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月见微不解道:“你们说,孤渊无华和寒无双乃是一对情投意合的道侣,但为何却又后世之人传言,说寒无双乃是被孤渊无华给害死的?而且,据我所知,这传言的可能性并不算小,孤渊无华在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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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寒无双后,却又做出这副恋恋不舍追悔莫及的做派,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也就月见微胆子大,胆敢在归元神宗的地盘上,妄议归元神宗的前宗主是非对错,这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比他方才弄死一只毕方鸟,要严重得多。
不过,在场倒是无人追究这一点。
鹤雪衣道:“真相究竟是怎样,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唯有当事人才知道,所以,也不
必多说。”
青墨又转了话题,道:“弟子试炼招生在即,此次第十三峰也有数个名额,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届时,都是与你同去南陵郡开荒之人,你可要好生挑选。”
墨沧澜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分道扬镳,行至一个无人之处,月见微问道:“沧澜哥哥,咱们第十三峰,能选多少个弟子入门啊?”
墨沧澜比划出了三根手指。
月见微惊讶,道:“三百个?这么多啊,倒是够成立一个峰头的人数了。”
墨沧澜摇了摇头,斜了他一眼,道:“谁告诉你有三百个了,仅仅三十个罢了,而且,这还是你大哥和那些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良久,才好容易让他们松口,勉强匀出来的,更有甚者,三十个只是上限,今年的招考方法比较特别,若是不巧,无人报考我们第十三峰,只怕是一个都收不来。”
月见微:“……”
这他娘的,第十三峰到时候若是一个人都招不来,那还成立个屁的峰头,岂不是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作者闲话:感谢丨oveisbsp;i小天使的青瓜,么么啦(-&039;3)3r≈1〇〇84;&12316;
208南宫鸣【一更】
这他娘的,三十个人够干什么?光是打杂都不够好吧!
通过这种正经方式进入宗门的,统一由宗门负责基本的修炼资源,比如一个月给十块下品灵石几瓶大力丸什么的,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每个峰头都希望自己的入门弟子,能多一些再多一些。
但宗门的要求向来严格,且因着考虑到那些已经晋级丙、乙两级弟子的修炼需求和宗门的供奉,便压制了招收新弟子的数量。
超出来的,非但没有宗门的统一资源,甚至连弟子的资格都不曾有。
三十个人,着实过分了。
月见微当即便捋起袖子摩拳擦掌准备找那些峰主大战一场,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找谁,便已经被墨沧澜给揽入了怀中,不给他乱窜乱跳的机会。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墨沧澜淡淡说道:“本就不是为了收人,第十三峰的其他意义更大,还会有一些犯了大事的弟子,被转移到第十三峰那处去,这些事情,之后我再与你
说。”
月见微仍是满脸不忿儿,却又无可奈何,过了片刻,突然又雄心满志,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第十三峰,变成最有钱、最厉害的峰头,将那群什么乱七八糟的峰主,全都压在身子下面,让他们不得翻身,人人羡慕!”
墨沧澜先是一愣,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南宫鸣行至自己的洞府之中,当即便设了禁制,摆明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然而不消片刻,禁制便被人给破了,首峰峰主暮云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南宫鸣脸色奇差,抬眸看了眼暮云长,道:“你来做什么?”
暮云长只轻描淡写道:“今日,乃是十五了。”
南宫鸣瞬间僵了身子。
没错,今日的确是十五。
每逢初一十五,他都需得将自己,供奉给暮云长,当做此人对他救命之恩和扶持的回报,而这样的日子,已经维持了近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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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鸣偶尔会以身子不适委婉拒绝,而今日今时,他却只觉得自己有种作呕的恶心感,根本无法接受此人对他的任何碰触。
南宫鸣倏然站了起来,晈着下唇,冷着脸说道:“慕峰主,你也算是苍茫大陆排的上名号的人物了,容貌修为都没得挑,又为何偏偏要我与你做这种事情?但凡你勾勾手指,便会有人朝你涌来,自甘成为你的胯下之臣,你为何,非要揪着我不放?”
暮云长脸色不变,却反而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他走过来,伸手捏住了南宫鸣的下巴,眯着眼睛居高临下打量了他片刻。
只见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满满都是难以掩饰的愤恨和屈辱。
暮云长还记得,最初见到此人落魄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墨沧澜才刚成为峰主,万众瞩目,所有溢美之词都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墨沧澜身上,风头一时间无人能及。
暮云长不喜凑热闹,便就去了清修之地,却看到南宫鸣正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一棵红柳旁,脸色苍白,失魂落魄,满脸都是天地寂寥,仿佛已经失了魂。
对于暮云长而言,成王败寇之事已经看多了,他素来是个冷血冷心之人,对于失败者更是毫无半点怜悯,自己技不如人,溃不成军,又有何可同情的?
暮云长并未理会他。
而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清修。
数日之后,他突然从闭关之中,被人惊醒,他竟是隐隐感受到了来自附近的魔息,虽然只有一瞬,但足以让对魔修深恶痛绝的暮云长破关而出,追踪那魔修的位置。
然而,暮云长瞬息之间来到那处之后,竟是看到脸色通红充血全身长袍鼓胀飞起已经有走火入魔之照的南宫鸣。
暮云长不知为何,突然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南宫鸣的后背之处,将他全身逆流的血液真气,悉数强硬地拨正,将他硬生生地从入魔之照拉了回来。
南宫鸣吐了口血,面如白纸,瘦弱的身子几乎无力气支撑,倒在了暮云长的怀中。
暮云长看他闭着眼眸的模样,突然之间便想起了数年之前,那个为了救他一命,被魔修重创,死在自己怀中的那位故人。
他合该恨他,却又觉得心中难受,这些年,忘了他的容貌,却忘不了他这个人。
暮云长修的,本是太上忘情一道,他不动情,却不代表无欲无求,许多年前的那位故友,长什么模样他已经忘却了,但这近在咫尺的南宫鸣,却是长了一副让他愿意采撷的模样。
他生出了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欲望。
他将南宫鸣带入自己的洞府,待到此人悠悠转醒,方才淡淡说道:“不过是个峰主之位罢了,今日不是你的,不代表来日仍不是你的。少年心性,过刚易折,亦是不曾见过任何大风大浪,是你太过偏激了,如此道心,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南宫鸣浑浑噩噩之中,顿时被这道清冷的声音醍醐灌顶,他看清了这救他之人,竟是高高在上只能远远看一眼的暮云长,当即便翻身下床,行了弟子的跪拜之礼,道:“弟子僭越,只
是一时想不开罢了,多谢峰主相助。”
南宫鸣自己也是后怕的,若是入了魔,只怕是归元神宗再也容不得他了。
暮云长淡淡问道:“峰主之位,便就那么重要?”
南宫鸣一愣,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是抬眸说道:“本该是我囊中之物,我已为之努力多年,如今却功败垂成,毁于一旦,说我心思狭隘也好,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也罢,此事已经成我心中魔障,我若不破,于道途上绝对再无进展。”
暮云长说:“如此甚好”
南宫鸣:“……”
暮云长问道:“为这峰主之位,让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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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何代价,你都愿意?”
南宫鸣轻描淡写,道:“纵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暮云长不明白南宫鸣为何对峰主之位,如此执着,几乎魔障,但他也丝毫不在意这些追根溯源之事,毕竟是细枝末节,多出来的杂枝罢了,他需要的,只是个结果。
于是,暮云长直截了当:“成为我的榻上之宾,本尊可保你十年之内,稳坐峰主之位。”惊愕、屈辱、不解,最终都化作了浓浓的野心。
南宫鸣屈服了,或者说,他接受了。
成为暮云长的禁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耐,毕竟这个男人,生的俊美非凡,又久居上位,自带一种寻常男子难以相提并论的威仪和超然,自是容易令人心生臣服。
但这种身为男子却居于人下又并非因感情苟合之事,着实让南宫鸣感到欺辱,是以当他在暮云长一手推动之下,压过其他众位觊觎墨沧澜留下那位置的竞争者,成为第十二峰峰主的时候,南宫鸣心中,其实并没有那么高兴。
只觉得了却了夙愿罢了。
他得了暮云长的好处,与暮云长那清清楚楚的关系,便就理所当然地持续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南宫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百年之后的某一天,墨沧澜竟是回来了。
“是你自己,当时愿为这峰主之位,成为我胯下之臣,如今得了好处,难不成是想要反悔?”暮云长不浓不淡地开口问道。
南宫鸣眸中一片晦涩,不知是恨还是悔,晈着牙根,目色通红,道:“不错,是我不知羞耻,甘做你的禁脔,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可我就是无法接受,他墨沧澜为何如此受天道眷顾,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手段用尽才终于得了的位置,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两次三番手到擒来,他的运气,怎么就如此好!?”
“你竟是觉得,墨沧澜道运气好?”暮云长简直要笑出声来,看着南宫鸣充满了嫉妒和愤恨的面孔,道:“他经历了多少挫折磨难,难道你不曾听说?他百年蹉跎,百年痛苦,百年尊严尽失,宛若废人般苟延残喘,你竟是只羡慕他如今能够因着先宗主一句遗令,重新成为峰主,未免太过可笑!”
“可他至少没有出卖自己。”南宫鸣的声音几乎颤抖,道:“我宁可如他那般,好歹身子还是自己做主,不至于成为旁人的附庸。”
暮云长瞳孔骤然闪过一抹冷光,他似是要动怒,但却又在看到南宫鸣眸子间隐约闪过的一抹水光时,平静下来。
暮云长松开了南宫鸣,冷淡地说道:“你现在,却是觉得后悔了,但这世上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既已得了好处,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南宫鸣失魂落魄,道:“你现在,都还在替他说话,我只不过是,想要寻个安慰罢了,墨沧澜为何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而我……”
他有些哽咽,几乎说不下去,垂了垂眸子,将心头的酸涩咽下,这才重新抬眸,看着暮云长,道:“暮峰主,我今日,是真的疲累了。”
暮云长问道:“你是慕他又能成了峰主,还是不悦我替他说话?”
这两个性质,可是截然不同。
南宫鸣身子微微一震,道:“自然是因为墨沧澜得了好处,暮峰主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暮云长也不做逼迫,也不再多问,只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但我提醒你一句,墨沧澜非同寻常,你既已得偿所愿,只走自己的道途便已经足够,莫要再去与墨沧澜不对付。”
南宫鸣只觉得这话扎耳,但暮云长难得愿意放过他,便也不愿再多说什么惹得暮云长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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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人间烟火起【二更】
“我有一事不解。”南宫鸣蹙眉问道:“先宗主,为何要立下这等匪夷所思的遗令?七杀琴,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一把神武器罢了。”
暮云长轻描淡写说道:“你当真以为,七杀琴是谁都能得到的么?那上面,留有先宗主孤渊无华的神魂印记,若是心怀歹意之人拿到手,便会成为一把废琴,无法掌控,说不定还会反噬己身,唯有特定之人得了,才能让这七杀琴臣服。”
南宫鸣露出了错愕之色,道:“这墨沧澜,难不成会是什么大能转世吗?从很久之前,我便怀疑这一点,毕竟,他的修为和经历,未免太过逆天。”
试想,有谁能在年仅二十的时候,便已经比那些修炼了几百年的强者还要厉害?若说墨沧澜不是大能转世,倒是让人更难接受了。
暮云长充满了浓浓警告,道:“与他有关的事情,莫要再多问,更是莫要让他扰乱你的道心,第十三峰,远在南陵郡,距离你相去甚远,他总归不会,再影响到你分毫。你若是再敢因为这种事情,走火入魔,耗费我多年心血,我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当年,将南宫鸣从走火入魔的边沿拉扯回来,再精心培养他到如今的修为,耗费了暮云长不少心思手段,暮云长是万万不愿再看到,南宫鸣因着墨沧澜,再一次走火入魔。
南宫鸣也知道自己心思狭隘了,虽仍是有些不忿,但听得暮云长如此解释,到底是心情好了一些。
“你都如此说了,我自然,不会再寻他麻烦。”南宫鸣松了口气,道:“不过,纵我不寻他们麻烦,他身边那妖宠月见微,看起来就不想是个安分的,墨沧澜日后的麻烦,可是多了去了。”
断崖下面,流水淙淙,莺歌燕舞,景色优美。
墨云泽怀中抱着兔子,从一条肉眼难以寻到的野道,一路跑到了崖底。
崖底的静湖边,正有一个白衣如雪容颜清冷的男子,盘膝打坐,吐纳天地之气。
长耳兔被放到地上之后,便慢吞吞地朝着旁边的一只小窝跑了过去,那里面果不其然,被人提前放满了可口的妖果。
长耳兔抱起妖果,啃了起来。
墨云泽在长耳兔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就这么安静地愣愣盯着那个长发垂地只露出些许侧颜的男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月隐之收了势,结束了这次盘膝打坐。
月隐之站起身来,回眸看向墨云泽,道:“你兄长这两日便来归元神宗,必少不了找你,你不去见他,怎地反倒又往这边跑了?”
墨云泽便站了起来,摸摸鼻子说道:“我大哥的确来找我了,只是,我不太想见他。”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乎乎的衣服,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临行的时候,信誓旦旦地于我爹保证,一定会在这里混出个样子来,如今我这模样,有何颜面,去见我大哥?”
自从墨云泽来到归元神宗,足足半年时间,都过着被人欺负日子。
那些弟子,才不会理会一个从下界来的小子究竟有什么背景,反正,宗门内部无人照拂,便是被人欺辱的活靶子。
弟子们大多数都是在归元神宗修行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弟子了,见到新人来,还是个如此年轻,自然各种欺负。
再加上墨云泽是个不通透的,认死理儿,一位地位不俗的弟子身边的簇拥,向他收保护费的时候,反而被墨云泽指责一通,还打了一架,之后墨云泽道日子便就更不好过了。
起初,是将他分派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做宗门任务,以至于墨云泽每日都伤痕累累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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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如此,还有弟子利用自己的地位职务便利,克扣墨云泽的吃食供奉,墨云泽去找他们讲道理,却不料被那些修为不俗的弟子们,合起伙来打了一顿,扔回了自己的小院落。
墨云泽此事只不过是个挂名的内门弟子罢了,尚无长老收他为徒,自然也没人照顾,只不过是挂名在一位长老名下罢了,而那位长老,早就已经闭关多年,不问世事。
这也正是归元神宗的常态。
绝大多数内门弟子,都只是挂名在某个长老名下罢了,长老可随意驱使,但弟子却不见得能得到指点,所以拜师也是个看人品的事情。
墨云泽在白雪境的那些年,好歹也是个少爷,备受宠爱,哪儿有遭受过这样的屈辱折磨,心中自然憋屈烦闷。
他运气不大好,被欺负得狠了,便自己与自己生闷气,还偷偷跑到一处悬崖下面哭,于是就这么冷不丁的,被安安静静在此处修行的月隐之,给撞了个正着。
那日,月隐之正在苍茂的竹林之中练剑,正剑意萧瑟,林风森寒,总觉得有一点隐隐触碰到,却又一闪而过,无法捕捉。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多年。
剑意不曾突破,月隐之的修为,便就无所提升,他总觉得,剑意之中缺少了什么,却又始终不得参悟。
就在此时,月隐之听到了一声充满愤怒和委屈的怒吼,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那少年还边哭边对着湖面喊:“你们居然敢这么欺负小爷,等小爷变厉害了,非要将你们一个个都扔到这水里面洗洗脑子,哇啊啊啊啊——富贵儿,你看什么热闹,你家主人连买妖果给你啃的钱都
没了,你日后过得,必不如月见微那个小贱人,我不服……呜呜呜呜呜……”
人间烟火起,喜怒哀乐俱。
不知怎地,月隐之突然就悟到了多年来不曾感悟过的喜怒哀惧,原来人生并非如他所想那样,静水流渊,波澜不惊,除了涛涛剑意之外,这世界,终归是人间。
月隐之破了道。
剑意如霜似雪,与人合二为一,青竹化作千万碎片,从此世上又多了一位凝丹境的剑修。原本,墨云泽正哭得伤心又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突然被旁边传来的惊雷破空声吓得一个哆嗦,只见一堆漫天飞舞的竹枝朝他杀了过来,于是脚下一软,身子一歪,“噗通”两声便栽入了湖水之中。
墨云泽被这如同冰窟的湖水给冻的动弹不得,眼看着便要沉入水底,忽而之间,一股大力将他从水中拉了出来。
墨云泽被扔到了岸边,咳嗽了半天,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水,看清了站在身前的男人。
冷若霜雪,不染纤尘,绕是入了水中,此事全身上下,也依然滴水不沾。
墨云泽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道:“月隐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隐之道:“此乃我修炼之地。”
墨云泽愣了一下,道:“那我方才,你都听到了?”
月隐之点点头,道:“还要多谢你。”
墨云泽:“???”
他又迷茫了。
月隐之要谢他什么,他那么丢人,这人肯定是听到了他嚎啕大哭,悲愤骂人的声音,着实有种浓浓的羞耻感。
再一对比,越发显得月隐之有仙人之姿,高人一等,难以攀折了。
啊啊啊啊啊!
墨云泽的内心在胞哮。
墨云泽一下子便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说道:“你怎么也不出个声,早知你在这里,我就不打扰你清修了,我还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的。”
也不会在月隐之面前,如此丟脸。
月隐之淡淡说道:“我在此处清修,已经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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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之中,除了草木鸟兽之外,再无活物误闯。”额
他在这山崖小道上设下了禁制,本就无人能够轻易问津,却没想到,墨云泽不知怎地,修为明明不高,却是能误闯进来,倒是让月隐之有些疑惑。
难道他的禁制坏了吗?月隐之决定过会儿去看看究竟,若是坏了,可要好生弥补,这地方他千挑万选才发现的一处隐蔽静谧的修炼佳地,若是被旁的弟子发现,扰了清静,可就不好了
墨云泽讪讪说道:“原来,还是我打扰你了。”
月隐之见他神情低落,便道:“你来这里,也有几个月了,原本你拜入首峰,便与我同为一峰弟子,算是我的师弟。加之我与你兄长有些交情,本该照佛你几分,但我闭关太久,竟是耽搁了。”
看着墨云泽一脸懵擦擦的表情,月隐之耐心道:“都是谁欺负了你,我替你去讨个公道。”
月隐之在首峰地位颇高,甚至卓然,他的师尊乃是第一峰的峰主暮云长,且为暮云长最为得意的亲传弟子,修炼的招式路数,甚至所走的道途,都与暮云长别无二致,深得暮云长喜爱
基本上,月隐之在首峰之中,说一不二,众位弟子见了,都要喊声“大师兄”,然后再行上一礼才是。
月隐之素来不管宗门杂事,能让他出手的,大多都是宗门安排下来的重要任务,譬如之前寻找魔修踪迹之类的,若他出面替墨云泽说情,便是摆明了要给他当靠山,想来日后墨云泽在宗门的日子,必然好过多了。
整个归元神宗内,无人愿意招惹月隐之。
毕竟,如同月隐之这般厉害又难得低调到不招人嫉恨的天才,已经基本上见不到了。
况且,月隐之已经莫名其妙蝉联了数十年宗门最受欢迎的师兄这名号,若是得罪了月隐之,便意味着得罪了宗门半数女修。
墨云泽也很是意外,眼神复杂地看着月隐之,见他便要拉着自己离开,连忙挣脱开来,迎着对方冷淡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不,我不要你帮忙。”
月隐之就这么看着墨云泽。
口作者闲话:感谢苏萌萌亲亲的黄瓜,&4314;(&039;&9673;&10085;&9673;、≈4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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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万年丝【三更】
墨云泽深吸口气,解释道:“我选择离开白雪境,独自一人来到归元神宗求学问道,便是想证明给我爹和我大哥看,纵然没有他们,我也可自己一个人,闯出一片天地来。若是我现在得了你的照拂,让你替我强出头,岂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若是我大哥日后得知,一定会笑话我的。”
不得不说,墨云泽也是个有骨气的,他纵然受尽委屈,也没想着让人替他出头,只想着待到自己日后勤加修炼,变得厉害,再反打回去才行。
若是换做月见微,只怕是早就装可怜抱着月隐之的大腿,借着月隐之的力量替自己讨回公道了。
墨云泽从未学会过示弱,他骨子里面,是白雪境那飒踏北风磨砺出来的傲气,哪怕是骨头都被打断了,他也绝对宁可趴着,也绝不跪着。
月隐之望着墨云泽这张略显稚嫩青涩却充满坚毅的小脸,道:“随你。”
对于月隐之而言,帮他一把便是顺手,对他而言,是无所谓的事情,既然墨云泽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不过,墨云泽迟疑了一会儿,小声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日后若是不开心了,可否还来这个地方?我、我不会打扰你修炼的,我的兔子,也是世间最乖巧的兔子,它和月见微那小妖精不一样,它不会吵也不会闹,只要给它几颗妖果,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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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动不动保持一个姿势一整天,它很好养活的!”
月隐之本不愿有人闯入他的私人领域,但看到这和兔子一样傻乎乎呆萌萌的少年,蓦然心中某根弦似是被触动了,竟是松了话头,语线清冷道:“可以。”
前尘便是如此,月隐之这清修之地,至此多了两位常客,一个是一生气一委屈便要往这里闷头跑的墨云泽,一个是被他带过来像是专门吃妖果的长耳兔子,这一人一兔,倒是一个比一个乖巧。
月隐之前几日便收到消息,说是墨沧澜此次也在前往归元神宗,似是要重新参考,便想着墨沧澜必然会惦记着他这个弟弟,来宗门探望他,却不料又看到了本该去见兄长的墨云泽。
月隐之听了原由,略一思忖,道:“话虽如此,但我认为你还是去见他一面比较好。”墨云泽抬起了脑袋,道:“为什么啊?”
又低头看了自己的衣裳,郁闷地说:“他一见到我这样子,便知道我肯定过得不好,身上一点灵石都没有了,还买不起衣服穿,肯定要嘲笑我的,还有月见微,他和我本来就不对付,
在白雪境的时候就总是和我过不去,他若知道我现在过成这样,肯定要嘲笑死我,我才不要!”
虽然之后,墨沧澜肯定会给他不少灵石,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但那样,却好像又违背了初衷一样,万事求哥哥,他永远都是个弟弟。
月隐之道:“你兄长,过了这次大比,便要去南陵郡了,那里山高路远,许是许多年都不会再回来,你初入宗门,做的任务范围也在宗门附近,想要接外面的任务,以你的修为速度,至少也要二十年才行。”
墨云泽愣住了,张了张嘴巴,道:“我大哥,去南陵郡做什么?”
显然,墨沧澜和墨意寒并未将当初鹤雪衣和青墨说的事情告诉他。
墨云泽也并不知道外界已经疯传墨沧澜要成为第十三峰峰主的事情。
月隐之消息通透,对宗门发生的大事,总归是有自己的渠道。
“他要去南陵郡当第十三峰峰主,再过两日,便是大比正式开始的日子,到时候,这个消息就会公之于众了。”月隐之说。
墨云泽心情一时之间,颇为复杂,不过,这不妨碍他将那些七七八八的别扭想法全部抛于脑后,当即改变立场,决定前去见他大哥一面,纵然月小贱人骂他鄙视他也无妨,反正,他大哥最重要了。
墨云泽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为难地说道:“月大哥,你能不能,先借我点灵石,让我去买身衣裳?”
