,侍茶女柳眉微动,笑容灿烂,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好好,不是心上人。
如一:他觉得哪里怪怪。
这侍茶女来的年头才三两年,资历不足,与那位来了七八年、可以随心情凭窗赏花的怜姑娘不同,她即使有心多逗逗这个易害羞的妹妹,也不能在闲谈上多耽搁,冷落了客人。
她站起身来,压低声音,同如一姐妹交心:若是有情,早早定下最好。我看他
她指一指封如故:我呀,见过许多男子,看得出来,那是个心不定的风流人,想拴住他怕是不易,得格外花心思,格外下功夫。
说完,她便提着一把鹤嘴长壶,施施然走了,留如一一人若有所思。
那边厢,怜姑娘也被老板娘唤走,临行前依依难舍,走出几步,方回首对封如故道:封公子,明日你还会来吗?
封如故:说不好,或许明日,或许后日。
怜姑娘脉脉含情:那我等你。
待怜姑娘走后,封如故端着一杯茶汤,轻快走到如一身侧,拉开凳子坐下:游姑娘,打听到了。
如一凉凉道:云中君好本事。
封如故骄傲:那是。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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