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一(1 / 2)

自打方姝生了孩子,沈落奚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仿佛落了第的书生,搬了一把椅子,守在她的床头,每日给她换着花样念画本子。

沈落奚若想做好什么事,那便能做到极好的,就如同此刻念画本,比那酒楼里的先生都惟妙惟肖,语气还是情节,被他用不同的声音解读的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这样萎靡丝竹的日子竟然持续了近一个月。

方姝忍不住腹俳:你怎么不不入朝了,莫不是把官职玩丢了?

转念一想,也是,整日无所事事,我是掌事,也不要这么慵懒散漫的小仆,成何体统。更何况沈落奚担任的还是丞相这种要职。

方姝的脸色从忧愁转到偷笑,沈落奚凑近在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方姝动了动耳朵,下意思接道:“我在想沈落奚如此纨绔子弟的做派,怕是要丢了官职。”

沈落奚轻笑一声,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小炉上端下来一盅炖得清甜的燕窝,用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递到她的跟前。

都说君子远庖厨,沈落奚不一样。自从她生了孩子,沈落奚便迷上了烹饪之乐,在她的房间支了一个小碳炉,每日在上面煮一些梨汤或者燕窝之类的,加了冰糖之后,口味甘甜可口。月子期间,不能食荤腥和重口之物,这每日的一小盅难得的甜浆,便是她月子期间最馋嘴的一口了。

方姝伸手去接,却在碰到小碗的一瞬间又缩回了手。刚出的燕窝炙烫的很,稍微触及便手指尖刺痛。

沈落奚倒是从容,拿了一个小布衬在碗下,青瓷碗勺碰撞出清脆声响,他道:“就该让你长点记性,不念着我点好。”

方姝细细的“哼”了一声,却对他递过来的汤水全全收下,还伶牙俐齿的辩驳:“哪有一国之相整日沉溺儿女温柔乡的,我说的可是实情。”

沈落奚又吹凉了一口汤水,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幽幽·道:“夫人可是怕夫君我没了官职,便养不起你这娇贵身子?”

方姝张口去接这一口甜水,可是沈落奚似乎非要等她一个回答,故意偏颇了方寸,让她碰不到。她掀开被子扑了过去,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就势躺了下去,小半碗甜汤恰好撒在他的凶口,月白的里衣湿透后显露出他块块分明的身材。方姝不争气的小手贴上去,先是摁了摁是硬的,又捏了捏,很结实。

正当她跃跃欲试想另开疆土的时候,那胸口狠狠地喘了两口水,听他下面的男人声音紧绷着道:“可好看?”

方姝努了努嘴,口是心非道:“粗野之极。”

看着这小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落奚不由得气笑:“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看这世上,唯姝儿难养也。”

这一番话激起了方姝的好胜心,她起身坐在沈落奚身上,居高临下的扶着他的身子,看似要与他好好理论一番,她道:“君日后没了本职,连万贯家财也早被天子抄空,日后说不得要依仗于小女子,就不怕我将君扔与马厩之中做马奴,日日鞭挞?”

看着小女人作福作威的样子,沈落奚觉得,再不收拾,这小女人能上天了都。他一个转身就把人摁了下去,“就算没了官职,夫君也能养的起你,哪能给你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去了。”

沈落奚一个翻转就将两个人的身形翻了个转,方姝本觉得自己压制住了他,如今又被他居高临下的打量,不由得卸了方才的一方孤勇。可是她想求饶也要看沈落奚愿不愿意应了,他随意就将方姝的腰翻折了个方向,方姝生了孩子后腰身柔软的很,他又故意挑拨,惹的方姝上下不得的时候。那男人就淡淡的笑:“夫人可知错了?”

方姝死鸭子嘴硬,眼睛一横,又娇斥:“无耻,下流!”