墨云泽多少也是要点面子的,总不愿意真的穿个破破烂烂的衣裳去见他大哥。
月隐之朝着墨云泽打量了一番,知他这个月的宗门供奉,又被人给克扣了去,这身脏兮兮
破烂烂的衣服,着实说不过去,便道:“我这里有一些旧衣,若你不嫌弃,便直接穿我的吧。”
墨云泽连忙点头,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月大哥。”
月隐之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看起来十成崭新的衣服,递给墨云泽手中,道:“这件衣服,你先将就着穿吧。”
墨云泽拿着衣裳,也不在意这衣服究竟是新是旧,是美是丑,便就抱着跑到了一棵参天巨树后面,飞快地将衣裳给换上了,换完之后再出来,若是擦了脸上的灰尘,倒是又成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
墨云泽对月隐之再次道了声谢,拎起还在啃妖果啃得一本认真的长耳兔,便朝着外面跑去了。
月隐之朝着墨云泽的背影看了片刻,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少年了。墨沧澜在当日寻墨云泽未果之后,便就带着月见微离开归元神宗主宗,来到城中的兰桂楼下榻入住,这两日,月见微因着那三十个
</p>
弟子名额,竟是暗中派月十和影七在城内寻觅有能力
的弟子,再偷偷将第十三峰的好处夸大其词,企图吸引一些考生的主意。
于是,墨云泽走在路上,便听不少弟子说道:“宗门此次设立的第十三峰,可是有特殊含义,据说,那十三峰所在之处,遍地都是灵矿,处处都是灵草,灵气十分浓郁,最是适合修炼了。”
“而且,若是能第一批加入第十三峰这新成立的峰门,那岂不是就是开山元老?到时候,咱们在宗门的地位,可是和其他同峰门批进来的弟子,大有不同。”
“还有还有,第十三峰如今还没什么人,到时候,若咱们加入其中,所有修炼资源,岂不
是就要往咱们身上倾斜?其实,峰门是哪个,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好生修炼,得到重视!”
“哎……可我还是只想加入首峰。”
“为何啊?首峰,可是最难进去的了,听说已经二十年不曾招人了。”
“我最崇拜之人,乃是月王府世子月隐之,他乃是首峰大弟子,我想要和他近距离接触嘛”
〇
墨云泽听到这里,原本正闷着头往前走,便就不自觉地抬起脑袋,瞅了那群少年一眼。
少年们又嬉笑热闹起来,几个人围着方才那提起月隐之的少年,起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暗恋月世子?你看看,你脸都红了,肯定是想些什么风花雪月不正经的事情。”
“情窦初开呀师弟,我就说你怎地拒绝了那么多喜欢你的师妹们,原来已经心有所属。”那师弟嚷嚷道:“你们别瞎说,我就是崇拜他而已,没动过那种心思……”
又小声道:“我哪里敢,月隐之是何人,怎可能有人会痴心妄想,拿下这座冰山?”可哪里还有人听他说什么?
墨云泽冷着一张脸从旁边走了过去,顺便将那弟子的容貌记了下来,决定等他进去之后,好生教育他不可夺人所好,毕竟,月隐之是有未婚妻的,那人就是林夕瑶,虽说这半年以来,墨云泽再也不曾见过林夕瑶,但有就是有,谁都不能当成不知道!
墨云泽气鼓鼓地走进了兰桂楼。
就连兰桂楼这地方,都还是月隐之告诉他的。
寻了房间门,敲了敲,月见微的脸便出现在了墨云泽面前。
月见微竟是一愣,然后叫道:“沧澜哥哥,你那个小没良心的弟弟滚过来负荆请罪了,你快来打他!”
墨云泽原本还挺激动,闻言顿时黑了脸,道:“月小贱人,你能不能别一张口便挑拨我和大哥的关系?”
月见微嗤了一声,眯着眼睛打量着墨云泽,道:“用不着我挑拨,你就已经要被你大哥骂了。修炼好玩儿吗?宗门可是有意思?也不知道你是被哪儿的小妖精勾了魂,大半年没见你大哥,居然还避之不见,若不是知道你是个男人不会生孩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弄大了肚子,不敢见你大哥生怕挨揍呢!”
墨云泽轰地一下就炸了,瞪着月见微捏着拳头,道:“你嘴巴安分点儿,我看你才会打着肚子才对!”
此时,墨沧澜走了过来,和月见微一样打量了墨云泽一番,微一挑眉,道:“先进来吧。”
墨云泽看到墨沧澜,甚是激动,将所有之前吃过的苦头和委屈都抛在脑后,不知怎地,来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会儿是否要将宗门之人欺负他告诉墨沧澜,但当真的见到墨沧澜,墨云泽又只想说些开心的事情。
墨云泽扑过去,抱着墨沧澜的腰身,拱了拱脑袋,说:“大哥,我好想你呀!”
月见微啧了一声,坐在椅子上,道:“泽泽,你学会撒娇了啊,跟谁学的?”
墨云泽“呸”了一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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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啊?”
月见微欣慰:“还是如此龙精虎猛,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反正,我是舍不得买这种万年丝织成的衣服的。”
墨云泽一愣,道:“万年丝是什么?”
墨沧澜勾了勾唇,拎起了墨云泽的衣服袖子,道:“你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万年丝,这东西顾名思义,万年才能产出一寸丝线,乃是天地造化之物,水火不侵,万邪莫近,价值极为昂
虫”
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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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有猫腻【一更】
墨云泽吓了一跳,险些没真的蹦起来,连忙扯回衣服袖子,道:“什么万年丝,这件乃是仿制的,不值什么钱,不少地方都有卖,我哪儿买得起那么贵的东西?”
月见微便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万年丝的确罕见,但也并非没有,但这东西,乃是月家那双镜城的特产,月家人最喜欢这种丝滑又可抵抗冷热不沾纤尘的万年丝织成的东西,但大多都是巾帕一类的小件儿,真能用万年丝织成一件成衣法袍的,怕是除了世子殿下和月家掌权之人外,不会再有其他。
更重要的是,这衣裳是白色的,袖口和腰封的边沿,都是用法纹绣出来的竹子形状的暗纹,只怕是这小子还不知道,月隐之最喜欢的灵草,便是万年竹。
他的不少衣服上面,绣的都是这种灵植。
月见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便觉得颇有猫腻。
月隐之此人,冷心冷情和他的剑能过一辈子,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节外生枝乐于助人之辈,且衣服乃是自己的贴身之物,极为私密,轻易不会给无关之人穿。
月隐之纵然和墨沧澜有些交情,能偶尔提点墨云泽一句也就罢了,若真说到能与他关系好到穿同一件衣服上,月见微自己都难以想象。
而且,墨云泽这小子,也不是个会占别人便宜的人,看他那现在惊慌失措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要拎起袖子看两眼的小模样,显然是根本不知道这衣服是什么东西做的——
倒是有意思得很。
月见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手指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笑眯眯地说道:“泽泽,你这半年,可是有什么长进?在归元神宗,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你?”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和月隐之关系如何,但想来这小子也不会说。
墨云泽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回话,便就脱口而出:“修为有了一些进步,只差一点,就到了玄阶二重境界,但还需要时间来突破壁障。师兄师弟们,也都很是友好,从来都不曾欺负我,也没有抢我的灵石,我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大哥不必担心我。”
月见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极好,竟是有人敢抢泽泽这傻小子的灵石,说不定,这衣裳就是因为墨云泽连买衣服的钱都没了,才借了月隐之的。
但月隐之为何会借,还借个这么好的,月见微就想不明白了。
墨沧澜抬眸,沉黑的眸子微冷,道:“有人抢你灵石?”
墨云泽一个灵激打出来,摇头道:“不曾,不曾,大哥你怎会这么想?”
他心里想着,墨沧澜怎么就猜出来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墨沧澜盯着他片刻,看得墨云泽心虚不已,险些就把遭遇脱口而出说出来,不过,好在墨沧澜很快便换了个话题,墨云泽才暗中松了口气,将此事轻轻带过。
“再过几日,我便要去南陵郡当十三峰峰主了。”墨沧澜淡淡说道:“南陵郡山高路远,距离此处有数万里之遥,再加之对那里的情况不甚了解,许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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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都不会再离开那里。我原本认为,南陵郡十分凶险,前途未卜,你留在主宗这地方修炼,最为安全靠谱,但如今见到你,却是有些不舍。”
墨沧澜顿了一顿,问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去南陵郡修行?”
月见微想,到底还是亲弟弟,否则,墨沧澜也不会在猜到墨云泽受了莫大委屈之后,便改了之前的决定,想要将他带在身边继续照顾。
墨云泽倒是愣了一愣,说:“大哥,我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墨沧澜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慢慢想一想。宗门考核要持续近一个月时间,你有许多时间,来权衡利弊。”
月见微说:“泽泽,沧澜哥哥愿意带你一起离开,你该高兴才是嘛,你可以,继续去第十三峰当你的二少爷,反正到了那处,天大地大沧澜哥哥最大,上面没人压着他,你也可以肆无忌惮了嘛。”
墨云泽很是不屑地斜了月见微一眼,道:“庸俗,小爷我岂是那等人?我就算在白雪境的时候,也不曾肆无忌惮作天作地,你说得,那是你自己。”
月见微笑眯眯地摸摸鼻子,说:“是我又怎么样?谁招惹我,我就打谁,谁欺负我,我就还回去,还有人替我撑腰当靠山,这日子过得,简直美滋滋,有什么不好的吗?”
墨云泽:“……”
他又语顿,瞪了月见微一眼,道:“我不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无聊死了。”
墨云泽怎么说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对于月见微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事风格,是不能够理解也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就像他纵然到了墨沧澜跟前,也不好意思告状一样。
不过,墨云泽告起月见微的状来,倒是十分坦然,很是上心。
墨云泽总算是还知道关心一下他大哥,道:“大哥,你为何要被派去南陵郡呀?那个地方,我听人说很是不错,灵气充沛,灵物颇多,我这一路,听了不少人说想要去那里呢。”月见微点点头,道:“南陵郡的确是个好地方,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墨云泽又迟疑纠结了。
墨沧澜轻描淡写,道:“之前与宗门有所约定,刚巧第十三峰空出来了个位置,我就去填补空缺了。”
墨云泽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由衷感慨道:“还是大哥厉害,大哥如今的修为,已经比半
年前厉害太多了,若是让人知道大哥会成为第十三峰峰主,定然有不少考生,愿意报名。”月见微说:“这是当然的,我沧澜哥哥的魅力,谁人能抵挡?”
墨沧澜:“……”
墨沧澜询问了不少有关墨云泽在宗门的日常,以及修炼的情况,又与他说了白雪境墨意寒和诸位长老的近况,很快便就到了晚上。
虽然墨云泽并未开口,墨沧澜也见不得墨云泽过得太差,便给了他不少灵石,顺便将自己的一只储物戒,交到墨云泽手上,让他先拿着用。
墨云泽许是长大了,独立了不少,拿了墨沧澜的灵石,还有些脸红,说道:“等我过段时间,能做宗门难一些的任务后,就不必再拿家里的钱了。”
墨沧澜道:“我记得,宗门应当是给内门弟子,每月不少灵石,再加上家里给的,你应当够用。”
墨云泽更是难以启齿,只能说道:“够用的确是够用,但谁嫌灵石多呢?”
墨沧澜道:“也是。”
月见微很是大方地将几瓶自己炼制的丹药送给了墨云泽,尤其是一瓶万里神行丹,被他特意放在了最外面。
“若是打不过,就吞一颗丹药,三十六计走为上,别让人捉住你就行了。”月见微殷殷叮嘱。
墨云泽嘴巴上虽然很嫌弃,说自己绝不会是那等夹着尾巴逃跑的废物,但仍是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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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丹药藏到储物戒里面。
墨云泽走后,月见微和墨沧澜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有问题。”
月见微眼珠子微微一转,拖着下巴说道:“那小子,身上连衣服都穿的月隐之的,只怕是
自己没衣服穿了,才会穿别人,要不然,就是月隐之故意骗他穿上,但他应当没那么无聊才对”
〇
墨沧澜脸色不怎么好看,道:“墨云泽这小子,在家的时候张扬跋扈,受不得半点委屈,到了外面,却是学会被欺负了也不吭声,我看他是屁股痒了。”
月见微知道墨沧澜还是心疼他这唯一的弟弟,便是这弟弟可以被自己人欺负,但出门在外,绝不能让旁人欺负的那种心思。
月见微笑了笑,安抚道:“许是因为长大了,成熟了,不爱告状了,也是个好迹象,比以前强多了。”
墨沧澜的怒意稍微降了一些,道:“也是,的确有点长进,若放在以前,铁定是要告状的,说不定还要哭。”
不过,纵然是好迹象,月见微和墨沧澜两人,也绝不会放之不管,任由旁人欺负墨云泽。月见微眼珠子一转,便生出了主意,道:“沧澜哥哥,我化作原形,跟着泽泽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
墨沧澜看着他,道:“你怕是又要去找人打架,之前杀了那只毕方鸟,林枫染那边,已经有人盯上你了,这几日,还是莫要出现在那些人面前更好。”
月见微满脸无辜之色,道:“她盯上我,也没什么用,打死毕方鸟的,是一只黑乎乎的独角妖兽,我可是雪绒绒的白团子,和大黑一点都不一样。”
墨沧澜:“……”
想了想,墨沧澜说道:“若是要去,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能一个人去,再多几个帮手吧。”
于是,片刻之后,屋子里面多了一只被强制变小了的独角苍寒兽、一只不大不小的凤凰崽子、一只白团子,还有一只趴在白团子小角上的灵火虫。
月见微一声令下,四只妖兽便从窗户里面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凤炽驮着月见微,衔着个弟子玉牌毫无阻碍地过了宗门结界,因着凤炽非得比较高,所以没人注意到他身上还蹲着个白团子。
凤炽问道:“墨大哥怎地不自己过去问问情况?他如今身份,虽然尚未对外公布,但已经是内定了的第十三峰峰主,若是他出面,想来会解决的更快一些。”
月见微摇了摇头,道:“不能让沧澜哥哥亲自过去,否则,只怕他就不是教训人了,而是直接把人小命都给要了。”
凤炽:“……”
虽说,墨云泽在墨沧澜面前,总是怂的像是个孙子似的,但墨沧澜对他的感情,绝对血浓于水,容不得这蠢小子被外人欺负。
大黑很是嫌弃地斜了月见微一眼,道:“你那对翅膀,难道是用来当摆设的么,竟是到现在都还不能独立飞行。”
月见微抬了抬两只巴掌大小的小翅膀,卧在凤炽背上美滋滋地说道:“我毕竟,只是一只才活了二十来年的幼崽嘛,和你这种连骨头都脆了的老妖兽,当然比不得。”
骨头都脆了的老妖兽:“……”
大黑对着月见微发出了死亡凝视,道:“你可知道,上一个敢在我面前嚣张至此的妖兽,如今在什么地方?”
月见微耸了耸小翅膀,颇为欠揍地笑嘻嘻说道:“若是没个靠山,还敢像我这么口出狂言时常作死,想必坟头的光是蒿草都长了三丈高啦!”
大黑:“……”
你居然还知道自己口出狂言时常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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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欺负人【二更】
凤炽也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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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月哥哥,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真是蛮中肯的。”
月见微得意道:“就是嘛,妖贵有自知之明嘛!出来混,总要先搞清楚自己的地位才行。”
凤炽:“……”
首峰便在归元神宗。
墨云泽得了不少灵石丹药,还沉浸在见到兄长的喜悦之中,刚来到自己的小院儿门口,便被人拿着石头丢了一下。
墨云泽警惕地抬头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一行穿着丙字弟子袍的五位时常寻他麻烦的内门弟子,正好整以暇地拦路等着他。
为首的这个,名为李昌茂,背后的靠山乃是首峰三大长老之一的云麓长老的关门弟子洪峰
洪峰此人,在首峰的声望也是不俗,虽比不上月隐之这位少峰主,但也算是簇拥者众多,不少刚入门的内门弟子,都巴着他当靠山,替洪峰打下手。
墨云泽最初就是因为打了洪峰身边的一个簇拥,才被他惦记上,虽说洪峰至今都不曾亲自出面为难墨云泽,但托了他的福,墨云泽纵是被人明目张胆地欺辱,也没人敢替他说话。
“又弄来了不少好东西吧。”李昌茂露出了贪婪之色,盯着墨云泽手上那只从未见过的储物戒,道:“你乖乖的,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也好免得一顿打。”
李昌茂乃是玄阶三重,平日里其实不屑于亲自出马做这等打劫之事,但是,之前被墨云泽揍了的那个人,是他弟弟,李昌茂便记恨上了墨云泽,凡事都亲力亲为。
再加之李昌茂也的确从墨云泽手中,抠出来了不少好东西,便越发肆无忌惮地贪婪了。墨云泽已经被他弄走不少灵石灵草灵药了,如今这些东西是他大哥给的,墨云泽自然不舍得。
墨云泽冷着脸说:“要打便打,莫要多说废话。”
李昌茂身边的一位弟子冷笑道:“看来,墨少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咱们一起上,教训他一通,让他知道厉害!”
说罢,不做任何停留,这一行五人,便朝着墨云泽冲了上来。按照宗门的规矩来说,弟子不可私下斗殴,但这规矩总归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反正这地方偏僻无人,到时候只说是墨云泽自己走夜路不小心摔了,死不承认就罢了。
而且,宗门每日大小事务那么多,哪里有心思来管顾弟子打架这种小事,执法堂也罕少管辖,加之那些厉害的弟子名声在外,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作罢。
墨云泽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群人打架,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面,纵然自己被揍,也要将对方打痛才算不赔。
一阵厮打之后,墨云泽被人按在地上,手指头上的戒指,却是被人给扒走了。
墨云泽愤怒地用拳头重重在地上一砸,拳头都破皮溢出了血来。
李昌茂拿过储物戒,得意地高抛几下,勾唇说道:“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与我们动手,最后不还是得乖乖交出来?就你这修为,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打趴下,你还真是够愚蠢的。”墨云泽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咬牙切齿愤怒地赤红着眼睛,盯着李昌茂道:“你若是不杀了我,或者废了我,来日待我变得厉害,定要第一个杀了你。”
李昌茂觉得好笑,他是真的看不起墨云泽,纵然有个厉害的兄长,却是个不开窍的蠢货,明明打不过他们,却非要嘴硬的像是只鹦鹉,只会惹得他们更加不悦,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在归元神宗,可是什么背景都没有,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意欺辱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墨云泽,偏偏不理解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仍是白雪境那个众星拱月人人吹捧的二少爷,所以合该他被人碾压欺负。
墨沧澜刚说完,便又被李昌茂给一脚踹趴在了地上,嘴巴啃了一地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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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放狠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李昌茂踩在墨云泽背上,居高临下地嚣张道:“若是日后乖乖孝敬爷爷,便让你少受些苦头,若是再敢招惹我,爷爷这里兵不血刃废了你的法子,多了去了。”
墨云泽呸了一声,到底是闭上嘴巴没再多说。
李昌茂刚准备离开,突然一位弟子眼尖地发现,墨云泽身上的衣服,居然纤尘不染,仍是干净洁白,顿时叫嚷起来:“李师兄,你看他那衣服,似乎不沾尘土,非同寻常!”
李昌茂也注意到了他的衣服,将墨云泽揪了起来,打量一番,发现果真如此,便动了心思,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墨云泽满脸屈辱,道:“做你的狗屎梦,小爷给你个鬼!”
李昌茂竟是直接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按着他。”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账,不得好死!”
“扒了他的衣服,我看那裤子也不错,不如一起扒了吧!”
“哈哈哈,堂堂墨家二少爷,居然连自己的裤子都保不住,当真滑稽可笑,哈哈哈哈哈!
墨云泽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身子却被法器禁锢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将他的衣服扒了之后,再去扒裤子。
墨云泽死死盯着这群人,眼眸中充斥着仇恨的小火花,只在心里面盘算着,等自己变得厉害之后,便将这群人,全都痛殴一顿!
不过,这群人扒墨云泽裤子的想法,终究是没有实现。
一只兔子发出了尖叫,不知从何处突然冲了出来,两颗门牙哇的一下子咬在了其中一位弟子不安分的手上,直接咬了个对穿。
那弟子尖叫一声,慌忙甩手,骂了句“畜生”,便抽出剑来要去杀那兔子。
长耳兔猩红着眼睛,挡在墨云泽身前,眼眸中充斥着熊熊火焰。
“这兔子,长得到时肥嫩,不如,抓过来烤了吧。”李昌茂面色不善地盯着兔子,很是残忍,道:“先将它耳朵砍了,再将皮毛扒了,眼珠子抠出来,刚好能喂我那只狼妖。”
“不错,什么样的人呢,养什么样的畜生。”被晈的那弟子提着剑,便朝着兔子走过去,道:“敢晈我,看我不杀了你!”
长耳兔的耳朵都险些竖了起来。
它已经忍这群人许久了。
他长耳兔,活了这么多年,守护墨家人几代,还从未见过被如此欺负的墨家小辈。
长耳兔晃着看起来胖乎乎实则相当轻盈的身子,躲过了那一剑,又一跳便来到树杈上,朝着那向他砍过来的弟子,吐了一口气。
那弟子的剑,一下子便劈歪了,恍惚之间,竟是看到了一个全身光裸容貌清冷秀丽甩着条尾巴的漂亮少年,正坐在树杈上对他晃着腿笑得勾人。
这弟子愣住了,只听那少年娇滴滴地问:“哥哥,你要杀了我吗?”
“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嘛,你别要伤害我。
李昌茂只看见那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弟子,竟是和那只兔子对视了片刻,便收起了剑,退了回来,表情略显不自在地时不时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然而那个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
太清落在墨云泽身边,在墨云泽脸上舔了舔,觉得这小子,着实又单纯,又可怜,还很是可爱。
墨云泽方才被太清给吓了一跳,赶紧将兔子抱在怀中,做出一副准备与这群人同归于尽的
姿势。
耽搁的时间太久,绕是此处偏僻,也会有做完晚课的弟子路过,李昌茂觉得胡新有些奇怪,却又并不关心这些小事。
听到有弟子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远处传来,再加之已经得了那特别的衣裳和储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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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茂便决定暂且放过墨云泽,又踹了两脚之后,他便大获全胜地带着那群弟子,扬长而去。
墨云泽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己已经沾满中衣的泥土和脚印子,扁了扁嘴巴,做出一副想哭的样子。
长耳兔又舔了舔墨云泽的脸颊。
墨云泽委屈地抽了抽鼻子,一瘸一拐地抱着兔子走了。
片刻之后,月见微从一棵树后面跳了出来,面色不善,阴沉地像是能滴出水来似的,冷笑了两声,舔了舔前爪道:“墨云泽这崽子,当真是长本事了,快要气死本少爷了,以前在我面前,嚣张跋扈得很,到了外头,却变成了怂货,只会窝里横的蠢蛋,气死我了!”
月见微从头到尾看了个全场,中途屡次想要跳出来直接给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渣一些教训,但却被又强行压住了。
墨云泽这小子,如此好面子,有其在意在自己面前保持颜面和体面,若是被墨云泽发现,自己居然跟踪他,还看到他最不愿被人所知的一面,只怕是会对他这位大嫂,心里面留下芥蒂
月见微气得快要原地爆炸,张口却是要骂墨云泽不够硬气。
凤炽也脸色晦暗不明,抿了抿唇,觉得这副场景,似曾相识,毕竟他在梧桐神岭凤凰族的时候,遭受过的欺辱,不亚于此,再次见到,心里面自然不是滋味儿。
凤炽便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说道:“月哥哥,我们不能就让那些混账,继续逍遥法外,欺辱云泽。”
月见微眼珠子一转,眯了眯眼睛,道:“这是自然,不过,寻仇之前,先去搞清楚仇家都有哪几个再说。”
墨云泽回到小院,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
他先是将身子上的土尘都给擦去洗掉,紧接着便开始闭关打坐,脸上的愤恨委屈之色,很快便淡了下来,归于平静,显然是已经如同老僧入定般开始游走周天。
长耳兔蹲在外面,依然是红着一双眼睛,正对着一棵水灵灵的大白菜发呆。
突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倒是被喂得毛皮光鲜,墨云泽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
太清身子一抖,便看到和它个头差不多大的白色毛团子,正瞪着一双琥珀色的圆眼睛,面色不善地盯着它。
太清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张开嘴巴,眼珠子更是红得像是能滴血,像是看到了大家长的受
欺负小孩,带着浓浓哭腔说道:“大王,你总算是发现了,小主人他这半年,被欺负的可惨了,再这么下去,许是就要自闭了!”
