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阮惜棠实在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尽管父亲没有道破,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了。
自懂事以来,阮惜棠就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悲痛落魄的样子,就算是当年深陷困境,他也是一脸云淡风轻。看着眼泛泪光的爸爸,她也不禁红了眼眶:“好,我都听你的。”
女儿这么顺从地答应,阮树德还真的松了一口气:“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爸爸说,在爸爸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你跟你妈妈更重要。”
“我知道。”阮惜棠不敢抬头,怕被父亲看到自己掉眼泪。
阮树德问她:“阮氏原本是留给你的,现在爸爸擅自帮你做了决定,你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呢?”阮惜棠急急地表明立场,“我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完完整整的,我就很满足了。”
阮树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想到往后那些未知的日子,他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发问:“不用接手家里的生意,你可以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打算念书吗?还是继续学滑冰?你尽管说,爸爸给你安排!”
阮惜棠曾经学过一段时间滑冰,还是阮树德请来退役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来教的。她对此很有天分,可是后来她在尝试高难度动作时意外摔倒,差点伤到了尾椎,最终老师被辞退了,而她也不再被允许学危险系数这么高的运动。
然而现在,阮树德已经无条件妥协,只要女儿能够开心起来,她要登上月球跳舞,他也会想方设法办到。
阮惜棠既不想念书,也不想继续学滑冰:“我还没计划要做什么。”
“这样呀……”阮树德沉吟了一下,“那就先休息一阵子吧,还是跟朋友们去个长途旅行散散心?”
阮惜棠摇头:“我哪都不去。”
阮树德微微皱眉,他担心女儿待在家里没有寄托,容易胡思乱想,于是提议:“要不你去小川公司帮忙吧,有他照顾你,爸爸放心。”
想到商场上的明争暗斗,阮惜棠就心有余悸,看出父亲的顾虑,她就说:“我还是先跟着表姐夫吧。”
阮树德愣了一下,而后笑道:“这事还没有准数呢,这一声表姐夫叫早了。不过我家也很久没办喜事了,能成就最好了。对了,这个大明星人怎么样?配不配得上慧慧?”
这片沉郁气氛最终被杨慧慧那曲折又动人的爱情故事所冲淡,听着她眉飞色舞地讲述娱乐圈的趣闻,阮树德第一次觉得屈就自家的宝贝女儿给别人当小助理也是有好处的。
萧勤是在第二天找上门的,大概猜到阮惜棠没睡好,他午饭后才让她出门的。
阮惜棠没有拒绝与他见面,经过一夜的休整,他已经可以冷静地面对这个男人。
是时候做个了断。阮惜棠无数次幻想这一天的场景,然而真的要到来,她又觉得没什么特别,并没有预想的欢喜或伤悲。
萧勤打量了她一番,她化了个淡妆,看起来尚算有精神,唯独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此时似乎少了几分神采。
两人只有眼神交流,在沉默中,萧勤发动了车子。
尽管不知去向,阮惜棠也没有发问,直至看到一片熟悉的景致,她才知道萧勤的目的地是她家的茶园。
这是阮家开垦的第一个茶园,也是她爷爷生在最看重的一个茶园,名为阮茗园。
阮茗园是平地茶园,占地甚广,风光极佳,却因所产的茶叶质量不佳,远没有高山茶那么香气馥郁,滋味浓厚,早已不是主要的产茶基地。
虽然不是种植茶业的好地方,但这片土地却是逐利商人眼中的肥肉,有人想把它打造成度假村,有人打算在这里建造远离尘嚣的高级别墅群,还有人计划搞什么说不出名堂的大工程。阮老爷子对此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就是守住阮茗园,对于他来说,这里就是他那茶业王国的根基,是成就他辉煌人生的风水宝地。
阮惜棠自幼就跟着爷爷在这里识茶和赏茶,他离世后,她也经常独自过来,一待就是大半天。其实她同样希望能够守住家业,守住茶园,不过人生终究有很多无可奈何,既是留不住的东西,只能放手。
这不是萧勤第一次来阮茗园。他走在前头,看门的大叔看到他,立即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发现阮惜棠也在,他就更高兴,嚷嚷着要领他们去看那片新栽的茶。
萧勤拒绝了大叔的好意,并没有与他同行。
置身与层层苍翠低矮的茶树间,两人并肩眺望着远方,耳边只回响丝丝风声。
最终是萧勤先开了口:“这里是你家惹来横祸的根源。在寸土寸金的北宣,能独占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招人眼红。”
阮惜棠无力地扯了扯唇角,那笑容意味万千:“也包括你。”
萧勤望向她,很认真地说:“不包括我。”
阮惜棠半信半疑:“我们家的茶园已经规划在你的开发案里头了,你还敢说不包括你?”
“你说得对,这一块确实曾经被规划在开方案里头。”顿了半秒,萧勤又说,“可是你没有弄清楚一件事,这个开方案根本不是我做的。”
“什么?”阮惜棠不太懂。
萧勤告诉她:“那个开发案是你们家某位世交为我构建的美好蓝图。为了说服我加盟,他提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还承诺会把这里交给我全权开发,而其他人那点分红就够了。”
“这样你也不答应?”阮惜棠半信半疑。
面对她的质疑,萧勤的脸瞬间沉下来,不过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不悦,耐心地向他解释:“我还没有卑劣到要用这种肮脏手段夺人所爱,加上我们两家的关系,就算不出手相助,但也绝不会落井下石。即使没让我结盟,但他们还是对阮氏下了毒手。你父亲费尽办法打这场硬仗,但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力挽狂澜,最终不仅救不了公司,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阮惜棠凝神静听,他则继续说:“不瞒你说,我当时确实没有插手这件事的打算,跟我们交好的家族那么多,我们总不能哪方有难就有所行动吧。商场如战场,每时每刻都会面对激烈的竞争和残酷的厮杀,大家都是凭本事生存下来的,优胜劣汰,没什么好挣扎的……”
瞧她脸色不好,萧勤倒没说下去。
“你说得对。”阮惜棠苦笑了一下,“这是我们家的事,当初我求你帮忙,其实是我不该。”
萧勤微微抿着唇,沉默过后还是说:“阮叔找过我,他说要把公司和茶园都卖给我……”
阮惜棠突然不想听更多,她打断了萧勤的话:“爸爸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要了吧。”
萧勤强调:“我没兴趣。”
她低着头:“我们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还给你了。”
萧勤却说:“我觉得之前那样就很好。”
读懂话中的意思,阮惜棠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回忆起张可琪的恶言恶语,再想到父亲那满目心疼,她愤愤不平地说:“你想都别想!”
得到这个回应,萧勤愣了一下,随后似是记起什么,他便解释:“那天在我办公室的是我表弟的女朋友,他俩吵架了,那丫头躲着他,所以跑到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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