世人皆知女子难缠,可是也常言道床头吵架床尾和。男女之间的那些痴缠不解的,最终也不过雨后天晴。

顾及着方姝的身子,两个人自然没进行到最后,可是也够方姝身软无力了,双目恶意瞪着那食饱餍足的人,看着他去拿了干净的被褥换上,又将她抱到水房温柔的擦拭,除了周身的黏腻汗渍。

方姝一身清爽无力的缩进被窝,便底气十足的下了逐客令,道:“君今日还是不要入屋了。多日不曾处理公务,怕已是累然于身,妾日后尽当做贤妻良母,再不扰了君的大事。更不敢坏了君的身子。”

这一番话语明显是说:以后您干您的大事,可别来扰了小女子的清净。

沈落奚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点小气性,自从生产时知道了当年夺了她清白的人就是他,方姝便没停了折腾。都说女子孕期脾气不大好,可是这脾气不大好却淋漓尽致的释放在了生产后。不时的捶打他一番,或者说着扎人心肠的话,隔三差五的就要作弄一番。

偏生沈落奚都甘之如饴的受了,还是美滋滋的受了。

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甚至心底都是自己的,这便是世上最圆满的事。让她想办法发泄些怒火和委屈,自然也是应当的。甚至几次午夜梦回,他都要窃喜自己的先一步。

早间起身已经熬了汤水,以免方姝起身时嘴里失了味道。早膳这都是些养身清淡的粥品居多,都是按照少甜少盐的古法制的,方姝吃的味同爵蜡,还不如起身时喝的一碗甜水可口。

早间吃饭不见沈落奚,方姝喂孩子时依旧不见沈落奚,甚至晚膳都没见那男人。

这段时日她见到了这男人极尽无赖的一面,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掀不开,不管她怎么扭打放狠话,他都不撒手的。如今怎么这么乖了,半夜都不见人影。

方姝正辗转反侧之间,屋子外面有孩子的哭声,两个孩子一个哭得震天鼻涕眼泪不顾的流,另一个看妹妹哭,自己也瘪着小脸嘤嘤的流泪,奶娘怕哭坏了两个小姐,只得抱了孩子前来了方姝的屋子。

见方姝开了门,两个奶娘差点跪下,她们惶恐道:“夫人,两个小姐半夜哭个不停,奴婢门实在没办法,只能抱过来了。”

沈大人早就吩咐过,过了天黑,如果不是要紧事是不许带孩子来扰了夫人清净的。夫人身子弱,一下子又生了双胎,按道理是要做双月子的。所以她们极怕大人回来杖责了她们。

“先进来吧。”方姝让两个人进来,关上门,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了床上。刚才还嗷嗷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女儿便止了哭声,睁着俩葡萄一样晶亮而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不时抬手想抓娘亲的头发。

奶娘见两个小姐都不哭了,开口道:“看来两个小姐是想夫人了,这才刚瞧见夫人,就笑起来了呢。”

方姝听的开心,却也道:“她们还小,有劳二位乳母招呼,若再遇哭闹,便尽可抱来就好了。”

奶娘犹疑着答道:“不敢惊扰了夫人歇息。”

知道这是沈落奚的命令,方姝道:“不用管他,又不是他生的孩子,哪有不能让我们父母相见的道理,有事我担着。”

两个奶娘跪地称“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方姝心里总是隐隐不安的,她看着床上的两个女儿,不时陪两个女儿逗笑一番。两个女儿也是,一旦看不到方姝就哭,就连睡着了也必须香香的母亲在身旁。

奶娘拿了小姐需要的尿布和小衣守在了方姝的床边。

与此同时,御书房的皇上也在怒火攻心,他看着面前高高的奏折,眉头紧皱。一旁侍奉的宦官端来下火的清茶,皇上看了一眼下面跪着一言不发的沈丞相,气的直接打翻了茶碗,滚烫的茶水全部泼洒在沈丞相的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就黏连在他背上,男人也是纹丝不动。

“你当真要辞官归隐?你才正直壮年,你让朕的江山交给谁,你让外人如何说朕?”皇上阴恻恻的道。

如果沈落奚辞官,百官和百姓都会以为是皇上逼的他辞官,觉得他功高盖主,要打压他。不管是史官还是别人,都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好的评风。

虽然沈落奚功高盖主是事实,结党营私也是事实,但是没人能动,没人敢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