月见微闻言,皱起了小脸,一本严肃地说道:“你快给本大王,细细道来,从头至尾,一个欺负过那崽子的王八蛋,都不准遗漏!”
□作者闲话:感谢苏萌萌小天使的香蕉,感谢笨伊人小天使的香蕉,么么哒(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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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大王发威【一更】
太清便从头至尾,开始讲起墨云泽来到归元神宗之后的事情。
原来,墨云泽与白雪境几位弟子,被直接纳入归元神宗修炼,本就是避开了十年一次的正经考核,与那些没什么背景凭自己本事进来的弟子们,关系自然不会太亲厚。
再加之他来的时间,略显尴尬,怡逢其他大家族并未集中输送弟子来归元神宗修行,便少了同届同门弟子,甚至因不被重视,也没个师父看顾,所谓名义上的师兄师姐,更不会待见这么个未经任何考验便进来的师弟。
说起来,归元神宗弟子们大致分为两派。
一派是王子皇孙世家大宗出身的贵族派,一派是贫寒出身通过十年考核进来的平民派,两派基本上并不互通,彼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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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都不大顺眼,这就导致被对方看不顺眼的弟子,就会被另一方纳入麾下拉拢,也好壮大自己的势力。
然而,墨云泽纵有白雪境的背景,但那地方算是个边陲小地,又没落多年,从未被这些乾元界的世家弟子看在眼里,又有墨沧澜修为大不如以前、且同时得罪了凤凰岭、林家、聆音阁和孤渊世家的传闻在外,那些贵族派,在林夕瑶和林子蒙的挑唆下,也看不上墨云泽其人。
是以,性格本该轻易就能交到朋友的墨家二少爷,来了半年之久,竟是还未交上哪怕一位朋友,被人欺负了,也无人替他出头,更别说他一来便就得罪了一派在首峰势力颇大的平民派头头。
月见微听完墨云泽那些悲惨遭遇之后,肺都要给气炸了,这小子,被人克扣了灵石和丹药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安排去给师兄倒洗澡水,若是这小子是个能忍辱负重的,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又是个有骨气的,宁可遭受一顿毒打,也绝不做侮辱他墨家二少爷傲骨的事情。
于是,墨云泽的衣服,就总是不够穿。
月见微听完之后,已经面色颇为平静,甚至说,有种诡异的波澜不惊。
太清长吁短叹,颇为难过,道:“小主人,未免自尊心太强了,宁可自己扛着,也不愿意找少主告状,非要硬憋着一口气,准备日后自己替自己讨回公道,殊不知,他在修炼一道上,着实没什么天赋啊,这要修炼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啊。”
至于太清的担忧,月见微也有同感,禁不住叹息一声,道:“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墨云泽这小子,有骨气归有骨气,想要暗自蓄力一鸣惊人的想法,也能够理解,但他总要对自己的能力,有点清晰的认识,只他这修炼速度,若是要名正言顺报仇,只怕是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月见微心里面将那些人的名字,记了个清清楚楚,危险地眯了眯眼眸,道:“放心吧,我不会让那群人渣好过的。”
太清道:“那些弟子,修为虽不算太高,但却不能直接弄死,否则,宗门是会严查的。”
月见微点头,道:“我晓得,我不会给那小子留下后顾之忧,不过,你方才施的,是什么术?”
长耳兔有些脸红,慢吞吞地说:“是很早之前,和狐族的一位朋友,学的些许幻术。”
狐族乃是天生对幻术有天赋的妖族,而且那幻术,绝大多数都和颠龙倒凤的媚术有关。
再联想那弟子看成愚蠢的反应,月见微眼珠子一转便想明白了什么,他禁不住在太清脑袋上拍了两爪子,道:“想不到你这眉清目秀的,也会干这种暗活儿,不愧是我小弟。”
太清谦虚道:“自然,比不得大王。”
“好说好说。”月见微早就猜到太清活了这么多年,又会化形,必然有些自保能力,只是乍一听说是狐族的媚术幻术,仍是有些意外。
当真是妖不可貌相。
月见微脸上的笑容一收,红唇勾起了几分冷意,道:“李昌茂是吧?动不了他背后的人,本少爷整顿他,可是轻轻松松的。”
说完,一只雪白的小兽便一跃来到墙头,再一跃便落在远处的树上,几个纵跃便彻底消失不见。
李昌茂拿着那件如同雪鹃般触之丝滑的衣服,爱不释手地摸了片刻,道:“这衣服,料子着实罕见,竟是纤尘不染,水火不侵,墨云泽那小子,居能搞到这种好东西。”
旁边那人,便是他弟弟李昌华。
李昌华看这做工细致法文精美的衣袍,道:“墨云泽虽然蠢笨如猪,修为不佳,但毕竟是白雪境的二少爷,他那位兄长,可是着实厉害,前两日,还被请入宗门,不知是什么事情。”李昌茂不屑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那姘头,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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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招惹了太子妃殿下。洪师兄也着重交代了,必要好生磋磨墨云泽,好让太子妃解气。”
李昌华露出幸灾乐祸之色,道:“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太子妃,难道他不知道,太子妃乃是首峰最不可得罪之人?”
“好了好了,说他们那么多做什么,快些将这储物戒打开看看,里面定然有不少好物。”储物戒中,的确又不少好物,但储物戒乃是墨沧澜托乌夜天亲手炼制,并非什么人都能打开的。
李昌茂想要将上面的印记抹去,却在几番试探之后,发现根本打不开。
李昌茂便沉了脸,道:“看样子,还是要去寻那墨云泽一趟。”
不听话,不愿意,打一顿就行了,在不成,就扒了他的衣服。
李昌茂想到墨云泽那身白嫩如同豆腐般的皮肉,便就有种古怪的想法。
他入门晚,没见过墨沧澜,但没少听人提起墨沧澜是位如何风华绝代令人向往。
墨云泽与墨沧澜同父同母,容貌虽然有所偏差,但也有几分相似,长得自然比一般人好看多了,正是因为墨沧澜光环太盛,以至于墨云泽总是被人忽略,但他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李昌茂不喜男子,但想想墨云泽那副备受屈辱眼眸含泪的模样,便有种想要凌虐侮辱的冲动。
李昌茂勾唇,道:“事不宜迟,不妨现在便去问问清楚。”
忽而,一阵风吹了过来,透过窗子,一下子便将屋内的烛光给吹灭了。
李昌茂吓了一跳,这屋子里面点的蜡烛,乃是宗门特制的,寻常的风哪里吹的灭。
不过,李昌茂倒是没多想,又拿了火折子,打算再去点亮这蜡烛。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李昌华尖声叫了起来——
“啊——你看窗外,是不是有鬼!”
李昌华胆子小,修为不佳,能够进入内门,全赖这位会抱大腿的兄长。
乍一看到那飘过来晃过去的人影,李昌华自然是吓了一跳。
李昌茂定了定神,将弟弟挡在身后,朝着窗户看去,只见树影重重,枝叶凌乱,倒影落在窗纸上面,再加上有风吹,影子便在窗纸上晃晃悠悠,一眼看去,的确有些吓人。
李昌茂便笑了起来,道:“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只是树影罢了。”
李昌华死死盯着窗纸,摇头道:“不,绝不是树影,我方才分明看到一个人影晃过。”李昌茂道:“你看错了吧?”
落了话音,李昌茂蓦然看到了一个影子飞快地从窗户上飘了过去,旋即又飘了回来。李昌茂:“……”
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似的,那东西的模样,虽然是个人影,但飘来飘去绝非正常人可做到的。
李昌华又叫了起来,倒是让李昌茂回了神。
“什么东西在此装神弄鬼!”李昌茂怒气冲冲地便走到窗边,一巴掌便将窗纸拍开,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一个满脸血迹斑斑被刀子劈了数道痕迹已经看不清容貌的白衣人,竟是双手抬起,飘飘荡荡地坠在半空之中,舌头长长地垂在外面,那模样,着实可怖惊悚。
李昌茂乍一看到这幅场景,因着视觉冲击过大,险些没叫起来,而李昌华显然被吓得不行,直接白眼一翻,竟是昏厥过去了。
“你——你是人是鬼?!”李昌茂叫道。
白衣人发出了桀桀的阴森笑声,声音森寒说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李昌茂,我来提醒你一句,你死期,就快要到了。”
李昌茂冷汗快要流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中一硬,剑已经离鞘,一时之间想到了各路牛鬼蛇神,又想到了那阴间的各种模样。
“你……你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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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人是鬼,是哪个腌臜角里,蹦出来的赃物!?”李昌茂企图用语言将其赶走。
是人吗?
这不像是人。
若是人,又如何能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在半空之中飘来飘去,且满脸都是刀痕血水,这显然就是个枉死之鬼!
苍茫大陆上,鬼修并不常见,且大多都是传说之中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之徒,杀人如麻,且不分善恶,更遑论青红皂白,杀人夺命,全凭心情。
李昌茂纵然修为尚可,也仍是对这未知之物,充满了畏惧。
白衣鬼依然飘来飘去,头发朝着后面飞散,然而院子里面,此事并没有风。
李昌茂精神紧绷,不在多想,一剑便朝着白衣鬼戳了过去,然而自己的背后,却是宛若被冰雪击中,蓦然一凉,再摸过去,竟是摸了一手的黏腻。
再定睛一看,分明是血水!
“啊啊啊啊啊啊!”李昌茂尖叫起来。
再看那白衣鬼,已经飘然来到他身后,声音幽幽颤颤,道:“李昌茂,你作恶多端,修为至此,必不会有所进益,你且等死吧——梁桀桀桀桀桀桀!”
说完,白衣鬼扔出了一颗丹药,李昌茂顿时吸入了一口迷雾之气,眼珠子一歪,眼白便翻了上来,整个人都晕死过去。
凤炽松开了两只拎着月见微宽大衣袍的爪子,挥了挥翅膀,然后化作人形落在地上。月见微一边擦着脸上的白粉,一边颇为嫌弃地踹了李昌茂几脚,道:“就这点胆识,还好意思欺负别人,亏心事怕不是做多了,小爷就这么装神弄鬼的,就把他给吓得手忙脚乱,还吓晕过去,当真丢人现眼。”
大黑扫了月见微一眼,没拆穿李昌茂是被丹药给迷倒的。
凤炽喷了口火,将李昌茂的一头长发给烧成了短茬,看上去像是个秃头似的。
月见微先是将李昌茂给揍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后又去了屋子里面,将一开始便被大黑打晕过去的李昌华也揍了一顿,顺便搜罗了他们屋子里和身上的所有储物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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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泽泽的都要遭报应,h嗷~~
214挂起来【二更】
当月见微在某个储物袋里面,发现他亲手炼制给墨云泽用的丹药时,整个人都炸毛了,冷笑说道:“不是喜欢扒人家衣服么?小爷我倒是让你感受一下,被人扒衣服是什么感觉!”于是,翌日一早,归元神宗的首峰峰门口的那大柱门上,便有来来往往准备去上早课的弟子,看到两个只穿着裆布全身赤裸的弟子,皆是鼻青脸肿,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呀,那两人,我看着怎么像是李昌茂师兄和李昌华师弟?他们怎地被人挂在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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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可不就是他们嘛!大早上的,他们怎地被人扒光了衣服,挂在此处!”
“啧啧,太丢人了吧,身子岂不是要被看光光啦!?”
弟子们先是存着猎奇之心,接着是震惊,紧接着便是惊恐——
“这、这到底是谁干的?昨天晚上,一点迹象都没有,我住在李师兄旁边的屋子里面,从头至尾,都睡得死死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啊!”
“不管是谁,定然是心怀不轨,故意如此折辱李师兄!其心可诛!”
“李师兄可是修为不俗,究竟是谁动的手!?”
“难不成,咱们这里面,进了魔修?”
月见微的丹药,效果着实不错,直接让李昌茂和李昌华兄弟睡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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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只随着那些弟子们声音熙熙攘攘,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才终于被吵醒了。
李昌茂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还未搞明白自己身在何方,便已经满脑子闪现出昨夜见到的那白衣男鬼,顿时哇哇大叫起来——
“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李昌华也吓得瑟瑟发抖,发现自己居然被吊起来,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出,生怕掉下去摔死。
弟子们虽面面相觑,但又不知情况,不敢贸贸然上前相救,竟是一时间僵持住了。
最终,还是一位长老路过,顺手将两人救了下来。
“可气,着实太可气了!”长老问清了前因后果,从李昌茂那前言不搭后语说得希希散散的描述中,大致发现了问题,顿时发了脾气,道:“鬼修?我们归元神宗,哪里来的鬼修?人死为鬼,自然要去鬼界才是,人间何来逗留的鬼修?那些家伙们在人间界,根本没什么力量。这显然,是有人在故弄玄虚,你们居然还真信了邪!”
李昌茂愣了一愣,连忙说道:“可那鬼修……不,那东西,在半空飘来飘去的,寻常人,自然做不到啊。”
长老觑了他一眼,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事情,特殊的法宝或者丹药,都能做到,许是有人得了法宝也说不定,若真是鬼修,你现在,自然是连命都没了。”
李昌茂这才相信,自己是被人给愚弄了。
与此同时,蹲在执法堂后面的一块大石头旁边偷听的月见微一行妖兽,自然乐不可支,尤其是月见微,更是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李昌茂真是夜路走多了怕见鬼,我只不过是在脸上抹了些红色妖果的汁液,再让大黑拿个血包拍在蠢货后背,他居然就真信了咱们是鬼,这种脑子,还敢欺负人!”
大黑本懒洋洋地趴在地上,闻言扫了月见微一眼,道:“这种脑子,的确欺负了墨云泽。”
月见微:“……”
月见微反驳道:“不,我们二泽,主要是因为善良单纯,和蠢货有本质上的区别。”凤炽一脸惊讶,道:“月哥哥,你居然难得会帮二泽说话。”
反正,从他认识月见微起到现在为止,凤炽还是头一回听到月见微帮墨云泽开脱,还是有关他脑子好不好使的事情。
月见微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叫我是他嫂子呢,小叔子的尊严,还是要维持一下的”
〇
凤炽:“……”
墨云泽自然也在那围观李昌茂和李昌华被扒了衣服挂在么大门柱子上丢人败兴的场景。他第一时间,先是惊讶,紧接着便是大喜过望,乐不可支屁颠屁颠地便第一时间跑去山崖下面,要将此事告诉月隐之。
月隐之正在练剑,剑意宛若漫天冰雪,潇潇飒飒,带着森寒倾摧的气势,磅礴而来,又旋即在下一刹那之间,便被他牢牢收起。
墨云泽不是第一次见到月隐之练剑。
但同样,他不是第一次被月隐之的剑意,给吸引住全副身心。
月隐之做任何事情,都从不分心,哪怕知道墨云泽在一个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旁边,他也依然不为所动,心外无物。
待到一套剑招练完,月隐之收了势,朝着墨云泽走来,视线扫过他那身有几个补丁的旧衣服时,顿了一顿,才说道:“今日,没做早课吗?”
墨云泽点点头,脸上的崇拜之色尚未退却,便已经被兴奋所替代。
“你猜我今天早上,见到什么事情啦?”墨云泽眼睛晶亮,脸上具是得意,几乎要跳起来,开心道:“一个总是与我过不去的蠢货,许是得罪了人,竟是被大半夜扒了衣服,吊起来挂在首峰大门口,许多弟子,都亲眼看到啦,他们可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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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泽说着,还伸手比划,像是一只雀跃的小鸟。
月隐之却是脸上波澜不惊,听他又说了些来龙去脉,才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为非作歹多了,自然有人惩治。”
墨云泽连忙点头,颇为认可,道:“从小我爹就说,人不可无防人之心,但也不能有害人之心,更不能凭借武力,去欺压弱者,毕竟,强弱也是相对的,你欺负弱者,便会有更强的人,来欺负你。我看,李昌茂就是撞到了铁板子,得罪了惹不得的人!”
说着,墨云泽还往地上淬了口唾沫,恶狠狠说道:“啐——活该!”
李昌茂?
月隐之将这个陌生的名字,记在了心上。
月隐之直言了当,问道:“我给你的那件衣服呢?”
墨云泽脸上的笑容凝固,他总归是没那个脸面,告诉月隐之自己才刚得了的衣服,晚上就被人给抢走了。
墨云泽眼珠子往别处瞟了瞟,道:“有些脏了,便拿去洗了,现在还没干。”
月隐之:“……”万年丝水火不侵,纤尘不染,乃是史上最好的衣服料子之一,纵然是真的脏了,也绝不可能拿去洗,而是说明直接废了。
这墨云泽,当真是觉得自己是个傻的,很是好骗吗?
月隐之沉默了片刻,决定拆穿墨云泽的谎言,道:“万年丝不会脏。”
墨云泽顿时愣住了,旋即一张小脸先是有些发白,紧接着便又涨红起来,像是被抓住把柄的小孩子。
他尴尬地挠挠头,想要来缓解紧张,不知为什么,一到月隐之面前,他就总是有种紧张的
感觉。
“啊,这样啊,那料子还蛮好的,哈哈哈……”墨云泽暗自呸了一声,不知自己都在说些什么鬼话。
在月隐之面无表情的注视之下,墨云泽最终低下了声音,叹了口气道:“被那个李昌茂给抢走了,连我大哥,送给我的那枚储物戒,都一起被抢了。”
月隐之脸色一沉,道:“他竟是连衣服都要抢?纵是已经如此,你也不打算,寻人求助?”
墨云泽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委屈之中,没听清月隐之说什么,还很是低落又愤恨地说道:“他居然,还想要扒我的裤子,衣服料子好,值钱,他抢也就罢了,怎地还要扒我裤衩?我裤子,又不值钱,他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突然,墨云泽只觉得周围空气似乎冷了一下,便就马上抬起头,朝着四处张望而去,想要寻找那冰块来源。
月隐之竟是笑了一下。
他甚少小,也甚少动怒,修炼的剑心剑道,早已让月隐之心如磐石不可转,太上无情一道,但凡修炼者,大多是藐视洪荒演变,无论遇上何事,皆是冷眼旁观,心外无物,心外无人。月隐之作为个中佼佼者,自然早已做到古波不惊,看淡生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他此时此刻,是真真的动了怒气。
宛若雪山之巅,冰花盛开,清冷且不可攀折,却又极其晃眼耀人,让偶然见这奇景的墨云泽几乎移不开眼睛。
尚未回神,墨云泽便听到月隐之说:“今日,你留在此处修炼吧,那些个早课的基本剑式,没什么必要与人一起修炼,此处幽僻,外界纷扰,不利于你修炼。”
墨云泽晕晕乎乎的,便已经点头答应。
应了之后,过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平日里虽偶往此处跑,基本上都是受人欺负之后,难以自我纾解,便想到寻这么个地方来冷静一下,或者发泄几分。
因着怕打扰月隐之修炼,墨云泽还从未在大早上来此处修行。
不过,墨云泽倒很是高兴,觉得月隐之虽然看起来冷冷冰冰的,实际上是个天大的好人,对他多和善、多友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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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泽又想起了大哥昨日对他说的话,经过昨天半个晚上的深思熟虑,他也有了决定。
“对了,还有一事,觉得有必要告诉月大哥。”墨云泽跟在月隐之身后,脑袋上顶着个兔子,道:“我准备这次宗门招生结束之后,就与我大哥,一起同去南陵郡第十三峰修行啦,许是日后,就不会回来了。”
月隐之蓦然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向满脸雀跃的墨云泽,道:“你已是首峰弟子,才不过半年时间,便要换峰头?”
墨云泽的确听说过择一峰终老的事情,但他却不打算如此。
“是啊,时间是短了一些,但也幸亏短了一些,才让我没与旁人交上朋友,不然我还舍不得呢。”墨云泽一派天真,笑道:“我想了想,虽说这样子有些没骨气,我大仇还没报复回去,就跟着我大哥跑了,但修炼到底还是要心无旁骛,心如止水,才能快些有所进步,我在这里,总是时不时便想起那些恶心人的事情,就有些道心不稳,你看我这半年,都没什么太大进步
呢。”
月隐之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儿,道:“我可替你解决所有后顾之忧,你却从未张过口”墨云泽感激地笑了笑,却又很是正经严肃地说道:“从小,我大哥和我爹就教我,出门在外不能总是麻烦别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走,莫要轻易打扰。若是月大哥帮了我一次,我就会想让你帮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可是总有一次,你会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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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丢了东西【一更】
月隐之断然说道:“我不会。”
墨云泽:“啊?”
月隐之道:“我只需一次,就会将问题连根拔除,悉数解决,绝不会留下后顾之忧,你不会麻烦我第二次的。”
墨云泽:“……”
这他娘的,分明是在说一次要把人解决掉,从不留后顾之忧。
他突然觉得,月隐之居然帅过他大哥。
但实际上,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冷静好尴尬之中。
月隐之说完,便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愿墨云泽离开,这个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又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点也不好看的小孩子,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竟是让他,生出了名为“不舍”的东西,许是因为他替自己破了障,算是自己的半个恩人吧。
墨云泽打破宁静,笑笑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汉,已经替我报了仇,想来李昌茂和李昌华这两人,可是比我丟脸多了,许是几个月都不会再有脸出现在外面啦!”
月隐之见他去意已决,心中生出的那淡淡的思绪,便就淡了下来。
很快,就回归平静。
月隐之旁若无事,淡淡说道:“你修炼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墨云泽本还想着临走之前,与月隐之多说会儿话,毕竟以后都说不上了,还怪有些不舍,但没想到,月隐之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便就只好恋恋不舍地让他离开了。
墨云泽望着月隐之的背影,禁不住蹦出了想法——
若是他能将月隐之带走,与他同去第十三峰,这该多好呀。
不过,想也知道,月隐之乃是首峰峰主,怎可能舍近求远,与他同去南陵郡呢。
李昌茂被挂在大门柱子上,赤身裸体的,被不少弟子围观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归元神宗,不知成为多少人的笑柄。
李昌茂自然气得发抖,灰溜溜地回去穿上衣服之后,竟是发现他的所有积蓄,全部都不翼而飞,当即慌了神,去向执法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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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稟告此事,要求严查。
扮鬼半夜吓唬首峰内门弟子,还行鸡鸣狗盗之事,辱人至此,自然是相当恶劣,让人唾弃,很快便引起众怒。
执法堂长老,便马上派了整整一队执法弟子,前去李昌茂的院子里面,一探究竟,寻找残存的证据。
怡逢此时,执法堂来了一位百年都不踏足此处的弟子,此人一出现,便让整个执法堂感到蓬荜生辉。
此人正是月隐之。
只见他冷若霜雪,一袭白衣,飘然而至,每一步都宛若踩在霜花清雪上。
正准备离开的弟子们,顿时驻足观望,还有些弟子掩饰不住心头的激动,和旁边的人相互抓着手,兴奋不已,满是崇拜地盯着月隐之。
月隐之许是不认识执法堂的长老,但归元神宗无人不晓得月隐之。
月隐之站定,淡声说道:“我丢了东西,想托你们寻一寻。”
嚯,月隐之居然丢了东西?竟是有人,敢偷东西偷到月隐之头上来了?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不怕死!?
执法堂长老露出了错愕之色,走过来说道:“丢了什么?何时丢的?可有嫌疑对象?”
月隐之道:“就这两日丢的,说起来也不值什么钱,只是一件衣服罢了。但那件衣服,乃是我母亲生前亲手缝制,于我而言,意义非同一般,丢了着实可惜。”
执法长老顿时拍案而起,道:“何人如此变态,竟是连衣服都偷,这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而是我归元神宗,竟是多了这等小偷,着实不知死活,宗门不幸,你且放心,我定会细细排查,绝不姑息!”
