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温扬摆摆手,你去办你的事儿,不用回来了。
邵宁挑了挑眉,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温扬百无聊赖地看着沈校医拿来个小红瓶,对着他的膝盖一顿猛喷,正想说句我自己来,沈校医就先开口了,语气里八卦的味道丝毫不加遮掩,小同学,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没关系。温扬无语应一声。
切,沈校医把小红瓶放下,又拿来一小块纱布贴在温扬的膝盖上,还用绷带系了个奇丑无比的蝴蝶结,才嗤笑一声,都这样了还叫没关系?那要是真有关系了,他不得背着你进来阿?
温扬:您别说,他还真想背着我进来。
沈校医显然没接收到温扬的无奈,还在自顾自说得开心,我真是第一次见他带花熠以外的人来医务室,我记得之前有次运动会,他们班有个姑娘不小心摔了,一条腿都是血,在他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结果他呢,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同学拜托人家把人送到了医务室,这就算完事儿了。
然而今天,温扬就只是磕了点儿淤青,邵宁就紧张成了这样,两相对比差距实在太大,这也确实不怪沈校医想多了。
温扬听不得这些话,听不得有人给他掰开了强调,什么人对他跟对别人很不一样。
因为事实就是,到最后,谁都不会不一样,傻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个。
好了没?温扬抬手扒拉了两下头发,语气有些冲地开口,我要回去上课了。
阿,沈校医叭叭叭了一通,没想到小同学反应如此冷淡,心里暗自感叹,唐昀看上的人还真跟他一个毛病,面上还得苦哈哈地劝,快了快了,等唐昀回来就好了。
等他回来?温扬已经起身坐到了床边,我都和他说过了,他不会回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回来了?
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扬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见邵宁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手里还举着个东西,看包装有些眼熟。
只看了一眼,温扬就不自在地垂下了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语气硬得很,声音倒是很小,都说了不用回来了
邵宁眼睛弯了弯,装作没听见,两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温扬面前。
温扬这下看清了,总算明白这东西为什么眼熟了,这不就是不久前才在小卖铺看见的娃娃头雪糕吗!
给你的,邵宁勾了勾唇角,又把手里的娃娃头往温扬手边递了递,小朋友受伤了,就该吃点儿甜的。
温扬很想怼他,想说我才不是小朋友,还想说吃个p,但对上眼前真挚的有些过了头的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最后,温扬也只是烦躁地应了一声,谁稀罕!
手却半点儿没迟疑的把雪糕接了过去。
邵宁笑起来,直起身站到一旁,问沈校医要了喷雾,还细心确认了一天喷多少次一次留多长时间,这才回过头来对温扬道,现在可以走了,带你去教室。
温扬还在看着手里的娃娃头雪糕出神,意料之外的,那些不好的记忆都还安安稳稳的躺在深处,谁也没冒头出来扰人,听见邵宁说话,他愣了两秒才回神,正要应一声站起来,就见邵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一脸牙疼地看着他膝盖上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想起这人胳膊上那两个顶顶对称的蝴蝶结,温扬觉得自己知道了些什么,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又开始作祟,他装作不经意地拽裤子,手碰上膝盖上的蝴蝶结,就把它蹭得更乱了一些,两个圈圈不一样大,两条线也不一样长。
果然,邵宁看着更牙疼了。
不爽了这么久的温小扬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城,心情好了些,拆开雪糕包装啃了一口。
太多年没吃过,温扬其实已经不大记得娃娃头的味道了,现在吃起来只觉得特别的甜,也不知道小时候什么口味儿,竟然这么喜欢吃,真不嫌齁的
这么想着,温扬就又咬下了一大口。
邵宁忽然蹲了下来,抬头征求意见,这个蝴蝶结系得太丑,我能重新给你系一个吗?
只是话是这么问,他的手已经搭上了温扬的膝盖,食指一勾,绷带就都散开来。
温扬翻个白眼,我现在说不能你愿意停下来?
邵宁笑笑,坦然摇了摇头,手指翻飞,勾着白色的绷带又重新系了个特别规矩又对称的蝴蝶结。
少年的手指和身形一样修长,明明只是系个蝴蝶结而已,眼里的专注却像是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样子着实招人,温扬也不能免俗,一个不注意,竟就看的出了神。
等再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被领着出了医务室了。
医务室里,沈曜看着自己窗台花瓶上漂漂亮亮的蝴蝶结,又回想起刚才那小孩儿愣怔的模样,不禁失笑。
也算不枉他用心良苦,故意系了有生之年最丑的一个蝴蝶结了。
第5章五杯甜奶
温扬羞恼得厉害,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就一个人耳朵红红地捧着只剩下一张大白脸的娃娃头走在前面。
邵宁在后面看得好笑,又忍不住出声叫他,慢点儿走,腿不疼了?
少年一开口,声音里的笑意就藏都藏不住,配上他本就低沉的嗓音,真是好听得让人耳朵发软。
温扬更气了,连头都没回,凶巴巴地丢下句要你管,就大步冲下了楼梯。
可到了楼下,温扬就傻眼了。
这楼梯在正中间,左边是一长串班级,右边还是一长串班级,他到底该往哪边拐?
温扬犹豫两秒,脚下往左转了个弯,正准备赌个运气,真错了大不了再倒回来,身后就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反了,右拐。
温扬顿了顿,还是不太情愿地转了回来,只是脸色看着更臭了。
邵宁不敢再逗他,没笑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领着人去了教室。
还差两分钟就要打下课铃了,马老师还没回来,班里吵闹得像清晨六点钟的菜市场。
同学们都是卖菜的小贩,一个个比着嗓门儿说话,生怕声音小了就没人来买他们的菜了似的,班长孙俊涛是个黑黑瘦瘦看着就很精干的男生,倒真有些像城管,站讲台上拿个三角板把讲桌拍得啪啪响。
安静!都安静!还没下课!
可惜下面的一众小贩们没一个听他的,还在一个劲儿地嚷嚷。
开学第一天就跟我们抢场子,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地不把我们牛逼班放在眼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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