月隐之看了眼执法堂长老,道:“我只将那衣服的模样画出来,还请你们过目,若是碰上,便交给我即可。”
这衣服,自然不易寻找,执法堂长老还生怕月隐之强人所难,让他们去寻衣服,不过,听他如此一说,执法堂长老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执法堂长老连连答应,道:“如此甚好,不过,说起来纵然有人偷了你的衣裳,只怕也不敢传出来。”
月隐之身上那衣服的料子,寻常人没见识看不出来,执法长老却是清楚明白,万年丝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月家百年出三匹布,基本上都紧着月隐之了,连麒麟世家都得不到供奉。
也不知月隐之惹了多少人羡慕。
月隐之留了张画,便就施施然地走了。
在窗户下面偷听的月见微一个趔趄,马上对着凤炽拍着爪子叫道:“赶紧把昨晚上弄走的衣服给李昌茂塞回去,还有沧澜哥哥那枚储物戒,也一并给他扔回去,快!”
凤炽马上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月见微有些郁闷,若是早知道月隐之会出面,他就不废那个力气打劫了。
“还看什么看?两案并发,数额巨大,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三日之内,务必要寻到那偷衣贼!”
一群执法堂弟子,七嘴八舌地讨论之后,一致认为那偷衣贼和扒了李昌茂那装神弄鬼的家伙,乃是一伙儿的,着实令人想象不到的变态,说不定,偷了月隐之的衣服,除了盗窃财物法宝之外,还有另外的心思用处,越说越觉得不可饶恕,恶心到令人窒息。
于是,执法堂弟子纷纷义愤填膺地表示,要将那家伙捉拿归案,如是归元神宗的人,就逐出宗门,若是外面的,那就更好说了,执法堂大可用替天行道的名义,将其关在执法堂的地牢之中,该怎么处置,便是自己说了算,总归不能让他好过了。
月见微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听着这群人的讨论话题从月隐之的衣服上到月隐之这个人上面,基本上完全忘了李昌茂这个家伙的存在,禁不住乐得想要在地上四脚朝天打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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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可是万万没想到,月隐之这个大冰块,居然还有乐于助人的一天。
墨云泽这小子,运气着实不错,虽然受了些委屈,但能抱上这么条粗壮的大腿,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李昌茂的院子。
因着受了罪,惊魂未定,李昌茂便一直留在此处,照看同样受了惊吓三魂去了七魄的李昌
华。
执法堂的弟子们进了院子之后,便在四处寻找那装神弄鬼之辈,留下的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便有弟子在树上发现了爪痕。
“这显然不是人类留下的痕迹。”弟子回稟道:“而且崭新如初,估算应当就是昨晚上弄出来的,除此之外,还看到了些妖果汁液,正是红色。”
执法堂弟子并非酒囊饭袋,他们经过专门的培训,自然有些本事,虽并未猜测到是妖兽做的,但至少没将这些实证给忽略过去。
但更多的,却是找不到了。
便有人提出质疑,道:“为何那装神弄鬼的家伙,不找别人麻烦,偏偏要找李师兄二人麻烦?李师兄近日,可有的罪过什么人?”
李昌茂第一个便想起了墨云泽,他整过的人,唯有墨云泽受到的欺辱最多,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小子没那个本事。
李昌茂摇了摇头,道:“我平日里,素来与人为善,不曾的罪过什么人,倒是想不出什么来”
外面的院子检查过了,没查出什么铁证,便有人提议继续去屋子里面勘察一番,却没想到,很快便有执法堂的弟子惊呼出声,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不正是月师兄的那件衣裳吗?袖子上有竹子的暗纹,绣银色的滚边,绢白丝滑的布料,可不就是月师兄的衣裳!?”
众人哗啦啦地马上围过来看,这衣裳是被塞到桌子下面的,因有一条垂到地上的桌布挡着,所以轻易察觉不到,只是执法堂弟子搜的严格,便就刚好找到了。
李昌茂一愣,心中突然呼呼直跳,他今日回来,屋子里面分明什么都没了,连这衣裳都不见踪影,怎地突然就又回来了?而且,他们方才说什么?这乃是月隐之的衣袍?
百转千回的念头从心尖儿上绕过,此事不妥,大大的不妥。
李昌茂马上否认,叫道:“此时与我无关,定然是有人诬陷。”
李昌华也道:“这怎可能是月师兄的衣裳?他的衣裳,我们又如何能轻易到手,我与兄长,也对此着实不解。”
执法堂弟子也觉得奇怪,便有人说道:“李师弟先且莫慌,此事还未有定论,我们再找找看是否有其他踪迹。”
李昌茂拱手道:“有劳师兄了。”
反正,他这里面已经被贼人搜罗一空,怕是再寻不到什么东西来,也不怕搜查,况且,这衣裳的事情,他已经决定打死都不承认,反正其他人,也根本寻不到证据。
倒是李昌茂心里面万分不解,这衣服分明是从墨云泽身上扒下来的,怎地就成了月隐之的衣服?难不成,是墨云泽这小子偷了月隐之的衣服不成?
片刻之后,屋子里头又有一枚储物戒被搜了出来。
有人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上面暗含的乌家乌夜天的印记,禁不住叫道:“这是千机阁乌夜天亲手炼制之物,市面上根本不曾流通,你手中怎会有这等宝贝?”
李昌茂心中一咯噔,他见的宝贝不多,自然认不出这储物戒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如今竟是被人给察觉到了。
李昌华也是一阵紧张,但紧张过后,他硬着头皮道:“这、这是我兄长,从一个不知其名的家伙手中买来的,许是有什么缘故才对。”
执法堂弟子露出了狐疑之色。
一件也就罢了,两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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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让人怀疑不解。
“怎地这种好事,我遇不上呢?”一位弟子笑了起来,拿着那储物戒,道:“这样吧,便将这两样东西,拿回去给长老瞅瞅,看能不能寻出什么来。”
李昌茂心如擂鼓,砰砰直跳,却又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只能随着这些执法堂弟子,一起前往执法堂中说个明白。
月见微只看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往下看去,他对凤炽说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之后便交给月隐之这不露相的真人了,咱们,不配拥有姓名,端端坐在家中,等着结果就成了
凤炽还想看热闹,但月见微紧着想要回去,他也只好意犹未尽地随着月见微一同回去了。到了兰桂楼,月见微便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墨沧澜,倒是隐去了一些墨云泽受欺负的具体细节,生怕墨沧澜听了之后心疼。
说起月隐之,月见微便露出了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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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二泽的选择【二更】
“那衣服,的确是月隐之的,而且,月隐之应当是明知道衣服被人抢了,却还是要口说衣服被偷了,让人想不明白。”
月见微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微微蹙眉说道:“大哥,你说这月隐之,为何单单对咱们泽泽这般上心?据我所知,他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深闺女子还要不愿见人,告状什么的,也绝对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怎地就为了泽泽出面告状去了!?”
月见微琢磨来琢磨去的,最终得出了结论——
“月隐之定是撞了邪!”
墨沧澜:“……”
墨沧澜在月隐之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才有多了解月隐之?我与他基本上同岁,以往在修炼的时候,也总是遇到,互有切磋,我对他倒是有几分了解。”
月见微幽怨地捂着脑袋,道:“你竟是说,你了解别的男人,沧澜哥哥,我不准你了解他”
〇
“……”墨沧澜抽了下嘴角,不予理会,接着道:“他修炼的,乃是剑道,剑道本就是所有道途之中,最讲究心中有剑心外无物的一道,剑这东西,乃是金石寒铁,修炼之人大多心如磐石,冷硬似铁,但人非草木,又孰能无情,月隐之既然还未修成大道,对世上万物,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他与我算是君子之交的故友,见我亲弟受辱,他总归是想要帮一把的,倒也说得过去。”
说白了,便是月隐之还没彻底超凡脱俗,又因着墨沧澜,生出了想要帮故友弟弟的想法,遂做了这一切。
而且,纵然是心中无情的剑修,诚如月隐之这样的剑修,必然心怀大义,不拘小节。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月见微熊熊八卦之魂在燃烧,他第六感告诉他,远没有这么简单。
“说起来,道法千千万,道途不知其数,为何月隐之,偏偏就如此执着地只修剑道?”月见微不解,大多数人,都是主一道而辅以其他道,正如月见微,便是主修风火法道,兼顾着弓箭、长鞭,现在还加了丹道。
剑道修炼起来,太过艰难,修炼者便少之又少,但又不得不修,所以拿剑的多,剑修强者
少。
月隐之是个奇葩。
他只修剑,除此之外,什么武器都不曾用过,一把长剑从不离身,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比他媳妇儿还要亲。
墨沧澜道:“许多年前,我曾听闻一件与月隐之有关的传言,说是他出生之时,便是伴剑而生,他百日抓周的时候,月家摆了无数法宝在席上,他却单单只抓了那把朴实无华的剑,便有人传言,说月隐之乃是实打实的剑修大能转世轮回而来,他的剑,便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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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月见微张大了嘴巴,听得津津有味,道:“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情,沧澜哥哥,你快多说一些,那剑足足三尺长,难不成,也是和他一起,从娘胎里面生出来的?”
“这倒不是,听说他降生之事,一道剑光从天而降,落入他身边,便是如今他身上那把剑。”墨沧澜也只是听说了只鳞片爪,具体是真是假,也是搞不清楚,但月隐之爱剑如命,却是真的。
“不准任何人碰他的剑,也从不用剑,沾染血腥。”墨沧澜回忆着说道:“月隐之杀人,只隔空杀,从不贴身杀,所以他的剑,到现在为止还不曾沾血。”
月见微张大了嘴巴,道:“这对剑而言,也太不公平了吧,剑本身就是饮血之物,难不成,月隐之还真打算让他的剑,一辈子都当个喝不到血的新剑?但凡神武器,不沾血的,从来都不算开过刃,哪里能得到真正的杀意?月隐之这做法,我不大认同。”
墨沧澜轻笑了一声,道:“所以,有世人说月隐之心中的人间挚爱,乃是这把剑,除此之外,万事万物,不入他心。”
月见微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月隐之着实是个奇怪的人。
“算了,不提他也罢,是个厉害的怪人。”月见微话锋一转,道:“墨云泽这小子,的确是个蠢货,我都险些看不下去跳出去当着他的面替天行道了。你说,他也不算不刻苦,怎地就修炼不上去呢?”
月见微颇为费解,又颇为担忧。
墨沧澜沉了沉眸子,道:“其中原因,我暂寻不到,只能将他带在身边照看着了,也不知道,云泽考虑的怎么样了。”
月见微很是肯定,道:“考虑到最后,铁定得跟着咱们走,别看泽泽嘴巴上硬的要命,实则是个恋家的孩子,他舍不得你的。”
这并非月见微信口胡说,而且有所依据的。
上辈子,墨云泽不舍得离开白雪境,便就硬生生放弃了与墨沧澜一起上紫泽仙陆的机会,留在他爹身边,纵然曾在归元神宗修炼,最后也还是放弃了留在归元神宗,这若不算恋家,那月见微都不知道什么叫恋家了。
不过,月见微并不知道,很快便有人来打他的脸了。
两日之后,归元神宗那边就有消息传了过来,李昌茂和李昌华两位弟子,品行不端,犯盗窃、抢劫、欺辱弟子等等多项违背宗规戒律的过错,被数罪并罚,没收身上所有财产之后,被执法堂判定逐出了宗门,两人虽哭嚎哀求,却仍是无济于事。
又听说一位弟子,不知撞了什么邪,原本还算是勤勉,每日早上都去上早课,这几日却根本人影都不曾见到,一位师弟觉得奇怪,便去他房中找他,推开门一看,便嗅到了一股子腥气,再看那弟子,竟是光着身子,在床榻上似是与人苟合,再靠近一看,居然从头至尾都只他一个人,吓得那师弟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月见微听了之后,便舒心地笑了。
狐族媚术,果真不同凡响,逗弄一下这种道行浅的毛头小子,还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太清虽是一只兔子精,但却把狐族媚术学了个十成十,竟是将人给弄成这副模样,也算厉害了。
身为归元神宗刚入门半年的弟子,行动并不太方便,每个月只能下山两次,还要登记在册,以防出什么意外。
墨云泽下了山,又来见墨沧澜,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兴奋之中又有些为难,搓搓手张口便说道:“大哥,我恐怕不能随你一起去南陵郡了。”
月见微手中的妖果,险些掉了下来。
墨沧澜很是镇定,问道:“为何?”
墨云泽嘿嘿一笑,压抑着骄傲说道:“我们峰主,就是暮峰主,他打算收我为徒啦,我也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原来暮峰主早就发现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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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吃苦耐劳、聪明能干的弟子,再加上我那位挂名的师父,不知还要闭关多久,便觉得若是将我放任不管,就失了个好苗子,便就破格收我当弟子啦!”
原本,墨沧澜还是淡定的,但听完之后,他却是突然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暮云长?收你为徒?”墨沧澜看着还兀自傻乐的墨云泽,道:“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打击你,你可知道暮云长的收徒标准,都是什么?”
墨云泽:“啊?还有标准啊?是什么?”
墨沧澜与暮云长还是有些交集的,虽然大多数都是在百年之前,但也不妨碍他现在还记得
清楚。
“暮云长收徒,其一便要修剑,其二便要修太上忘情道,其三,若是前两样都不沾边,那就必须是个绝世天才。”墨沧澜轻飘飘地说道:“你觉得这三样,你占了哪个?”
墨云泽愣住了。
片刻之后,他带了几分迷惑,道:“应当是第三个吧,暮峰主定然是慧眼如炬,看出了我与众不同,天赋卓绝才是。”
月见微险些被妖果呛死。
恕他直言,若是墨云泽这种还能算是有天赋,那这世上就没有无天赋之人了。
倒不是说墨云泽修为不行,其实比之同龄绝大多数修炼者,他都强了不少,至少现在,已经是玄阶一重了,但要知道,墨云泽从小便是拥有白雪境最好的修炼资源,有着最好的老师,还有墨沧澜在旁边提点,吃的丹药绝对不比上界这些世家弟子少到哪里去,所以他能取得如今的修为成就,也只能说是勉强可看罢了。
至于月见微,如今已经几乎快要到玄阶五重了。
别看这短短几重的差距,玄阶之上,每隔一重,可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墨云泽的天赋,绝对不怎么样。
月见微忍不住问道:“泽泽,收你为徒的事情,是谁说的?别是驴你的吧?”
墨云泽翻了个白眼,道:“这可是月师兄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月师兄从来不说假话。”
月见微:“……”
我前两日还亲眼见到月隐之面不改色地骗人家说自己的衣服被偷了,什么不说假话,都是假的!
所以又是月隐之,这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总是出现在墨云泽的嘴巴里面了。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啊。
墨沧澜心中同样惊疑不定,但他并未开口质疑,不想打击墨云泽的自尊心,便思忖了片刻说道:“明日,我要入归元神宗当考核官,届时若是见到月隐之,便问上一问,也好安心。”墨云泽摸了摸手指上那已经回来了的储物戒,开心地说道:“月师兄,可当真是个大好人啊,别看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际上,他这人就是面冷心热,对师弟师妹们,好得不行呢!”
月见微:“……”
你说的那个月隐之,和我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归元神宗弟子,若是不出外执行任务,需得在子时之前回宗门,墨云泽讲述了一下李昌茂和李昌华兄弟的悲惨遭遇,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骂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临行之前,月见微除去送他,眼珠子一转,便生出了些心思。
月见微道:“泽泽,你可有见过月隐之的那把剑?”
墨云泽道:“见过啊,他练剑的时候,只用那一把剑。”
月见微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听说,月隐之的那把剑,有种特殊的力量,若是修剑之人,触碰了他的那把剑,修为就能够有所进步不说,对剑道的领悟,也会水涨船高,相当不俗呢。”
墨云泽也算是个剑修,成日抱着他的剑也是宝贝的不行,闻言,自然眼睛一亮,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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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说道:“你莫不是驴我的吧?摸一摸他的剑,还能有这种好处?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口作者闲话:小剧场:
二泽:大哥大哥我撞大运啦,暮峰主要收我为徒啦!
墨沧澜:……等等,有阴谋!
217宗门考核【一更】
月见微便施施然道:“那是自然,这种秘密,岂能是谁都知道的?”
“那你怎么知道?”墨云泽显然不服。
“我可是姓月,我爹乃是月隐之的叔父,他的一些小秘密,我还是听说过的。”月见微见他不信,也黑了脸,哼了一声说道:“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摸一把,又不会对你或者对他,有什么影响,你要是不愿意试,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墨云泽嘟囔了两句无聊,便就满腹狐疑的走了。
不得不承认,月见微糊弄人的本事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墨云泽还真就想了一路,便动了去摸摸月隐之那把剑的心思,反正摸一摸也没什么坏处嘛,就算是假的,他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么?
回去之后,月见微对墨沧澜道:“我觉得吧,月隐之有些问题,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
月见微叹了一声,又对着墨沧澜挤眉弄眼,用肩膀碰了碰墨沧澜的肩膀,道:“你说,那月隐之究竟是想要奸呢,还是想要盗?”
墨沧澜扫了他一眼,将这人的不安分的双手抓在手中,道:“云泽身上,有什么值得他盗的东西?”
月见微笑了,说:“这倒也是,月世子从来不缺好货,光是那身白送给泽泽的万年丝锦衣,便已经价值万两,不是凡品了,那既然不是盗,便是奸了。没想到月隐之这看似冷若冰霜冷心无情之人,也有生出这种心思的一日。”
墨沧澜觉得不应该,蹙了蹙一双斜飞入鬓的修眉,道:“你别乱猜了,一切都尚无定论,也无证据,保不准便是月隐之随手帮之罢了。他乃是有未婚妻之人,绝不会对云泽生出些旁的心思。”
“未婚妻算什么,都是假的,拿出来骗人的,一点都不靠谱。”月见微捏了一撮儿头发,在自己手心里打着圈圈,道:“生或者不生,日后便知,男人的心思嘛,总归是不好猜的。”墨沧澜:“……”
翌日一早,便是归元神宗十年一度的大招正式开始了。
宗门外百里的城池之中,从苍茫大陆各地赶来的弟子们熙熙攘攘的站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兴奋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更是有之。
参加正式考核之前,所有报名弟子们都已经过了初步的筛选,品质不佳的不要,天赋不足的不要,修为不到煅骨境的不要,年龄超过三十岁的不要,经过这重重筛选之后,剩下来的弟子们,满打满算也就千八百人而已。
不得不说,归元神宗的考核,尤为严苛,若非各地的拔尖儿弟子,根本无可能进入归元神
宗。
此次,宗门负责招考的长老,乃是负责看管藏书阁典籍的问卷长老、执法堂堂主明思长老、首峰唯一女长老紫霞长老,以及从各个峰门抽出来的些许弟子们。
三位长老已经就位,分别端坐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上千弟子,开始宣布考试规
矩。
“宗门考核,分品性、修为、天赋、应变、灵性五大类,五类缺一不可,各为十分,统共五十分。此次考核地点在首峰附近的通灵境天之中,可猎妖、可杀兽、可夺奇珍异宝、珍草灵植。得四十分以上者,可入内宗修行,得三十分以上者,可入外宗修行,其余不足分者,皆不可入我宗门。考核时间,共二十八日,通灵境天危机四伏,生死难论,还请各位考生仔细斟酌,再做决定。”问卷长老施了法咒,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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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遍了整个广场,让诸位考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月见微也在其中,他既打算随着墨沧澜去第十三峰,便势必要入宗门成为弟子才行,毕竟,许多时候,宗门内务之事外人不便插手,他总归是不愿意让墨沧澜落任何口实。
月见微站在人群之中,看了眼距离他有几步远已经乔装换面的月十和影七,心中便安定了几分。
兰渝站在月见微身边,便听到月见微说:“你从头到尾,都紧跟着我就行,这一路上,有我保护你,总不会有什么差池。”
兰渝心中一暖,点点头道:“多谢。只是委屈了影七和月十。”
一个影卫,一个身份不便暴露,两人只能以其他身份加入考生之中,甚至因着种种原因,只是暗中保护月见微和兰渝罢了,根本没做考入宗门的打算,只等着任务完成,便功成身退。
月见微倒是见怪不怪,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人在明,便会有人在暗,不过,明暗究竟哪个好哪个坏,倒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出来当活靶子,和不配拥有姓名地做暗活,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一些。
同来的凤炽和连晴都没打算参加这考核,凤族自有傲骨,看不上这些世俗的宗门,哪怕是归元神宗,也难入他们的眼,凤炽这小子虽然和族内凤凰崽子们关系不好,但骨子里面留着的血统使然,他纵是离了凤凰岭,也不打算入这种无一只凤凰考入的宗门。
连晴纯粹是对宗门无感,早晨醒来打了个哈欠,便又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去了,只等着兰渝考入宗门之后,自己以他小厮的名义,随他一同前往十三峰便罢。
月见微很快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月见微穿过人群,来到那胡子扎拉满脸风尘的男子面前,问道:“宋长离?”
那男子吓了一跳,看了眼月见微,才朝着周围扫了几眼,道:“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死
本少爷了,我还当是谁认出了我的伪装,原来是你小子。”
宋长离今日又扮作当初去白雪境假装行商之人时候的那副模样,若是再换个模样,月见微保不准就认不出来了。
月见微好奇道:“你怎地也来参加归元神宗的考核?你堂堂邙山派少宗,也有兴趣来这里入学听讲?”
宋长离看无人注意到他,便放下心来,淡定地说道:“闲来无聊,便到这里试试身手,你沧澜哥哥不是要去第十三峰当峰主么,刚巧,我最近打算去一趟南陵郡,不如考进来之后,一同前往那处吧。”
墨沧澜接任十三峰峰主以及十三峰所在之处的消息,已经在昨日公之于众了,不少归元神宗的弟子都感到惊讶不已,不明白宗门为何要设立一个第十三峰,还设在那等闭塞偏僻的地方,不过,听闻峰主是墨沧澜,还有不少人调侃说冲着他那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也想要去第十三峰当弟子。
不过,话虽如此,谁都不会用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第十三峰地处偏远,情况莫测,且峰主不算强势,哪里有其他峰门知根知底,渊源深厚,多数人都是嘴上说说罢了,真让他们去,还真没几个愿意的。
月见微并不在意这些,就算无人也无所谓,反正,就算峰门只有他和墨沧澜两人,他也能让第十三峰变成无人敢轻视的存在。
月见微问道:“你去南陵郡做什么?”
邙山少主便挥了挥扇子,气定神闲地说道:“那边的天髓流火,甚和我心,乃是书写箓文的上上品,据说用天髓流火写出来的符箓,效果是寻常符箓的百倍,我自然想要试试。”
月见微说:“南陵郡离这里可是有数万里之遥,你去了南陵郡,便就见不到顾轻尘了,你倒是舍得吗?”
宋长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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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追人这事情,要有张有弛,绝不可逼迫太紧,我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他依然顾虑颇深,不为所动,我就只能暂且以退为进,给他些喘息之机,让他好生看看自己的心。”
月见微给宋长离竖起了拇指,道:“高手。”
宋长离谦虚道:“好说好说。”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便打算走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然而,月见微一转来呢却是暗自嘀咕着:这宋长离若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挫折和刺激,伤了心,亦或者是有什么非要去南陵郡不可的理由,绝不可能这个时候,选择暂时放弃顾轻尘。
通灵境天乃是结界位于归元神宗门口的一处小境界,此处平日里倒是对本宗弟子开放,只是进去一次,便要缴上不少宗门贡献点,价格还不便宜,但弟子们依然愿意积攒贡献点换得入门的机会。
通灵境天有不少奇珍异宝,也无等级压制,下至炼气上达飞升都可入内,只是,真正的强者倒是不愿意进入这里面与寻常弟子争夺资源,许是也有看不上这里面资源的原因在其中,进入的,大多都是寻常弟子。
一声令下,通灵境天结界大开,上前弟子悉数各凭本事飞入其中,很快那结界又自动关闭,不足二十八天,绝不会再行开放。
宗门大广场上,上百块十丈高十丈宽的留影璧赫然围绕成一个圆圈闭环,列座周围的十三位峰主和不少观战的弟子们,皆是看着这些留影璧上的画面,来判断这些考生当中,谁是可入门的弟子。
孤渊宗主坐在主位上,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看本次考核,过了片刻之后,他问道:“满分五十分,这分数又是怎么打出来的?”
坐在下首的问卷长老道:“我们已经派了百名弟子,乔装打扮之后,混入这些考生之中,近距离考核这些考生们的五类,外面还有十三峰峰主,也会做出相应评判,每位考生都有编号,扣分加分,可直接在录盘上进行,端看最后结果便可。”
孤渊宗主道:“这倒是新奇得很,那又该如何挑选峰门呢?”
问卷长老道:“峰门是之前便报上了的,唯有被报考的峰门峰主,才可以对这名弟子打分,其他峰主自然也可以打分,但除了那些绝不可入宗门的条件之外,这些打分,只有参考价值罢了,并无决定作用。”
说白了,便是最终选那些弟子入峰门,皆是峰主自行决定的,若非十恶不赦的那类人,只要峰主看上了,入门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孤渊宗主朝着墨沧澜啾了一眼,道:“墨峰主那边,报考的人多吗?”
问卷长老顿了一下,略显尴尬地说道:“不多,唯有区区二十五人。”
孤渊宗主却是不以为意,道:“意料之中。毕竟今年才是第一年,消息又太过突然,那些个考生们不敢报考,也是正常,以后就好了。”
问卷长老便问道:“宗主,若是墨峰主从头至尾只挑出寥寥数人,或者挑不出什么人来,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那第十三峰,岂不是就要成为一个空荡荡的峰门了么?”
□作者闲话:感谢daffodils88小天使的笔记本,感谢苏萌萌小天使的香蕉,(3_3
_)3r≈1〇〇84;&12316;
218有何不可【二更】
孤渊宗主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着,空荡荡的峰门,这不正合我意么?
第十三峰安插在南陵郡那么个地方,又不是真的为了将归元神宗发扬光大,自然是有别的更重要的特殊原因,总不可能真的让归元神宗的有志之士,前往南陵郡修行。
更何况,天高皇帝远,墨沧澜到那处之后,主宗这边,就着实管不着什么了,他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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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什么,全都靠墨沧澜自己决定。
时至今日,墨沧澜尚未见到三位镇宗大长老。
他亦是没搞清楚,第十三峰的真正用途究竟是什么,但他也已经看出来,第十三峰恐怕是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南陵郡究竟有什么,是让寒家拿着圣令前来宗门求助的?
难道那些大长老非要让他去当这个峰主,就真的是为了验证他是否为寒无双?
这可真是太可笑了。
不过,墨沧澜倒也好奇,春风不度,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考生们已经纷纷就位,分散地落入了通灵境天的各个角落。
不得不说,归元神宗的此次传送还算是有些能耐,竟是按照修为高低,自行分组分派,月见微扫了周围一眼,不见兰渝,也不见胡子扎拉的宋长离,看到的便是几个不认识的人,共有十人左右,修为有几个比他高,大部分都比他低。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便露出了或防范或警惕或忐忑的表情。
一位妙龄女子似是崴了脚,正倒吸着凉气坐在地上不停揉捏自己的脚踝,她修为只在玄阶一重罢了,并不算多高,很容易成为其他人攻击的目标。
月见微很快便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
除了他与另一位穿着朴素一般的年轻男子之外,其他八人,似是一伙儿的,他们的衣服上面,写着如出一辙的“天隐宗”三个字,应当是天隐宗来的弟子。
天隐宗乃是五家十二派之一的大宗派,归属于归元神宗管辖,每年都有弟子直接输入到归元神宗,但也有些修为不佳、表现不那么突出的弟子,选择通过十年一度的考试考入归元神宗,想来这些弟子便是了。
天隐宗弟子修为最高的那个,俨然已经是玄阶五重,也正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修为高过月见微的人。
那名弟子,被其他人马首是瞻。
“此处荒无人烟,危险莫测,不如我们一起走如何?”衣衫朴素的青年男子笑了笑,很是礼貌地拱手问道。
一位天隐宗的弟子斜了他一眼,道:“你这又是哪儿来的散修?我们天隐宗素来不与散修打交道,不对你动手已经不错了,你竟是还想要占我们的便宜,还不快滚?”
那青年脸色微微一变,道:“既然如此,那便分道扬镳吧。”
说着,这青年便朝着某个方向,扬长而去,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月见微明显感觉到他的郁
闷。
这天隐宗的弟子们,可谓是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人,对于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散修,更是恨不得离开八丈远才行。
月见微想了想,自己也算是个散修,便就没和他们打交道。
那八人看了月见微片刻,似是觉得这小子没什么威胁力,便没再理会他,直接讨论起接下来该如何行动,至于那崴了脚的女孩子,自然无人管顾,甚至月见微还听到一位弟子小声说:
“长得太过普通,若是好看些,说不定我还愿意帮一把。”
通灵境天之内,自己能顾着自己已经不错,大家皆是竞争关系,到最后都不过是为了能进入宗门罢了,鲜少会有人对旁人施以援手,甚至看到旁人落难,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不错。月见微却不大一样,他做事全凭心情。
“小姐姐,你可是伤了脚?”月见微走到那容貌寻常的女子身边,蹲下来道:“你身上,可带有伤药?”
那姑娘一听,便抬起头来,看着月见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伤药,我穷。”
月见微:“……”
月见微身上倒是有不少伤药,他在乾坤镯中挑拣了一样能够疗伤却又不那么惊艳的寻常丹药,递给那女子,道:“你吃了之后,一刻钟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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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愈合,每人手中都有一求救玉符,若是坚持不住,便捏了玉符直接离开便可,说到底,还是小命最重要。”
女子感激地对月见微笑了笑,道:“多谢这位小友。”
月见微摆摆手道:“好说好说,我要去寻我好朋友了,再见。”
“切,多管闲事,狗拿耗子。”一位天隐宗弟子看不惯月见微出风头,便不屑地撇了撇嘴
为首的那位弟子淡淡说道:“你不帮人也就罢了,旁人帮了,没必要多说什么。”
那弟子僵了一下,低头说道:“师兄教训的是。”
却是无人看到,那女子偷偷拿出了一张录盘,外界宗门大门口竖起来的那千名考生的分数,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月见微救了人,便没有被扣除基础分,仍是满当当的五十。
但有几位天隐宗的弟子,分数直接扣了一分或者两份,这还不算什么,竟是有考生非但不
帮忙,反而落井下石,将那摔伤或者刚一落地便被妖兽攻击受伤的考生抢了,更有甚者,一落地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斗,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这种弟子,分数大多被扣了一半,基本上若是后期没什么好的表现,这宗门大门,是铁定进不去了。
不过,若是参加打斗,却又得了魁首,大获全胜的,分数也依然不升不降,用诸位峰主的话来说,便是有这个本事,打便打了。
这其中,有一位弟子的表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此人先是躲在树上看热闹,待到那些人打得差不多两败俱伤了,再跳下去左边扔一枚符箓,右边抛一枚符箓,将两边同时定住,再施施然地留下一句“半柱香可解”,便扬长而去。
“这位编号六三一的弟子,倒是有些意思,看起来,像是个符修。”有峰主已经注意到了此人,兵不血刃,便已经夺得魁首,着实不俗。
“呀,竟然报的是第十三峰。”第五峰峰主意外地叫了起来,说:“墨峰主,你这下子,可赚大了。”
南宫鸣闻言,却是泼冷水道:“只是,这名弟子乃是符修,我记得,墨峰主似乎并不修符箓之术。”
墨沧澜抬眸,看了眼南宫鸣,道:“好说,若是弟子有需要,我自然可教,不过是符箓之术,倒也不难学。”
“……”南宫鸣抽了抽嘴角,道:“墨峰主好大的口气。”
墨沧澜气定神闲道:“修道者,自然是一通百通。”
一通百通个鬼!
众位峰主纷纷侧目,觉得墨沧澜这小子哪里变了,分明还是百年前那个说一句话能让人想要跳河自杀的傲慢无礼,狂妄自大,虽然身上那股子显而易见的傲气没了,可那只不过是被收到了骨子里面罢了,埋得更深而已。
南宫鸣有些气恼,争强好胜之心顿起,道:“既然墨少主如此胜券在握,口气大得很,想来在符道上必然有不菲的造诣,不如我们现在便就比划一下,你觉得如何?”
南宫鸣炼符,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本就是邙山派出身,少年时候在邙山求学,后来才又转修法道,符箓一道上造诣颇为不俗,虽比不上宗门的符箓长老,但也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墨沧澜云淡风轻地一笑,眉舒目展,风光霁月,耀眼地让人意不开眼眸。
只听他说:“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没什么不可。
一通百通。
众位峰主皆是面面相觑,竟是从不知道墨沧澜还修炼过符道。
南宫鸣听他如此傲慢无礼,张扬跋扈,便想要给他些教训,让他知道现在他早已今非昔比,比他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南宫鸣便沉眸冷笑,道:“好,那我们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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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斗符。”
墨沧澜道:“可。”
南宫鸣顿时又被气住了,自己说了那么多的字,他居然就简简单单一个字来回应,光是从字数上,自己就已经被压了一头。
南宫鸣也不废话,当即便扔出了一张空白的符纸,以指为笔,飞快地画出了斗符的箓文,只见那金黄色的明符朝着墨沧澜飞快地掠取,斗意磅礴。
墨沧澜亦是一张符纸扔了出来,双指合拢,朱砂色的箓文繁复而出,轰然印刻在符纸之上,此金底朱文的符箓便毫不退缩地迎着南宫鸣的斗符而上,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两张符箓在半空相遇,轰然一声,双双燃烧爆炸,一时间烟雾缭绕,气温升高,待到数秒之后烟雾散去,众人看去,竟是最终一道冰白色的织网将一条小蛇给重重压在地上,那小蛇动弹不得,苦苦挣扎。
南宫鸣蓦然变了脸色,满目不可置信。
箓文虽无实体,但斗符却是可以将符师想要表达的形体幻化出来,墨沧澜做了一张网,南宫鸣炼了一条蛇,这些幻化出来的模样,原本并无强弱之分,既可小蛇吞破了网,也可以是网压制了小蛇,端看画符者的功力道行身前。
显然,墨沧澜胜了。
南宫鸣不可置信,失声叫道:“不可能,你怎会通符道?你分明,从来都不是符修!”
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本以为墨沧澜只是为了面子,那么一说罢了,却不料居然还是谦虚了几分——
人家当时说的,可是愿意为了懂符道的弟子,主动去学习符道,而不曾说自己已经是修了符道,道行还不错。
众位峰主当即便有些不淡定了,心情还颇为复杂。
墨沧澜施施然地看着织网和小蛇蒸腾消失,化作灵气逸散到空气之中再也不见,颇为淡定地说道:“没些本事,哪里敢接任峰主这位置?”
问卷长老感慨道:“墨峰主,当真是深藏不露啊,竟是连符道都如此精通。”
“精通谈不上,只是我所修的,乃是杂道罢了。”墨沧澜道:“符道只是略通皮毛罢了,比之真正的符修,还相距甚远。”
南宫鸣顿时黑了脸,同时脸上有种火辣辣在灼烧的感觉。
自取其辱。
南宫鸣禁不住暗生懊悔,若是早知墨沧澜竟是连符道都修,他说什么也不会主动挑衅。南宫鸣只得气鼓鼓地闷声不坑,继续去看那留影壁上面的画面了。
暮云长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墨峰主,我要向你讨一个人来。”
墨沧澜抬眸,看着暮云长道:“可是我阿弟云泽?”
口作者闲话:感谢偏爱墨沧澜小天使的香蕉哇(3_3_)3r&10084;&12316;
你们以为月隐之这么容易就把二泽叼走咩,哇咔咔咔这不是作者尿性233333
219抢夺灵草【一更】
暮云长点点头,道:“我看他天赋不错,心性尚可,再加上我爱徒难得对我开口,我便打算将墨云泽收入门下,悉心调教,也好让隐之有个伴,不知墨峰主可否舍得?”
墨沧澜心下了然,暗道果然是月隐之从中运作的结果。
暮云长这话中有话,暗示了他为何愿意收墨云泽为徒,同时又表明会善待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月隐之在暮云长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及,暮云长基本上把月隐之当成亲儿子来看待了,自然不会对墨云泽差到哪里。
墨沧澜道:“这件事情,端看云泽自己的想法吧,我这个当兄长的,总不可能一直替他做决定。”
暮云长一笑,道:“有墨峰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南宫鸣听了个一清二楚,心中颇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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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墨峰主当真是有个好
弟弟,谁人不知,整个归元神宗唯有暮峰主的门最难进,你那弟弟倒是知道该和什么人交好。”
墨沧澜不怒反笑,施施然说道:“南宫峰主这话说得不错,阿弟虽然年轻,但分得清好坏,运气也向来不错,一路上有贵人相助,我倒觉得,这许是因为他人品比较好,老天垂怜。”
南宫鸣:“……”
他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佳,所以听着这话,倒怀疑墨沧澜在暗指他人品不好。
南宫鸣又是满脸不高兴,黑着脸扭过了头,再不多看墨沧澜和暮云长一眼。
通灵境天之中,考生们已经分散到了各个地方。
月见微顺手帮了那女子一把,倒也没想过自己能得了什么好处,只是心情不错,顺手而为罢了。
月见微放出了四只纸鸢,让它去搜寻月十和兰渝等人的位置,自己便寻了个高高的大树,蹲在上面眺望四周,只耐心等着收到消息的人朝他这边赶过来,或者给他个信号,让他赶过去
倒不是月见微一个人不行,只是他之前放出了话来,说要保护兰渝,便一定要践行自己的承诺,这才是当年云巅仙尊千金一诺的风格。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只纸鹤歪歪扭扭地朝着这边飞了过来,月见微见状,顿时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打过了响指,便随着纸鹤朝着西北方向行去。
外面,时刻关注着里面动静的青墨颇为讶异地看着墨沧澜,道:“月见微竟是会牵魂招引之术,这可不是寻常的道法。”
这术法在紫泽仙陆算是稀疏平常,但在苍茫大陆着实罕见,归元神宗的确有这类寻人的法术,但略有不同,需得以人血为牵引。
但月见微的道法,显然更简单一些,反正从头至尾,都无人见到他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打个响指,再行等着便罢。
墨沧澜道:“他天姿聪颖,过目不忘,以前在外面流落的时候,看到的东西不少,知道的道法,倒是比我还多上一些。”
青墨似是对月见微颇为感兴趣,连声称赞了几句,然后继续看去。
待到月见微寻到兰渝的时候,天色已晚,黄昏之时林子里面影影重重,偶尔能听到鸟兽的叫声,倒是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人来。
兰渝见到月见微,兀自松了口气,他一个丹师,自己在这里面独行的确危险,如今见到等的人,倒是放心了。
“想不到,我们居然是被打散了的。”兰渝说。
“幸亏早有准备,将我的纸鹤给了你一只,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月见微神色轻松,笑了一笑,环顾四周,道:“怎么都没什么人了?似是也没什么妖兽。”
“有人在南边的山头,发现了稀罕的灵草,听说若是采摘,可提升自己的分数,便就纷纷朝着那边跑去了。”兰渝比月见微落地的地方更靠近里面,所以接触到的情报多上一些。
月见微觉得兰渝着实是个够意思的人,一个丹师听说有罕见灵草,居然不去争抢,反而要在原地等自己,就算冲着这一点,月见微也决定好生保护兰渝。
月见微又看到一只纸鸢从南边悠悠朝着这边飞来,还很是调皮地围着他转了两个圈,便知道这是那位总是皮一下的邙山少主宋长离。
月见微便笑了笑,抬手捏着纸鹤,嗅到了轻微的灵草汁液香气,便道:“走吧,咱们也去看看那让所有人争抢的灵草,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行在半路的时候,又有两只纸鹤依次回来,其中月十的不在这边,距离较远,月见微便又让纸鹤递了消息,告诉月十自己的方位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便不做他说。
至于影七,进来之后便又隐藏在暗处,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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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响,月见微知道他在附近便就放心了,不打算非要让他出来。
在月见微看来,人生苦短,谁喜欢什么便就去做什么最好,千万别等到小命都没了,才追悔莫及。
很快,月见微和兰渝两人,便赶到了所谓出现灵草的南山。
南山望之不算陡峭,但高耸入云,且下面的坡度缓和,上面的坡度瘆人,基本上算是直上直下了,不过,据说这些灵草都长在下面,对修士们也没什么太大妨碍。
从境天里面带出去的东西,是可以加分的,所以考生们都争先恐后地争夺灵草,漫山遍野
看起来好不热闹,有不少人都已经打起来了。
“那灵草是我先拿到的,你们休得打主意!”
“呸,有能者得之,你快速速拿来,否则我定要让你好看!“啊啊啊——杀人啦,救命啊!”
乱马交枪,一片混乱。
一个身影从空中跌落,砰的一声砸在了月见微身前,吓得月见微险些一跳。
他看着这躺在地上打滚呻吟的考生,满脸惊恐地说道:“不过是灵草罢了,何至于此?”
“还不是因为灵草稀少,考生众多,分赃不均所致?”一个眉清目秀看起来很是可亲的青年男子站在旁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摇了摇头,道:“玄门弟子,闹成这样,真是人心不古,着实难看,惹人生笑。”
月见微觉得这话说的没毛病,便也点点头,深有同感,道:“玄门弟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道行么?不,是体面,是排场!”
“不错,正是如此!”青年和月见微一拍即合,两人相视一眼,倒觉得这是个面善之人。
“在下凌轩。”
“在下月见微。”
两人互道姓名,又是相视一笑,齐齐看着那些打架斗殴的考生们,颇有中置身事外道貌岸
然的感觉。
兰渝抽了抽嘴角,道:“你们二人,当真不打算争抢些灵草吗?”
凌轩道:“此处的灵草,名为百岁兰,百年一开花,一次开一日,数量稀少,绕是专门培植灵草的药师,都不常种出来。也算我们运气,竟是刚巧碰上了百岁兰开花的日子,不过,僧多粥少,还是不抢为妙。”
兰渝眼眸一亮,道:“竟然是百岁兰。这种灵草,炼制出来的丹药能够延年益寿,纵然是寿元将尽的人,也可以延长至少百岁年月,的确是难得的罕见宝贝,倒是值得一争。”
凌轩道:“那些个宗门弟子和世家队伍,已经将百岁兰抢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应当捡不到什么了,倒是再往上走,应该还会有一些。”
隐隐约约,可听到风中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妖兽嚎叫声,衬着这夕阳斜照,晚风习习,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凄凉孤瑟,心生退意。
兰渝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再往上走,便是未知之地了,我初来乍到之时,听几位有内门弟子朋友的考生说,这南山上峰,凶兽不知其数,妖魔鬼怪横行,纵然连玄阶六重的弟子,都不敢轻易涉足,只怕是万分凶险,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兰渝性子稳,罕少会涉足危险之处,让他带着月见微上山涉险,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不过,倒是有不少考生没拿到百岁兰,又觉得高峰之中必然有比百岁兰更加珍贵的奇珍异宝存在,便鼓起勇气,或者三两结伴,或者备好法器,顺着山道朝着高峰走去。
月见微本想着寻不到百岁兰就算了,不料,才刚准备离开,便听到有人叫起他的名字来一
“月小友,莫走莫走,等等我呀!”
听着声音,月见微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只见一个胡子扎拉看起来颇为沧桑穿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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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的中年大汉,匆匆忙忙从山中跑了下来,手中还举着几株百岁兰草。
所谓财不外露,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地显摆自己的灵草,顿时吸来了数双眼睛。
“他手中还有百岁兰!”
“嗬!居然不只一株,他只有一个人,大家快去抢啊!”
宋长离从山中跑到月见微身边的这条路,显得尤为漫长。
才跑了一半,就被数道刀光剑影给拦住了去路,那些争抢百岁兰已经抢红了眼睛的考生,齐齐朝着宋长离杀了过去,那赤红着眼睛的模样,大有不抢到手誓不罢休的气势。
“妈呀!你们追着我打做什么?”
宋长离吓了一跳,眼看着一道剑光已经行至眼前,便马上一弯身子躲了过去,又有几人朝他砍了过来,宋长离忍无可忍,手中不知从何处弄出了几张符箓,朝着周围分别扔去,只听得“簌簌簌簌”地几破空响声,五个冲在最前面的考生,顿时脸上贴符东倒西歪地趴在了地上。
其他考生见状,倒是迟疑了一瞬,宋长离未免迟则生变,又继续一点都不含糊地嗖嗖嗖嗖连续扔出去了十来张符箓,周围顿时趴下了一大片。
其他还想着打宋长离主意的人,也终于意识到此人能以一人之力弄来了这么多灵草,必然是不好招惹的,便就权衡利弊之后,纷纷退去,不敢再轻举妄动。
兰渝已经看呆了,望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宋长离,喃喃说道:“这人的符箓之术,好生厉害啊,这种定神咒符,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月见微轻咳了一声,只觉得没眼看。
倒不是这定神咒符真的那般顶天厉害,而是宋长离这位邙山少主、百年难得一遇的符道天才,来这种考试之中碾压诸位修为绝不如他的考生们,让人知道了简直要成为宋长离的黑历史
强不凌弱,乃是五家十二派明面上共同遵循的不成文规定,虽说执行起来实际如何有待商
榷,但宋长离这种碾压式地凌弱,绝对让人觉得贻笑大≈_
口作者闲话:感谢偏爱墨沧澜小天使的香蕉(_3_)3r&10084;&12316;
220虐杀妖兽【二更】
偏偏宋长离顶着这么一张脸,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名声,欺负起小辈来,简直称得上是如鱼得水,信手拈来,熟练的不行。
宋长离一路小跑到月见微身前,将那几株百岁兰草拿出来在月见微面前晃了几下,卖弄一番,颇为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哥哥我是不是还蛮厉害的,统共也就二十几株,光我自己,就独占五株。”
月见微心中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竟是没做雁过拔毛的事情,我还当你要独占二十几株才行呢!”
“好说好说。”宋长离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若不是因为哥哥我心地良善,想着自己用不了那么多,留给旁人一些指头缝里面剩下的也无妨,自然全都要收入囊中,不过嘛,我还不想太过张扬突出,免得被人认出了身份。”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一句才是正经。
想来邙山少主也并非真的脸皮厚实上天之辈,还是知道自己的行径,颇有些不雅,想要些颜面的。
兰渝盯着那几株百岁兰,颇为羡慕。
宋长离便将几株百岁兰悉数怼到了兰渝面前,颇为大方地说道:“鲜花赠美人,这些灵草,便送给兰公子了。”
兰渝乃是个真真君子端方之人,何曾被人如此当面调戏,顿时便有些面红耳赤,却又不舍得拒绝这些灵草,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你能不能别见一个爱一个?你那世子殿下最近可是打击了你,所以让你一蹶不振,准备转投旁人怀抱?”月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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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丝毫不留情面,一把将那五株珍贵的百岁兰悉数抓过来,毫不客气地塞到了兰渝手中,道:“兰渝师兄,乃是个良人,你离他远些。”
宋长离噎了一下,嘟囔道:“拿我的东西,还要教训我,这就算了,竟是要戳我痛处,当真过分。”
他追了顾轻尘许久,搞得顾轻尘焦头烂额心糟不已,前些日子险些在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宋长离便顿时深感痛心,觉得那人着实心如冷铁,比墨沧澜这么个心思难以捉摸的家伙还要难搞定,只当是自己再也无望,便伤心之下,来到了归元神宗,准备还是跟着靠谱的老友,一同前去南陵郡养伤更好。
没想到,月见微居然还戳他。
月见微只看着这胡子扎拉满脸风霜的男人,露出了哀戚之色,顿时一个寒战打了出来,连忙说道:“你还是先恢复原本模样,再做出这副表情来吧,不然,我看不习惯,你瞅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长离:“……”
毫无同情心的小混蛋!
亏得他还好生惦记着他,采摘了百岁兰给他使。
好在宋长离也不是个小心眼的,并不往心里去,道:“此次考核,你们可有什么打算?”虽然规则很简单,就是让所有考生们在这通灵境天里面活上个二十来天,具体的并未多说什么,但实则,暗藏玄机。
比如,那些分数的加加减减,谁来判定,给分和扣分之间的界限和原则,又是什么,判定起来是非对错,可否公平,那些个灵草和妖兽妖丹,虽说是能够加分,但是,何种的妖丹才能够加分,又能加多少分,倒都是个问题。
月见微倒是没什么太多想法,虽然墨沧澜提前知道考核规则,却并未透露半点风声给他,但月见微就是有那个决心,自己肯定能名正言顺地考入墨沧澜那第十三峰门下,与他又有更亲密的一层关系。
月见微便洋洋洒洒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就好,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该管的也绝不姑息,随心而为,不出纰漏,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宋长离道:“说了这么多,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兰公子有什么打算?”宋长离又将问题抛给了兰渝。
兰渝比月见微踏实谨慎,自然有所考虑,便道:“采摘些灵草,捉些妖兽,许是能凑齐炼制丹药的材料,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是可修炼一番。”
宋长离马上眼睛一亮,道:“听听,你听听兰公子所说,再听听你所言,高下立现啊!”月见微抽了下嘴角,道:“你又是如何打算?”
宋长离很是自在潇洒,道:“我?你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走去哪里,我就走去哪里,如此便够了。”
眼看着南山此处的灵草已经不见了,众位考生都已经纷纷离去,寻找别的机会,月见微等人也不打算上峰,便寻了个方向,朝着东南方走去。
这方向也不算是随手一指弄来的,而是宋长离扔出去了一张能够探灵的符箓,让这符箓寻了个灵气最为浓郁的方向,引着他们过去的。
宋长离的修为,着实不俗,符箓一道几乎被他融会贯通,各种模样功效的符纸,简直信手拈来,毫不为难,这样的人,在符道上哪里是百年难遇,简直是万年不遇了。
月见微只觉得,宋长离的符道手法,能称得上是惊艳。
只是,外界对宋长离的评价虽高,却也万万比不得千机阁乌夜天、聆音阁箫妄言、杏花谷莫无心这三人的,许是因为这位邙山少主素来不重名声,只喜欢四野八荒乱跑,也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就连易容也不挑个美的模样,说白了就是太接地气,少了神秘感。
但月见微从这短短几次接触来看,宋长离的手段,绝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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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也难怪,上辈子以清冷出尘闻名于世的北帝王世子顾轻尘,竟是被这么个赖皮又不讲规矩的人给勾了心。
这辈子尚未可知,但不出什么天大的岔子,只怕是顾世子还要沦陷一回。
月见微这么想着,便已经走出了百里远。
通灵境天范围极大,大便有大的好处,那就是纵然近千名考生一起进来,也像是小鱼仔洒进了大河之中,轻易见不到彼此,除了那南山一带被人爆出了百岁兰草,引得众位考生纷纷赶去,所以凑成一团之外,这一路上,月见微竟是连个考生的头发丝儿都不曾见到。
天色已晚,乌夜肃肃。
月见微本就漫无目的地在走,此时更是腿脚都不想动弹了,刚想说咱们今晚上不如就在此处歇息,便听到了一声惊破天的哀嚎尖叫声,这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倒像是一只妖兽发出的。
月见微脸色一凛,和宋长离对视一眼,齐声道:“过去看看。”
兰渝也露出了几分惊愕之色,但他毕竟是仙门出身,见过不少场面,很快便镇定下来,随着他们一起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呸!这妖兽简直不知死活,居然敢晈我,如今被我制住,定要让它不得好死!”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一脚踹在了那已经被缚妖绳牢牢束缚住四肢的母兽,脸上露出了凶恶之色,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道:“你们几个,给本少爷把它的四肢砍了,舌头挖了,脑袋上的耳朵和角也砍了,再将它剖腹取丹,慢慢熬死!”
旁边的几位少年,看起来年龄都不大,却一个个眼睛里面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看着那哀嚎沉吟垂死的妖兽,非但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还想看看它绝望挣扎浑身浴血的模样。
“好,咱们一起动手,这妖兽竟是敢伤了少爷,必要让它,不得好死!”
“杀了它,杀了它!”
“我看它肚子似是有些微鼓,不知是否怀了崽子,要不然,咱们先将它的腹部,剖开看看
吧。”
“你这么一说,似乎是如此。”
少年们好奇心起,一个个摩拳擦掌地拿着刀子便要去剖这妖兽的腹部,妖兽似是能听得懂人话,一双充满绝望惊恐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泪花子,已经失了舌头的妖兽,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似是在哀求。
然而这些少年,却毫无怜悯之心,竟是一边笑着一边拿刀子去剖那腹部。
倒是那最初那锦衣华服的少年,却是皱起了眉头,觉得祸不殃及腹中崽子,刚准备开口,却被人呵斥了一声——
“这妖兽伤人,也是出于本性罢了,它既已经被我们擒获,不必过于折磨,你们难道忘了,出门之前,家主是如何说的了?”
那锦衣华服的少年看了他一眼,脸色蓦然一沉,道:“你竟是还敢提起我大哥,若非你怂恿他,非要让我们改修他道,我何至于离家万里,来这里参加什么考核比试?你们莫要理会佘灵玉这个惯会拍马屁的家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佘灵玉不认可地皱着眉头,盯着那少年,道:“无暇,你纵然心中不悦,也不必拿这妖兽作筏子,它到底可怜。”
佘无暇哼了一声,道:“你炼制了那么多尸妖,倒是不说可怜了。”
“啊呀,是真的有个小崽子呀!”佘灵玉和佘无暇尚在争执,便不知是谁剖开了那妖兽的腹,惊叫起来:“还没成型,我就说怎地肚子那么小。”
说着,便又将那小崽子给用剑尖儿挑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冷喝传来,只见一红衣少年,从林间飞掠而出,手持一把长弓,拉弓展臂,数道肉眼看不到的风箭簌簌传来,“嘭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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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过后,那些弟子已经被风箭给挑得摔翻在地,各个都四脚朝天模样甚是狼狈。
“哎哟!”
“摔死我啦!什么人竟敢出手伤人!”
月见微赶来地慢了一步,就看到如此景象,顿时气得血都要冲上脑袋,一双眼睛冷冷扫过这群少年,恨不得将他们给一个个拍死。
妖兽与人,本就种族不同,立场不同,强者为尊,弱者灭亡,这是天道规则,月见微并没什么太大的意见。
但是,虐杀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生灵,若是被杀,若无什么深仇大恨,不如直接一刀给个痛快也就罢了,可慢慢蹉跎,如此折磨,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苦大仇深?
月见微最见不得这种糟践妖兽的事情,他不爱管闲事,但这不算是闲事。
月光姣姣之下,只见红衣少年一手捏着凤骨弓,弓臂的一端指着那已经躺在地上正欲起身的华服少年的咽喉,琥珀色的眸子冷若冰霜,声音带了几分清甜粘腻,道:“你现在,可是已
经被我给缚住啦,我看你这人,长得不大和我心意,我现在可是很想将你的眼睛挖出来,灵核剖出来,再千刀万剐,片片处死呢!”
他看着那少年惊恐的眼神,还笑嘻嘻地加了一句:“你说,好不好呀?”
□作者闲话:感谢橘子红了115小天使的两只黄瓜,感谢苏萌萌小天使的香蕉,
3_)3r&10084;&12316;~
221佘氏余孽【一更】
留影璧上,这一幕清晰地传入了在场诸人眼中。
上百块留影璧,已经将整个通灵境天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给传递出来,诸位峰主们倒是见了不少相互寻衅明争暗斗的场面,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为了个妖兽出面的。
而且,端看月见微那样子,虽面容含笑,容颜比月色更加皎然生辉,但那模样,那举动,分明就是想要杀了这少年。
然而归元神宗有严苛的规矩,其中一条最为严重的,便是不得在宗门地界杀戮同门。月见微若是当真动手,那他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宗门了。
于是,下一秒钟,只见一道金红色的鞭子横空而出,“啪”地一下子便将那满目恐慌的少年给抽飞出去。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有人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叫道:“我看他们这衣服,倒像是萧山佘家的,怎地今年萧山佘家也来凑热闹了?”
一位峰主眼尖,认出了那衣服上暗藏的御鬼纹。
“什么,萧山佘家?竟然是萧山佘家!”
墨沧澜抬眸仔细辨认那衣服上的纹落,的确和寻常的花纹不同,上面都是些扭曲的细长鬼
纹。
这些鬼纹,乃是萧山佘家的标志性法纹,看来的确是佘家无疑了。
萧山佘家倒是罕少在外走动,他们祖上是靠着赶尸驭鬼发家的,没少利用尸体做些什么。只是三千年前,鬼门大开,人间妖魔鬼怪横行霸道,危害苍生,这萧山佘家自然就被捧了出来
佘家当时没少做杀鬼赶尸的事情,又在那尸体被鬼魅附身的时候,将尸体驱赶到乱脏坟地,再和其他宗门世家,一把火将尸体连同鬼魂给一起烧了,也算是损失惨痛,付出不少。
奈何,狡兔死,走狗烹,待到鬼门重新关闭,魔修退却,人间重归于一片锦绣祥和之时,佘家就开始被人所嫌弃了。
谁愿意解除那些成日和尸体为伍的修士相行相伴称兄道弟?那场封鬼门、屠走尸的大战过后,萧山佘家便开始被人嫌弃了,又有人细细数来在大战之中,佘家犯下的各种罪行——
比如,将活生生的人炼化成僵尸,为己所用,实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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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悖德逆伦。
再比如,当年的佘家家主佘音,修炼到最后,竟是将自己给活生生修炼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不分好歹,没得喜怒哀乐,竟是将在大战之中立了大功的绛州冯家,给险些灭门,若不是放走了几个小的,只怕是这世上,如今已经没有绛州冯氏了。
整个苍茫大陆玄门,悉数哗然一片,在终于抵抗住了鬼族入侵之后,却是又将矛头调转到了同盟身上。
杀佘尸,除邪佞,五家十二派浩浩荡荡地又开始了一场讨伐。
萧山佘家最终以退守萧山、交出佘音、赔了冯家数不尽的法宝钱财,作为终结。
事后,佘家再也不曾出现在人前,近乎三千年,都无人见过萧山佘家人。
而萧山此处,也正是因为处于鬼门封印之地,阴气森森,灵气稀薄,从而鲜少有人涉足。没想到,如今在归元神宗的考核之中,竟是遇到了佘家人。
“谁人竟是将萧山佘家的余孽放入考核之中?”一位峰主露出了厌恶之色,道:“难道筛选的时候,就不看看来历么?怎样的人,都要收?”
鹤雪衣扫了他一眼,颇为公正地一板一眼道:“所谓有教无类,世家之错,如何能套在家族弟子头上?归元神宗收徒,端看品性如何,修为如何,天赋如何,从不看身价背景。”
鹤雪衣乃是人间界的大儒,品行如兰,对待这些小辈尤其心软,虽也看不上萧山佘家这几位弟子的所作所为,但听旁人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一杆子拍死,也觉得不得耳。
那峰主冷笑一声,道:“余孽的子嗣,仍是余孽,当年逐鬼灭煞一战后,五家十二派本已经留了他们一丝余地,却没想到,还有人敢出来作祟,你端看那小子虐杀妖兽所作所为,便知道不是好货。”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萧山佘氏的后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这类人,要不得,万万要不得!”
“我们归元神宗,万不可让他们萧山佘家的小辈进来,否则,我们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指责
众位宗主大部分都不同意接受那几人进来,甚至打算直接判定为不合格,理由自然不可能是光明正大地以萧山佘氏不可入宗,而是直以虐杀妖兽过于残忍为由。
只是,查下来之后,竟是发现那几位萧山佘氏的考生,竟是报了这第十三峰!
义愤填膺地几位峰主:“……”
孤渊宗主本已经兴趣缺缺,从头至尾不曾发表看法,此时却是来了兴趣,问道:“墨峰主,你有什么看法?可是要直接拒了这几人?”
墨沧澜看着留影壁上那月见微将那小子揍了一顿的画面,淡淡说道:“不好单凭一件事决断,需得再继续观察。”
鹤雪衣颇为认可,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是见到一颗长歪了的树苗,自然是要先想方
设法给它弄正了,好生生长,修枝剪叶,怎可直接连根拔除,这样岂不是本末倒置。”
“说的倒是轻巧的很。”第八峰峰主冷笑了一声,道:“当年冯家人的尸骨虽说已经寒透了,但前车之鉴尚存,萧山佘氏本身修炼的道法就颇有问题,古怪邪气,若是再入了宗门修行,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萧山佘氏被众家排斥打压,这些年来,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也不敢出门历练,不管是丹药还是法器方面,都因着封闭而有所缺失,基本上已经自生自灭。
若是收了他们的人,进入归元神宗,便意味着外界的所有资源,都向他们打开。
如此一来,便有可能让萧山佘氏趁机为家族牟利,后果不堪设想。
墨沧澜却看了那峰主一眼,道:“名门正派,依然会出败类渣滓,不可一概而论。”
那峰主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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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妇人之仁。”
暮云长道:“是留是走,与你第八峰无关,何必多言?”
第八峰峰主噎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却是南宫鸣心里不忿儿,旁人说话,暮云长插什么嘴,难不成是觉得墨沧澜长得好看,也被他折服不成?
通灵境天之中,月见微已经将那佘家小辈打得叽哇乱叫,满地打滚,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月见微不要再动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哇啊啊啊……你别打了,快要把我给打死了!”那佘氏后生是个怂的,虽说之前对待妖兽极为残忍,有种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姿态,然而此时此刻,却被月见微的鞭子给抽得哇哇大哭,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宋长离眼看着这小子被抽得快要翻白眼,便上前拦了一把,道:“算了,差不多就行了,我看你就算把他抽死,也无济于事,反正那妖兽已经是不行了。”
月见微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但他口头上却是颇为凌厉,凶神恶煞地瞪着满身衣裳都被抽破了的少年,道:“本打算直接将你抽上个千八百鞭,再挖了眼睛割了舌头碎了骨头,但念在小爷本月不宜杀生的份儿上,暂且饶过你,如有再犯,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月见微容貌近妖,一袭红衣似血再捏着根细长鞭子抽人的模样,着实像极了恶鬼,顿时吓得那少年痛哭流涕,连声哀嚎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如有再犯,我就剁了自己的手,一头撞死在树上!”
眼看着自家少爷如此做派,其他佘氏弟子自然面色如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纷纷在月见微的扫视之下,连连点头。
月见微的气顺了些,走过去,看着那苟延残喘甚是可怜的妖兽,抽出那鞭子,横扫过去“啪”地一声便结束了它的性命。
佘氏少年见状,顿时吓得险些抽了过去,更是在心中肯定了月见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月见微并未要这妖兽的妖丹,毕竟这种低等级的妖兽,妖丹对于他而言本就没什么用,再加上看到这妖兽惨不忍睹横死的模样,更是于心不忍,便开口说道:“你们几个,现在便徒手刨个坑,将这妖兽好生埋了。”
佘氏少年连连点头,吩咐道:“你们没听到吗?还不快去刨坑?!”
月见微眼眸一眯,道:“我要你动手。”
佘氏少年见他面色不悦,不敢造次,也顾不得自己遍体鳞伤,马上撸起袖子便准备刨坑去
兰渝面露不忍,叹了口气,道:“造孽啊。”
宋长离道:“可不是么,杀了也就罢了,怎地就不能给个痛快呢。”
月见微却总觉得这些少年方才折磨妖兽的手法,似是有些似曾相识,前世在哪里见过,但他又记忆不佳,隐隐约约记不清楚。
月见微站在一棵古榕树旁,捏着下巴盯着那些人沉思,片刻之后,他走过去,从后面踹了那为首少年一脚,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双手撑了下地,打了个哆嗦,想也不想便道:“我叫佘无暇。”
“……”月见微瞳孔骤然一缩。
他虽从未听说过佘无暇这个名字,但是,佘这个姓氏,倒是如雷贯耳,被少年说出口的瞬间,便让他想起了这手法为何相似、自己又是在何处见过。
这几个少年,竟是萧山佘氏的后辈!
萧山位处何处?便是南陵郡外三百里,山高林深,常年云雾缭绕,瘴气沸腾,有进无出。传言萧山早已成了鬼山,那里面灵气断绝,生气逸散,鬼气冲天,除了常年不见人的佘家之外,多年来再无旁人进入萧山,是以无人轻易会提及这么个家族。
然而,月见微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在他与墨沧澜一起去秘境中寻找灵药的时候,萧山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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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竟是重新出世了——
这一出世,便是如同风卷残云、雷霆万钧、欺山倒海,先是用邪术屠灭了萧山附近的数个村落城镇,紧接着便朝着西南腹地入侵,以驭鬼控尸之术感染了一座有一座城池。
萧山佘氏所到之处,行尸遍地,草木不生,尸毒甚至蔓延到了灵草和妖兽身上,重灾区尤以冯家所在的绛州为甚,已经夸张到但凡活人踏入绛州境内,便会吸入尸毒之气,难以化解,且绛州怨气沸腾,百鬼横行,长街上连个活人都看不到,家家不分白日黑夜地闭门不出,许多人竟是被活生生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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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灭门【二更】
没饿死的那些,也被厉鬼剖了腹部,挖了心吞了灵核,再化作厉鬼去杀其他活人,周而复始,唯再无活口才算作罢。
最终,佘氏孽行惹得五家十二派联手,邙山少主宋长离和北帝王世子顾轻尘,携手杏花谷三位隐世不出的丹师,又是化怨镇压又是符箓封印又是丹药解毒,搞了整整四十九日,才终于将绛州的怨气化解开来。
月见微只是听说罢了,并未参与那场屠佘之战,他那时候紧着追逐墨沧澜的步调,与他一起寻找万骨枯的解毒灵物,哪里有心思去管旁人的事情,就是后来途径那绛州的时候,看到此处草木凋敝,死气沉沉,又看到封城度化的大阵和四周藏匿的符箓,再寻人问过之后,才知年前绛州竟是发生了如此震撼的事情。
月见微也禁不住唏嘘,距离萧山佘家对着绛州动手,也才不过几年而已,此地虽然已经被数位大能齐手镇魂化煞,然而残留的那些怨念和血气,却非人力所能及的。
单是从此地那阴风阵阵鬼泣森然落木萧萧就连泥土之中都浸染着血水的情况来看,不难推测出当时佘家余孽动手之时,有多令人发指。
月见微最终也不曾和萧山佘氏打过交道,但因着佘氏的所作所为,他想不知道这一家子也
难。
犹然记得,当时他跟在墨沧澜身后,望着这空荡荡的落魄长街,步步走过绛州城曾经最繁华的东市,两人一句话也不曾多说。
走过那被屠杀满门的冯家大门口,墨沧澜静默了许久,才淡淡说道:“那时候五家十二派围剿萧山佘氏,本已经请了白雪境,奈何我爹分身乏术,自顾不暇,云泽又修为不足以参加这场围剿,我这幅模样,自是更没什么资格。绛州之祸,到头来,唯有墨家无人出面,我心中有愧。”
月见微听得心疼,道:“绛州之事,非你所愿,沧澜哥哥何必再多虑?待到你身体恢复如常,自然能够见到不平事,便能拔刀相助,不差这一次两次。”
“佘无暇,你是萧山佘氏。”月见微一句道破佘无暇这群人的身份,望着他,道:“佘家素来不与外界相通,此次怎地想着来归元神宗参考了?”
佘无暇听他提起萧山佘氏,又是问出这种问题,便身子一僵,道:“有哪一条,规定我佘家不能参加归元神宗的考试?我们在萧山呆的久了,想要出来走走看看,又有什么问题?”月见微看了眼那死不瞑目已经被埋了一半的妖兽,心中便有些明了他们方才所作所为,寓意为何。
说起来,但凡控尸的道法,都要利用尸体之中残留的戾气和死气才能让炼制出来的尸傀拥有杀力,而越是生前遭受过折磨而死的尸体,残留的戾气就会越重,是以佘氏传承的道法中,许是虐杀乃是寻常之事,就像是人要吃肉一样,没什么大逆不道的。
只是,寻常人看来就过于残忍了。
月见微扫了眼脸色发白的佘无暇,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日后莫要让我再见到你们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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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妖兽。”
佘无暇被噎了一下,瞪了月见微片刻,便又撅着屁股回头去埋那妖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月见微的话,听在心中。
不久之后,妖兽埋好了,月见微检查过后,便还算勉强满意地说道:“还算差不多,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走吧。”
佘无暇恨不得离月见微八丈远,得了许可,也顾不得天色阴沉,不见丝毫亮光,便带着几位同来的弟子,飞奔而出,那样子像是逃命一般。
宋长离摇了摇头,道:“佘家的这些修炼法子,虽说并未被正道玄门明着说什么,实际上,哪里还有玄门之人将他们当成正常人来看?”
兰渝皱了皱眉头,道:“我倒是听说过萧山佘氏一些秘闻,据说,他们因着长年累月和阴尸打交道,以至于全身上下都缠绕着尸气,且随着年岁增长,修为提升,体内的尸气就会越来越重,到了最后,便会连自己都尸化了。”
“难怪受人诟病,手段着实不能入眼。”宋长离摇了摇头。
世人皆爱风花雪月,有几个喜欢和血腥死尸为伍的?更何况,那些个手段也着实不够温和,甚至称得上是血腥暴力。
月见微见识广博,什么东西没看过,自然知道这世上还有萧山佘氏的道法更加残忍无情的道法,且比比皆是。
旁人的道法,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要不是十恶不赦危害世人的,月见微都没什么开口的资格,他总不可能到别人面前,然后说,你这道法我看不上,你还是别要炼了吧?
是以,他最后也只说下次莫要让他看到便罢。
月见微只是想不透,佘氏出山,寓意为何,他们和绛州冯家,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竟是要做到先是将冯家灭门,之后蛰伏三千年,还要再冒着家族覆灭的危险,将冯家进行第二次灭
门。
以及,萧山佘氏这几个小辈来参加归元神宗的考试,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来的。
月见微等人在原地寻了个隐蔽的位置,暂做歇息,月见微直接化作妖兽模样,溜到了树上寻个粗壮的树枝当床,颇为悠然地躺了下来。
宋长离也掀开下摆跳了上来,坐在月见微身边。
宋长离道:“此次墨沧澜被选为第十三峰峰主,前往南陵郡,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月见微扫了宋长离一眼,道:“肯定是有问题,但谁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
宋长离说:“萧山便在南陵郡附近,南陵郡向来排外,寒家更是南陵郡的地头蛇,那处以
血缘为纽带的家族势力,完全压制了所有宗门势力,贸然前往南陵郡,必然要拜寒家这山头。”
月见微抖了抖脑袋上的毛,道:“寒家的山头,势必是要拜的,而且早就已经拜过了,我听大哥说,第十三峰设在南陵郡,本就是寒家出面恳请的,具体原因,尚未可知。”
“若是如此,那就更要小心谨慎了。”宋长离脑子转的飞快,道:“无辜献殷勤,必是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需得宗门出手了,可寒家素来自成一体,族中人人修为不俗,又有何等大事,非要借助归元神宗势力?”
月见微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但答案是无果。
墨沧澜偶尔提起过寒无双,亦是透露出那些宗门的峰主怀疑他与寒无双有所牵连,还极有可能是前世之因,今世之果,这让月见微一旦想起,便觉得有些忐忑难安。
月见微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尚未知晓,只能等我们到了那边,见过寒家人,再做决断
另一处,几个佘家少年奔逃到一片无人之地,正一个个都气呼呼地聚在一起,骂着月见微三人。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本少爷杀那妖兽,关他什么屁事,居然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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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鞭子抽我!”佘无暇满脸愤恨,捏着拳头道:“若非我大哥交代,决不可在人前暴露我佘家的道法,看我不招来死尸,将那个长得妖里妖气的家伙给撕成碎片!”
“没错,都是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的家伙多管闲事,竟是还看不起咱们家的道法,来日,总有机会让他见识一下厉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佘灵玉——那位唯一一个企图阻止众人虐杀妖兽的少年,迟疑了一下,说道:“临行之前,师父说了日后都不准再用家族的道法,需得修行正道……此处不比佘山,看那少年的反应,似是并不喜欢佘家,大家还是小心为上吧。”
“佘灵玉,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到底是谁家的人!?”佘无暇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瞪着佘灵玉,道:“别以为你是我大哥的得意弟子,我就不敢揍你了,本少爷话就放在这里了,佘家的道法,传承数千年,绝不可能到我这处断绝!”
佘灵玉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几分焦急之色,道:“可是,师父早已千叮咛万嘱咐,在外决不可与人冲突,决不可再使用佘家道法,让你我从头开始,为佘家寻一条新的出路……”
“你给我闭嘴!你是鹦鹉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烦死了!”佘无暇满脸不耐,在旁边的树墩上踹了一脚,烦躁地说道:“你不是正儿八经的佘家人,自然不明白佘家道法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打你!”
佘灵玉:“……”
佘灵玉露出了无奈之色。
旁边弟子见他心情不悦,便纷纷安慰道:“算了少爷,莫要多理会这惯会拍马屁的家伙,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天高皇帝远,此处距离萧山,隔了万里,少爷想做什么,家主也管不得嘛。”
的确管不得了。
毕竟,如今的萧山佘家家主,正在谋划大事,哪里管得了这些远在万里之外的小事?思及此,佘无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看几分,而且有种和年龄不大相符的凝重。
他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佘灵玉,只见这人移开了视线,像是在避免与自己目光交接。
佘无暇顿时叫道:“佘灵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佘灵玉打了个寒战,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道:“什么,我不知道啊。”
佘无暇道:“你肯定知道,你一贯会讨好我大哥,他有些事情不告诉我,定然会告诉你!”
又道:“你快说出来,也省了一顿毒打!”
说起要去毒打旁人的家伙,自己却已经是满身伤痕,佘灵玉的视线落在那被鞭子抽破了衣裳露出来的鞭痕上,轻叹了口气,靠近佘无暇道:“别说这些了,师弟,你已经受伤了,还是先行让我替你疗伤吧。”
佘灵玉拿出了药裔,想要去给佘无暇上药,却被佘无暇一挥手不耐烦地打翻在地上。
“上什么药?我练的乃是佘氏化尸驭鬼术,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要你多管闲事。”
“可是……”
“别说什么可是了,你还没告诉我,方才我问你的事情。”
佘灵玉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眸子,不欲让佘无暇看清楚他眸中的神色,他大脑飞快旋转,只想着该如何编出个能将佘无暇给糊弄过去的理由,气氛一时之间,很是紧张。
突然,佘无暇的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动,像是有什么牵引似的,左手的第四根手指一上一下地转动着,一种微妙的感觉传入了佘无暇的神识之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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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尸妖围攻【一更】
佘无暇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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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竟是已经成了,我们快拐回去,看看那具妖兽的行尸,究竟有什么本事!”
众位弟子,表情各不相同,但大多是惊喜——
“恭喜少主,竟是连灵核内丹尚存的妖尸,都能隔空炼制成行尸,不愧为我佘氏天骄!”
“那妖兽,存的怨念煞气不够,居然也能炼成,少主果真厉害!”
佘无暇勾唇,道:“倒不是本少爷厉害,而是那只母兽,腹中尚有未成型幼崽,那幼崽的怨念颇深,再加上母兽的怨气,自然可起尸。”
佘灵玉脸色顿时变了,他猛然抓住了佘无暇的左手,看着那不停晃动的第四根手指,不可置信地叫道:“你竟是在通灵境天之中,用上了炼尸术?”
“我用便用了,又能怎样?”佘无暇露出了复杂的笑容,盯着佘灵玉道:“我萧山佘氏,自古便是用炼尸术发家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小叔不准我用,我偏要用,他要我考首峰,我偏要去考第十三峰,佘灵玉,我知道你与我小叔、与我家族长老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未曾告诉我,我奉劝你,还是提早实话实说,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佘无暇用力将佘灵玉那只抓着他的手给甩开,气势陡然一变,大手一挥,对诸位佘氏弟子道:“你们随我回去,有了这具行尸,便不必再怕那嚣张的家伙了!将你们的家伙全都亮出来,好让那小子看看,我萧山佘氏一族,究竟可否与他一战!”
诸位佘氏弟子,均是随着佘无暇原路返回,有的吹箫,有的吹笛,将自入了秘境以来炼制出的所有藏在暗处的行尸,全部都给召唤出来。
阴风阵阵,原本栖息在密林深处的禽鸟,似是被这阴气所感,纷纷发出了不详的叫声,朝着空中扑楞着翅膀飞了过去。
佘灵玉脸色阴沉地像是能拧出水来,他死死将指甲掐在手心,无声骂了一句脏话,加快脚步朝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追了过去。
月亮露出了一道惨白的色泽。
原本正舒舒服服躺在树枝上等明日太阳初升的小兽,突然睁开了眼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变成了一道竖瞳,紧接着,便一翻身灵活地站了起来,警惕地朝着四周张望。
“怎么了?”宋长离也被这动静惊醒,脸色微微一沉,坐直了身体,道:“怎地有腐尸死
气?”
月见微鼻子灵敏,自然也是嗅到了,但这味道,却像是已经腐烂了许久的尸体残留下来的腐臭味道,但方才明明还什么都没有。
月见微站在树上,眺望着四周,道:“我辨一下方向。”
林风阵阵,鸟雀惊鸣,显然有事发生。
兰渝原本靠在树干上盘膝休息,听到了树上传来的动静,也睁开了眼眸,刚揉了下眼睛,问了句“发生何事”,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宋长离布在周围的符箓结界,竟是被一只妖兽给撞破了,兰渝满目都被那朝他张牙舞爪扑来的东西给填满了!
“噗——”
一道破空之声传来,风箭直直穿过这行尸的头颅,大力将它带飞出去。
红衣少年落在了满目震惊的兰渝身前,目色阴沉,盯着那在地上打了个滚、饶是脑袋被打穿也仍然灵活如初的妖兽行尸,咬着牙根道:“那群不要命的小崽子,简直作死!”
他千算万算,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那几个看起来就没囊气的小崽子给阴了一把,这具行尸,定是在他们的计算之中,纵然埋下,到了一定时间,仍是会再次起尸,成为杀人利器。
月见微对这东西也有些了解,行尸杀人,一靠直觉,二靠控制,若无控制,便会循着生气灵气浓郁的方向,专杀生灵。
若非宋长离之前便布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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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挡了那悄无声息的尸妖一下子,只怕是兰渝此时已经被那尸妖得手。
只见那尸妖开膛破肚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从外观来看,除了一双眼眸变成纯白色之外,倒也看不出与生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倒也有一些,便是它头上坐着一团黑糊糊的影子,偶尔会幻化出一只幼崽的模样,但很快便又会化作一团黑气,让人辨不出什么来。
宋长离也落了下来,道:“竟是连那腹中未成型的胎儿,都已经鬼化了,这下子,可不好办了。,,
世上极阴之物,其中一样便是鬼化怨煞未解的鬼灵,修为到家的赶尸人自然可控,将这鬼灵化作手中利器,大杀四方,但若是压制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月见微骂道:“那脑子只有一钱重的小子,必然没那个压制鬼灵的本事,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宋长离盯着那跃跃欲试想要再次攻击他们的尸妖,道:“谁知道呢?”
尸妖虽然生前受到的折磨,比不得佘家炼制的其他行尸,但是因着腹中有胎儿,阴鸷的要命,完全达到了起尸的标准,所以这尸妖完全成了杀器。
妖兽生前的修为并不算高,应当只能算是稀疏平常,但是死了之后,靠的就不是体内的灵气和妖丹,而是体内聚集的怨气和死气,怨气越重,就会越厉害,此时这尸妖还加上一个小崽
在的怨气,一时间竟是让月见微和宋长离联手都控制不住。
几个回合下来,那尸妖虽说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但是,它已经是个死物了,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再加上脑袋上坐着的那团黑气,总是打不散也化不开,纵然被戳中了,片刻之后又会重新聚拢,可没把月见微给愁死。
月见微又是一箭逼退了那尸妖,站回到兰渝身前,对宋长离问道:“宋少主,你可会超度
符箓?”
这具尸妖,他们并不是对手,且有种越战越勇的感觉,怨气无穷尽,而灵气终有尽时,再这么消耗着拖下去,对月见微这边无益,所以,唯有将这尸体的怨气给散开了,将尸妖度化,送它去投胎往生,才能从根源上解决。
这乃是月见微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然而宋长离却露出了错愕之色,道:“度化符箓?那可是极为厉害的顶级符箓修士才能炼制出来的东西,我何曾炼制过这等高深莫测之物?月小友,恐怕欧文帮不上什么忙了。”
月见微蹙了蹙眉,又是险些被那尸妖一扑,猛然拉着兰渝躲到了树上,下一刹那,成年男人腰身粗细的树枝,竟是被一道罡风给砍掉了。
月见微无法,只能再带着兰渝落了下来。
他不会超度之法,只会杀人之法。
上辈子,他虽有机会修炼超度法诀,但他总觉得,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渡不了,这世上还有谁值得他去超度?
是以,月见微只当是没看到。
现在,却是真真后悔了。
留给月见微后悔的机会不多,因为佘无暇已经带着那群弟子,浩浩荡荡地赶着各种尸妖,行至此处。
佘无暇看着狼狈不堪的月见微,对着他露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站在下面,勾着手指引来了那只原本无差别攻击活物的尸妖,抬头望着落在另一棵树杈上的月见微,道:“你不是厉害么?怎地被一只尸体,追得狼狈鼠窜?”
月见微就知道这小子在背地里搞鬼,便问道:“你这么胡来,就不怕归元神宗不要你?萧山佘家名声本就不好,你再这么乱搞,仔细你佘家成为正道公敌!”
佘无暇脸色倏然一冷,道:“难道如今我佘家就不是公敌了吗?萧山之内多怨气,多死尸,死气沉沉,我们佘家几代人不得而出,这一点,拜谁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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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微耸耸肩膀,道:“谁知道拜谁所赐呢?反正不是拜我所赐,你做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过?”
佘无暇轻哼一声,道:“谁叫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就是要先拿你下手,你长得也算过得去,若是做成我的尸傀,想来带出去也颇有面子。”
月见微露出了一副恼怒的模样,道:“你小子,羞不羞?搞了半天,竟是惦记着小爷我的
绝世美貌,当真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将来可不得了啊,简直欠教训!”
佘无暇:“……”
宋长离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兰渝企图尝试着和佘无暇沟通,温声细语硕大:“佘小公子,若是在此控尸,着实不妥,此处乃是归元神宗的通灵境天,你家人若是让你来此考试修行,必不希望你继续炼制家族功法,你若是今日杀了人,做了孽,只怕是归元神宗,再无你佘家人的一席之地,你纵然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佘家未来考虑吧?”
佘无暇撰紧了拳头,盯着兰渝道:“为佘家未来考虑?佘家已经至此,何来未来一说?我今日宰了这家伙,归元神宗也一样无法拿我怎么样。”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根看起来像是笛子、却又比笛子长一些、孔多一些的古怪法器,放在唇边,双手按在孔上,竟是直接吹了起来。
这乐声凄凄惨惨,像是在给什么人哭丧,听在月见微耳中,极为刺耳。
其他的佘氏弟子,也都拿出了法宝,纷纷吹奏起来,他们所用的这些能发音的乐器,各不相同,但声音却是如出一辙的瘆人。
所有被炼制成行尸的妖兽,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似的,悉数从密林之中朝着月见微等人涌了过去,一时间,刀光剑影,符箓满天飞,月见微翻了个身,才躲过一只尸妖尖锐的利爪,下一刹那,就险些被另一只妖兽给咬断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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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引渡亡魂【二更】
煞气沸腾,几乎冲天,又是三更半夜之时,这些尸妖的修为达到了鼎盛时期。
宋长离连续爆破了数只妖兽的头,奈何这些头就算被爆了,也对这些尸妖的动作无任何妨害,甚至还会惹得它们更加凶悍地朝着宋长离攻击而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月见微想要抽个机会将佘无暇给擒获了,但佘无暇似是也知道保护自己,周围站了数只妖兽护着他,不给月见微留出丝毫机会。
月见微暗自骂了一句,跳到半空之中拉弓展臂,嗖嗖嗖的三道风箭朝着那些个跳起来攻击他的尸妖斩了过去,风箭包裹着细不可查却又温度极高的火焰,径直穿透了三只妖兽的头颅。
只听得“轰”地一声,那些个妖兽的全身都被烧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灰烬。
佘无暇愣了一下,看着那连尸体都不见了的尸妖,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月见微转眼之间已经杀到了他面前,突然,他背后一凉,立刻转身甩出去一鞭子,夹杂着金红色火焰的鞭子抽散了那獠牙利爪的团团阴魂,旋即这些阴魂又重新凑在了一起。
月见微也是震惊且懊恼,觉得佘氏着实作孽。
原来,那尸妖被彻底化成灰烬之后,竟是因着怨念太强,魂魄尚有许多未完成的夙愿,便就不能离开人间,前往鬼界重新投胎转世步入轮回,再加之佘家的道法,非但可控尸,还能控鬼,以至于这些鬼魂,仍是能成为佘无暇手中的利器。
当真是,物尽其用。
佘无暇从那尸体被焚毁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这怎么,会变成魂傀?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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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
然而,当佘无暇看着与尸妖魂魄打得风生水起的月见微,却又将一切抛在脑后,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别挣扎了,你那修为,魂傀面前,还不够看,这些魂傀,根本不是你这个修为等级的人,能杀的了的。”
宋长离连续凭空画了数道符箓,朝着那些魂傀身上贴去,然而,正如佘无暇所说,竟是连他的符箓,都只是能暂时压制住这些魂傀身上的怨气和杀气,但片刻之后,便又会被解开。
月见微被数只魂傀追得狼狈,满林子乱窜,恨不得将佘无暇直接拉过来宰了算了。
“怎地会是魂傀现世了。”外面,一位峰主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
南宫鸣本已经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眯上了眼睛想要歇息片刻一觉睡到天亮,却被此处这不小的动静给重新从半睡半醒之中拉回来。
定睛一看,一块留影璧上,呈现出了佘家弟子齐齐御尸、月见微等三人狼狈逃窜苦苦应对的画面,南宫鸣顿时精神起来。
鹤雪衣看得最为仔细,辨认之后,道:“这种道法,着实有些残忍刻薄了,那位月小友倒是心善得很,到现在为止,都不曾下狠手。”
南宫鸣嗤笑,看着月见微那借着树杈和地势到处蹿的画面,凉凉说道:“技不如人,哪里下得了狠手?”
鹤雪衣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月小友的火,着实厉害,连坚固化了的尸妖都能分烧成灰,更遑论这些魂魄?他到现在都不曾下狠手,十有八九,便是不愿意让这些妖兽的魂魄,烧成灰烬,连轮回都无处可去。”
身体只是元魂的承载之物罢了,说白了只是个躯壳,若是没了身体,元魂尚在,便有重返人间的可能,若是连元魂都没了,那这个人,便是彻彻底底再无回到世间的可能。
孤渊宗主早已离开,此处只留下三位长老和十三位峰主。
问卷长老斟酌了片刻,道:“墨峰主,这几位皆是报考了你第十三峰峰门,你可有什么想
法?”
墨沧澜道:“既是亡灵,那便直接牵引着去黄泉路便可,敢问长老,若考生遇到危机,我们这些外面的峰主,可否插手?”
问卷长老摸了摸下巴,道:“按道理来说,是不能插手的,通灵境天里面安插的那些个宗门弟子们,便是为了让他们及时能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来,但若是要牵引到黄泉路,只怕不是这些弟子能解决的,若是墨凤凰族有什么好法子,想要使出来,老夫是没什么意见的。”其他两位主考核长老,也纷纷颔首,道:“还请墨峰主行牵引度亡之道。”
墨沧澜手指微微一动,数只墨色的蝴蝶便朝着通灵境天飞了过去。
一眨眼,蝴蝶已经在数十里之外,哪里还有曾经翩跹起舞慢条斯理晃着翅膀的模样。
不过,通灵境天之内,已经有人出手制止了。
一道悠扬的乐音破空而来,带着极强的抚慰意思,听的人纵然狂躁的心情,也禁不住在乐声之中安定下来。
一个白衣少年一边吹着古箫,一边朝着这边走来,那些个都受到佘氏弟子指引朝着月见微三人杀去的尸妖和魂傀,竟是逐渐在这乐音的安抚之下,一个接一个地停下了动作,如同傀儡似的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悬浮在半空飘着。
佘无暇扭头看着佘灵玉,顿时勃然大怒,吼道:“佘灵玉,你又来坏我的好事!”
吹箫之人,正是佘灵玉。
佘灵玉看似温和,实则有些倔强。
佘灵玉放下了古箫,越过佘无暇,对月见微等人道:“三位,对不住了,还请你们速速离
开。”
月见微觉得这小子厉害,居然吹个小曲儿,就能将这些凶神恶煞的鬼物给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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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萧山佘灵玉。”他道。
月见微笑道:“又一个佘家人,不过,你看起来比那不知死活的小子,顺眼多了。”
“你说谁不知死活?”佘无暇道。
月见微施施然道:“谁被踩通了尾巴,我自然就是说的谁,你可当真是个天大的蠢货,这些尸妖和魂傀,本就已经阴气冲天,怨气沸腾,你以为让它们杀了我,你就能好过了吗?据我所知,但凡控尸炼魂之术,皆怕反噬,这些尸傀魂傀杀人越多,怨气和煞气就会越重。你若是能制得住他们,倒也还好,一旦这些尸傀魂傀压制过了你,你还想着能活下来吗?”
月见微不大会超度之术,却对尸傀魂傀,颇有了解。
“你们萧山佘氏,代代都是做这个的,岂不是比我懂得多?”月见微洋洋洒洒,道:“我话就放在这里了,诚如我这种修为不俗怨念极深的,你若是让这东西吞了我,下一个被反噬吞了的,就是你自己。”
佘无暇道:“你吓唬谁呢?”
月见微轻笑一声,道:“我是不是吓唬你的,你琢磨一下你家是否有人横死,不就清楚了
么?”
佘无暇:“……”
佘无暇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佘灵玉愣了一愣,倒不是因为月见微所说的这些话,他感到意外,而怡怡是因着月见微所言句句属实,乃是已经被无数佘家前辈以身示范过了。
佘家之人,但凡修炼佘家炼尸炼魂的,基本上没有一个能善终,不是被尸傀反噬,便是将自己活生生炼制成了行尸走肉。
只是,苍茫大陆对佘家道法向来排斥,三千年前到还好些,过了这三千年,谁人还能记得佘家功法的后遗症?
佘灵玉看向这年纪轻轻的少年,月色清冷之下的这张脸,倒让他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彻了
佘灵玉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月见微道:“白雪境,月见微。”
佘灵玉微一挑眉,道:“竟是墨峰主的义弟,方才着实是我们无理了。”
月见微朝着佘无暇挑了挑下巴,道:“你还行,他着实无理。”
佘无暇脸色涨红,似是想要骂人,但又碍于什么,硬生生给憋了下来,用力咬了咬下唇。月见微见佘灵玉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便对他说道:“佘灵玉,你本事还挺厉害,应当会引渡这些亡魂吧?”
佘灵玉竟是摇摇头,道:“我只能控住,佘家道法里面,只有杀和控,没有引渡。”
“……”月见微道:“那你们遇到不听话的,有该怎么做?”
佘灵玉道:“直接让其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死透彻了。”
月见微:“……”
想骂人。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忽而视野之中,多了数只在月光下翩跹飞舞的蝴蝶,这些蝴蝶,各个都是纯粹的墨色,像是精灵一般。
月见微眼眸一亮,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些来自黄泉水旁的亡灵之蝶,寻常人并不能看到,墨沧澜却是让他看了个真切,便是在暗示月见微,他就在外面观察着他、保护着他。
彼岸蝶落下了翅膀上的鳞粉,在前方牵引出了一条稀稀疏疏朝着远处延伸的线,那些个魂傀,竟像是得了什么指引似的,顺着这些彼岸蝶的痕迹,忽上忽下地慢慢朝着前面飞去。佘家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禁不住都瞪大了眼睛。
“你们快看,这些魂傀,竟是自己动了跑了!”
“它们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跑的,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
“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分明这些魂傀,在被佘灵玉禁锢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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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它们,但是,我又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暗中动作。”
弟子们纷纷表示不不解,唯有月见微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会说,只是望着那些牵引着亡灵前往鬼界的彼岸蝶,露出了一抹微笑。
墨沧澜果然有办法将这些魂傀给引走,只是,月见微倒是没想过,这些彼岸蝶,竟是还有这种本事。
佘灵玉几乎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不受自己控制、朝着林子深处飞去的魂傀,直到这些魂傀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回过神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修炼佘家功法多年,还从未见过,能够从控尸者手中,轻易将魂傀给弄走的。”
佘无暇也回过神来,朝着四周猛然看去,道:“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你快给我出来,别缩头缩脑,偷偷摸摸的!”
月见微却是乐了,说:“人家能破了你的招数,便说明比你厉害多了,你何必自取其辱呢,等他真的跑出来,说不定会揍你一顿,你还是祈祷着那人不在附近吧。”
佘无暇瞪了月见微一眼,道:“若不在此处,又如何隔空就能弄走我的魂傀?”
月见微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一个常年生活在萧山的小子,如同井底之蛙,哪里知道这些厉害的道法?”
“你——!”佘无暇气恼,却被佘灵玉给按住了。
佘灵玉道:“你说的是,我们的确宛若井底之蛙,对外面的世界,不大了解,佘家向来有在外游走之心,希望这次,能够得偿所愿,顺利进入第十三峰。”
“好说好说——不等等,你说什么?”月见微顿时瞪大了眼睛,道:“你方才说,要入第十三峰?”
佘无暇也没少听说月见微和墨沧澜之间的风流韵事,虽然真假不知,但这小子是墨沧澜的义弟一事,总不会是假的。
是以,在他知道月见微身份之后,便对他客气了不少。
毕竟,要去人家大哥的山头当弟子,总不能得罪了月见微。
佘无暇瞅了月见微一眼,怂了一会儿,然后咳嗽一声,硬着头皮道:“怎么了?我们难道去不得第十三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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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托孤【一更】
月见微心里自然不愿意他们去,第十三峰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今又加上萧山佘氏,也不知道,到时候第十三峰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是不知道上辈子佘家的结局和做了什么事情也就罢了,然而此时此刻,月见微分明是清楚佘氏没过几年就会搞些事情,哪里还愿意让佘氏弟子再与墨沧澜牵扯上什么。
月见微黑了脸,道:“你们也真是想不开,第十三峰有什么好的,连个打扫屋子的人都没有,你们还乐得报名,我看你们修为也不差,天赋也还行,尤其是佘灵玉,你就算是要去首峰,也没什么问题。”
佘灵玉笑了笑,看起来有些腼腆,道:“我的确原本打算报考首峰,但是一来,首峰竞争力过大,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优势,二来,我家少爷铁了心的想要来第十三峰,我自然也要跟着,总不可能一个人去报考首峰。我们佘家弟子,要做什么,总是一起的。”
月见微吐槽道:“他们虐杀妖兽制作魂傀的时候,也没见你一起。”
佘灵玉正色道:“佘氏的道法,弊端不少,我们此次前来归元神宗求学,便是想要寻到破解之法,或者将原本过于阴邪的道法,加以改变,否则,我们又何必离开萧山,将自己暴露于天下人面前?”
月见微:“……”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月见微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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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心:“所以,你们更是要去首峰啊,那位首峰峰主暮云长,可是十三峰中,年龄最大、修为最高、最为博学多知的一位,你们要考第十三峰,岂是不知我那位大哥墨沧澜,虽然长了一张冠绝天下的脸,但修为着实不入眼啊。”
在留影壁上将这场面看的清清楚楚的墨沧澜,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旁边,青墨笑道:“你这位弟弟,也是有趣。”
墨沧澜暗道,看样子,月见微是不愿意让他收这些佘氏考生为弟子。
南宫鸣扫了墨沧澜一眼,道:“月见微倒是心眼不少,自己不愿意让这些佘氏考生入第十三峰,便要捧着暮峰主。”
暮云长淡淡说道:“纵然他们报考我首峰,我亦不会收他为徒。”
“为何?”鹤雪衣问道:“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佘氏弟子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怎样的道法不曾见过?”暮云长道:“只不过是,他们佘家的道法,不适合我首峰的风格罢了。”
首峰弟子,大多用剑,或者用刀,反正都是硬武器,诚如月见微那种用鞭子的,就不适合首峰的画风。
暮云长这么说,倒也颇有道理。
通灵境天之内,月见微已经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听完之后,佘无暇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萧山佘氏,还说什么归元神宗有教无类,分明就是看人下菜。”
月见微:“……”
他就是这个意思。
佘无暇眯着眼睛,盯着月见微,道:“我偏偏,就是要入你们第十三峰的大门,我看过考核细则,其中并无虐杀妖兽便要扣分一说,反而写道‘万物道法,各有所异,皆可为用’,反正,总不能因为我用了佘氏道法,就扣我的分数!”
月见微简直要被噎死,他说的,还真是没毛病。
而且墨沧澜这个人,他是再了解不过了,墨沧澜绝非是那种因为修炼功法不同,就看低了什么人的性子,且遭受过那些苦难折辱之后,墨沧澜便始终认为,道法并无高贵和下贱之分,修心为上,修道为下。
纵然佘氏三千年前做过十恶不赦之事,他也绝不会牵扯到小辈身上。
月见微深吸口气,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们,想报哪峰头,你们自是随意,只是收或者不收,全看合不合格了。”
佘灵玉松了口气,道:“多谢。”
月见微翻了个白眼,道:“谢什么谢?我又没帮你们什么忙,也不会找我大哥给你们说情,不过,我倒是提醒你们一句,我大哥不喜欢这种虐杀的邪术,你们若想要入第十三峰,还是收敛一些吧。”
若非看在彼岸蝶已经将那只横死妖兽脑袋上的小小魂傀给牵引走了,月见微非要再与他们理论一番。
佘灵玉连忙说道:“这一点,大可放心,我们出山之前,家主已经交代,我们若是考入归
元神宗,决不可再动用家族功法,我们自然要好生修炼正道功法!我们也正是奔着这个来的。”
月见微随口说道:“这还差不多。”
但说完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一抹诡异,有什么念头,在识海中一闪而过。
那些个尸妖已经受到控制,各个垂着脑袋,像是木偶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冲出来杀人,也没有旁的动作,除了眼珠子是青白色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别来。
月见微抬眸看着佘灵玉,道:“你们家主的意思,岂不是要让你们舍弃佘家的道法吗?”佘灵玉点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
月见微:“……’’
他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很多事情,都难以解释得清楚。
佘灵玉笑了笑,道:“我们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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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也多有叨扰了,这便先告辞了。”
说完,他不再多说什么,便直接叫着佘无暇等人,一起浩浩荡荡离开了此处。
月见微并未阻拦,只是心中却一时间想到了无数事情。
宋长离看到了地上的那些粉末,捏起一些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啧了一声道:“度亡之法,真乃神人,你猜这是谁做的?”
月见微依然沉吟。
兰渝却是吃惊,道:“原来,我们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了外面人眼中。”
显然,这些及时牵引走魂傀的道法,必然是有大能在背后操控,至于这些大能为何会来的如此及时,不用多想便知道定然是在背后盯着呢。
宋长离朝着上空指了一指,道:“这上面,布置了上百张通着留影壁的阵法,这整个通灵秘境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否则,你以为这分数,是如何评出来的?”
兰渝:“……”
完全没考虑这种事情。
毕竟作为一个丹师,他只关心灵草和丹药的事情。
月见微仍是沉浸在佘家的事情上。
宋长离戳了戳月见微的肩膀,道:“还在想方才那些佘氏弟子吗?”
月见微蹙着眉头道:“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宋长离道:“哪里不太对了?”
月见微扫了宋长离一眼,却是摇摇头,说:“暂时想不起来。”
宋长离:“……”
倒不是月见微真的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而是他发现的问题,与前世佘氏后来屠灭绛州的事情有关,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月见微隐隐已经起了疑心——上辈子,佘灵玉和佘无暇应当是入了归元神宗,至于去了哪个峰门,倒是不确定,但在围剿佘氏余孽的时候,并无他们二人的名字。
隐隐记得,后来他与墨沧澜在绛州冯家门口,遇到了前来化煞超度的鹤雪衣和青墨二人。这两人还特意停下,与墨沧澜攀谈了几句。
“佘家基本上已经被灭族了。”青墨也是禁不住唏嘘叹息,说:“真是造孽。”
墨沧澜随口问了句起因,青墨便道:“还不是三千年前的旧恩怨引起的,谁能想到,佘家的人居然这般记仇,足足记了三千年,拼着举家覆灭,也要报复冯家,哎……”
墨沧澜又问道:“那佘家之人,已经全死了吗?”
“倒还留了几个小的。”青墨心有余悸,神色复杂,道:“应当是佘家早就做好了与冯家同归于尽的念头,所以前些年,便将几个后辈送到了归元神宗当弟子,斩断了与家族的关系,所以这件事情,佘家那几个小辈,并未被牵扯进来,到算是给佘家留了一线生机。”
鹤雪衣道:“哪里有这么轻易的事情?现如今,冯家的几个姻亲世家,已经连起手来,向那峰门施压,要求他们交出那几个佘氏余孽,峰门已经焦头烂额,不知如何解决,也是麻烦。
佘家那几个入了归元神宗的小辈,并未修炼佘家功法,根据月见微今夜从佘灵玉口中给你得到的消息来判断,的确应当是这群佘氏小辈无疑。
月见微原本并未想起遇到青墨和鹤雪衣的事情,且比起佘家灭族,绛州生灵涂炭,留几个无名之辈活着,也的确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但此时此刻,月见微却是想着,佘家的复仇计划,是否从现在便已经开始了。
若是那几人真的入了第十三峰,到时候,若佘家仍是做了和上辈子一样的事情,那第十三峰,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思及此,月见微的脸色,顿时沉得吓人。
乍一看到月见微才脸色,宋长离被吓了一跳,道:“还念着方才那几个小孩子的事情呢?不是已经过去了嘛,等他们日后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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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神宗,必会有人好生教导他们,若是入不了,便更是眼不见为净,碍不着你什么事情,你也不必,挂在心上。”
月见微吁了口气,颇为头痛。
他着实忍不住想要找人说说此事,再分析一番,寻求一下建议,担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无人知道佘家此时在做着什么打算,更无人知道月见微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也无什么事情。”月见微道:“只是觉得,萧山佘氏这般行径,看起来倒像是在托孤。”
“托孤?”宋长离愣了一下,品味了这个词,觉得有些稀罕,笑了一笑,道:“托孤应该是说不上,不过,佘家有意重新融入苍茫大陆世家宗派,倒是有可能。”
月见微心道这是你还不知道佘家将来会做什么事情。
又聊了几句佘家的道法,三人便不再多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月见微倒是没再碰上佘灵玉这群人,佘家的弟子长年累月深居老林之中,若是想要在通灵境天里面藏匿行踪,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倒是偶尔听人提起过,半夜三更的时候遇到行尸,且看起来像是妖兽的尸体在林间
穿梭行走,被吓得惊魂未定,恨不得连滚带爬地离开通灵境天。
二十多日很快便过去了,这期间,月见微一行人偶尔搜寻到了外面不易见到的灵草,炼制了一些灵丹,更多时间是寻个灵气浓郁的地方,盘膝打坐,吸收灵气提升修为,倒是不曾在通灵境天四处闲逛。
通灵境天重新开放的那日,月见微三人尚未反应,便被弹了出去。
至此,通灵境天正式关闭。
□作者闲话:感谢苏萌萌小天使的香蕉嗷3r&10084;&12316;
226峰门【二更】
考生们已经远比最初进去时候那一千人,要少了将近一半,询问之后,才知道有的已经半途退却,主动离开了通灵境天,选择弃权,还有的,已经将性命留在了境天之中。
考生们皆是叽叽喳喳地在谈论着自己找境天中的所见所闻,很是兴奋,又是期待自己的结果。
众人站在大广场上,未过多久,问卷长老便拿着法器,扩大了声音,压制住了所有嘈杂的声音——
“诸位,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考核,我们已经对各位考生,有了初步评价,现下,所有名字出现在墨玉柱上的弟子,分别随着峰门的引渡师兄师姐,前去各个峰门报名,其余弟子,会被分派些路费,作为安慰。”
“如有不服,可去寻执法堂弟子,查看自己分数不足的原因。”
考生们纷纷露出了紧张之色,还有些人甚至扛不住这压力,竟是在此当头,直接晕了过去
月见微:“……’’
这心理素质未免太差了一点吧。
墨玉石柱本是黑沉沉的一块十丈高的柱子,问卷长老手指打出了一道法纹,朝着墨玉石柱上面一点,墨玉石柱就从上而下开始变了颜色。
沉沉的碧色散着晶莹通透之光,淡银色的字迹从上而下开始亮起,那分明是这些考生的名字和分数。
最上面的,竟是五十分。
那人,也是唯——五十分。
“是武家的武空。”
“呀,竟然是武家的少爷,没想到,武家少爷居然没直接凭着家族势力,进入归元神宗,而是正儿八经的和其他人一起参加考试。”
“武家,似乎从很久之前,便已经只能如此进入宗门,武家家教森严,以济世为己任,与别的世家弟子,颇为不同。”
“呵,这么一来,风头可全都在武空身上了,他们五家十二派弟子,尤其是嫡系,本就比其他家族弟子多许多修炼资源,修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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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自然比旁人要高,来参加这考核,与旁人争抢资源,本就不合理,也不知道,你们吹什么吹。”
“说的也是,武家做事,不厚道啊,的确有可能是为了出风头才这么干。”
“武家啊,向来都是道貌岸然,对外做出一副济世的模样,背地里,保不准有多龌龊呢。
被人这么一说,竟是有不少人,都开始出言诋毁武家。
月见微扫了那满脸不爽的弟子,对旁边的兰渝说道:“兰渝师兄,我怎地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这倒是谁家的醋缸子打翻了。”
那考生就在月见微旁边,自然听到了他这话,顿时有种被踩了痛脚的不爽感,瞪着月见微,道:“你这般阴阳怪气做什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月见微慢条斯理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应当是清楚明白,武家从未做过坏事,容不得你这般背后诋毁。”
考生气鼓鼓地瞪了月见微片刻,被旁边的朋友拉了一拉。
朋友小声说道:“算了算了,他看起来,穿衣打扮很是不俗,应当有些来头,咱们还是低调行事吧。”
月见微笑道:“算你有眼力劲儿,既然如此,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若不是因为月见微对武空印象着实不错,他也不会插这个嘴,替并不怎么相熟的武空说话
但他就是有些不能容忍,一个好人,被人在背地里说成这么个样子。
很快,那些名字和分数已经铺满了整个墨玉石柱。
月见微和兰渝的名字,赫然在列,但他却没看到宋长离道化名。
此次招生,归元神宗统共收了二百一十个人,其中首峰最多,占据了七分之一,第十三峰最少,加上月见微、兰渝,统共有四个人而已。
月见微:“……”
“以上,便是所有被宗门录取的弟子。”
宋长离简直震惊了,表情很是复杂,过了半晌,才说道:“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没有我的名字?这他娘的,我堂堂邙山少主,居然还考不进个归元神宗?”
别说宋长离满脸不可置信,就连月见微也觉得不可能。
通灵境天内,宋长离没少乐于助人,许是生怕自己的分数不够高,也可能是处于乐善好施的本性,宋长离见到被妖兽追着屁股咬的、被人围攻欺负的,都会顺手扔出去几张符箓,做好事不留名。
本以为自己是稳了的,却没想到,竟是真的出局了。
这对宋长离的打击,着实不轻。
兰渝也是一脸茫然,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已经黑了脸的宋长离,道:“许是评分评错了,方才长老说,若是有异议,可去执法堂辩驳一番,不如过会儿,我们随你一起去吧。”
宋长离咬了咬牙,道:“本少宗,非要去问个究竟!”
月见微却是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觉得宋长离这事情,未免太有意思了。
宋长离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别高兴太早,你不是不想和佘家打交道么?你且好生看看上面的名字,佘灵玉和佘无暇,日后可是你的师弟们了!”
月见微:“……”
月见微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的确,佘家两个少年,正是被纳入了第十三峰。
上辈子,归元神宗并未设立第十三峰,墨沧澜也不是峰主,佘氏小辈自然未曾考入第十三
峰。
月见微到不担心这两个小子会作什么妖,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月见微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已成定局,不可改变。
此处当真是几家欣喜几家愁,考入的自然开心,未考入的经历了这近三十日的磋磨,再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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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被排斥在外,自然心有不甘,很快便有考生提出了异议,嚷嚷着要去执法堂问个究竟。
“第十三峰的接引师兄呢?”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月见微不必回头看,便知道是佘无暇那小子。
佘灵玉的声音随之而来:“我方才问了,第十三峰因为是新设的,所以暂时还没有接引的师兄,咱们自己去找别的峰门师兄师姐,问问去哪里领衣裳什么的,随他们一起去应当就可以了。”
佘无暇艰难地说道:“第十三峰,到底是个什么峰头?是不是,我日后就要过着水深或日穷成乞丐的日子了?”
“应当是吧,好像的确有些穷。”
佘灵玉小声说道:“是你非要来第十三峰的。”
“废话,第十三峰峰主是墨沧澜,且不说他那张脸长得多下饭,峰主之中,就他修为最低,许是也不会怎么管我。”
“纵然修为再低,也比你厉害吧。”
佘无暇抬高声音道:“你说什么!?”
佘灵玉:“……”
月见微转过头来,和佘无暇打了个照面。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衣裳,原本散了一半下来的头发,也被悉数利索地高高竖起,看起来意气风发,颇为帅气,所以方才只看背影,并未被佘无暇认出来。
佘无暇刚说了第十三峰的坏话,尤其还点名了墨沧澜,下一秒就被人家的义弟给抓了个正着,顿时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佘灵玉更是尴尬,道:“月道友,方才我家少爷是有口无心,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月见微眯了眯眼睛,笑了一笑,歪着脑袋道:“客气了,以后就是师兄师弟了,好歹也算是同门,咱们来日方长嘛!”
佘灵玉:“……”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佘灵玉道:“咱们的衣服和弟子牌子,要去哪里寻来?”
“峰门尚且无人,我带你们去便可。”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众人抬眸,便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秀金法袍身姿玉立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花树之下,端的是龙章凤姿,让人过目难忘。
月见微眼睛一亮,冲过去道:“沧澜哥哥!”
一月未见,月见微自然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攻到墨沧澜怀中,亲亲抱抱举高高。
墨沧澜身边,站着连晴和影七两人,连晴说道:“小少爷,你可千万别太冲动,大庭广众之下,你若是真亲上了,只怕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月见微赖在墨沧澜怀中,道:“我就是要说不清嘛,本来,我和沧澜哥哥的关系,就不清不白的。”
连晴:“……”
不过,话虽如此,月见微还是很快便站直了身体。
墨沧澜道:“连晴和影七,是我招来峰门的助手,连晴日后便要任了管家之位,影七掌管峰门安危。”
“那执法堂呢?”月见微问。
“我亲自掌管。”墨沧澜道。
月见微:“……”
佘灵玉带着佘无暇,前来拜见峰主。
佘灵玉道:“萧山佘灵玉,见过墨峰主。”
佘无暇感受到了来自莫沧澜身上的强者威压,也不敢造次,道:“萧山佘无暇,见过峰主”
〇
墨沧澜扫了二人一眼,道:“原本,我并不打算让你二人入我门下。”
佘无暇身子顿时一僵,抬眸望着墨沧澜。
只听他接着淡声说道:“不过,我对佘氏的道法,倒是有些兴趣,且你佘家家主,既然愿意将你们送入归元神宗修行,想来也有让你们舍弃家族功法的意思,我总不至于,关了你们那扇门。,’
佘灵玉眸色复杂,道:“多谢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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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无暇却是有些不服,道:“我绝不会将佘家功法,教给你的。”
墨沧澜道:“那等残缺不全的功法,我也不屑学。”
佘无暇:“……”
佘灵玉道:“残缺不全?此话何来?”
墨沧澜并未再谈及功法问题,而是对旁边的连晴道:“你且带他们,前去领取弟子用品。”
连晴笑了笑,道:“好呀,两位弟弟,你们跟着我来吧,初入宗门的弟子,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可拿。也算你们运气好,旁人入了宗门,都先是成外门弟子,只有几个能被直接收为内门弟子,咱们十三峰人少,峰主又大方,直接收你们做内门弟子了,供奉可是多了数倍呢。”
佘无暇方才已经被墨沧澜给打击一通,此时心里还别扭着,因此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佘灵玉道了谢,扯了扯佘无暇的袖子,拉着他随着连晴一起去领东西了。
宋长离气鼓鼓地便要去找执法堂说说理,便被墨沧澜给拦住了。
“不让你进门,是我的决定。”墨沧澜轻描淡写地说道。
宋长离一愣,怒到:“你还是不是我的发小了?你都愿意收那两位佘氏的小子,居然都不愿意给我留下一席之地,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真对我,你这无情无义的男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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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风城【一更】
墨沧澜扫了宋长离一眼,嗤笑道:“宋少宗,你堂堂成名已久的符道第一人,现在竟是好意思乔装改扮,与寻常考生争抢名额,简直有趣,我就问你,要脸?”
宋长离:“……”
这可真是灵魂拷问了。
而且涉及人身攻击。
宋长离顿时不乐意了,道:“归元神宗收人,虽然设置上限,但从来不曾达到过那个人数,旁人选不上,是他们自己修为不够,哪里是我妨害的?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
墨沧澜道:“我是要正经收徒管理峰门的,你堂堂邙山少主,又不喜在一处停留太久,入了我这第十三峰,岂不是要过几天就没影子了?我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宋长离:“……”
墨沧澜说的太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
墨沧澜深谙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之道,好声好气说:“你说说你,堂堂邙山少主,竟是和这些尚未出山的弟子们一起争抢入宗位置,何必呢?你若是想要靠着第十三峰,与我随行,凭我们的关系,说一句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如此费功夫,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宋长离脸色好看了不少,轻哼了一声,道:“这还算是人话。”
宋长离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后来想想,觉得自己的确没必要来这一出,便就不再多提什么。
月见微与兰渝一起拿了弟子服和弟子牌,日后便算是正式成为归元神宗弟子了。
入宗之后,还需的一段时间才会各回各峰,在此之前,宗门还有各个峰头的比试交流。
比试共分为“论道、实战”两大类,实战顾名思义,就是直接下场地比划比划,至于论道,有多种形势,譬如出一道考题,让所有弟子奋笔疾书,各抒己见,亦或者是出个辩题,分作两派,相互辩论。
这种紧跟着招生入门开始的峰门比试,只有新生才有资格参加,老生都是看热闹的,峰主们更是要凭着这此比试,来看自己招收的弟子究竟是否有资格入内门。
若是弟子太蠢,表现太差,峰门和峰主,都会受到嘲笑。
“前前届的时候,南宫峰主收了一位女弟子,本来看这是个聪明的,修为也颇为不俗,却没想到,一开始论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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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原形了。”
月见微听人讨论,禁不住滚着身子凑过来蹲在石头后面,企图听得更清。
月见微便听那弟子笑着说道:“那一年的考题,是让写出苍茫大陆的五大禁书,那女弟子直接写了‘《龙阳一百零八式》《吞精吐水双修合籍》《鸳鸯混说》’等等五本不入流的秘籍,这事情被人知道之后,那女弟子简直成了那一届最负有盛名的女弟子。”
“哈哈哈,这件事情,我也略有耳闻,听说那问卷长老批改试卷的时候,看到那师妹所书,顿时一张脸都青了,他直接将考卷拍在了南宫峰主脸上,让他好生教育一下自己的弟子。”“那、南宫峰主当时表情如何?”
“必然不要看啊,他原本是想要将那女弟子收入门下,看了那些答卷之后,直接让那女弟子去鹤峰主的门下修行了。”
鹤雪衣为人最为古板正派,峰门的风气最为清正,据说那女弟子已经在第十二峰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却不想一场考试之后,她居然到了鹤雪衣门下。
月见微禁不住乐得想要在地上打滚,那女弟子倒是个妙人,有机会的话,可以切磋交流一
下。
同时又鄙夷了南宫鸣一番,这家伙着实阴险,居然将女弟子直接送到了最能治得住她的鹤
雪衣门下。
“你所说的,难不成就是薛妙华师妹?”
“嘘嘘嘘——可不就是她,超凶的一个。”
“才来没几十年,就把整个峰门的弟子全都揍了一顿,不好招惹啊。”
月见微啾着听不到什么八卦了,就晃着尾巴朝着别处跑去。
途径一片湖上小桥的时候,他竟是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林夕瑶。
林夕瑶身边,还站着一位看起来充满了温润书卷气息的青年男子。
“这些日子,多谢师姐提点,不日之后,我便要随着峰门其他弟子前去第二峰修行了,许是许久都不得相见。”
这青年笑得和善,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套首饰,看起来与寻常见到的那些首饰颇为不同,似是珊瑚之类的海洋宝物炼制成的,样子着实别致漂亮。
“出门走的太急,家乡的东西,很多不曾带来,这套首饰,还是我从家长带来的,送给师姐当做谢礼可好?”
月见微眼睛都瞪直了,直溜溜地盯着那显然在撩妹的新弟子,再看林夕瑶,已经红了脸,颇为娇羞地说道:“我……我还要多谢师弟在通灵境天里面,对我多有照顾,这些东西,受之有愧。”
月见微露出了被雷劈了的表情。
这,这可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夕瑶?分明在远空古境的时候,这位师姐骂起人来面不改色,信手拈来,厉害的很,连林家的主脉小姐,都不是她的对手,纵然面对墨沧澜,也鲜少会红
脸,更不会娇羞地说话……
若非早就认识林夕瑶,月见微会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只听那男子说:“师姐太谦虚了,若是师姐都受之有愧,那这世上,就无人配得上这套绛珠了。”
又道:“若是师姐不要,我便扔了好了。”
话已至此,林夕瑶自然是要的,她红着脸将东西收了,小心翼翼地藏起来,道:“我这几日,闲来无事,便随手绣了个锦囊,礼尚往来,我这当师姐的,总不能只收你东西,却没个表示,就送给你吧。”
青年倒是大方多了,笑着便收下了,道:“师姐心灵手巧,不知日后,该是谁如此幸运,得师姐长相厮守。”
林夕瑶笑:“你就会打趣我。”
月见微:“……”
他都看到了什么?
如果这两个人,对彼此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他把宋长离的头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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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微嗷呜叫了一声,暴露了自己黑不溜秋的小身体。
“嗷呜!”
“呀,哪儿来的小兽。”林夕瑶见过月见微这模样,那时候月见微挠死了太子妃的毕方鸟,有人将月见微的模样画了出来,林夕瑶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她记得,月见微以前是白色的,但她不是多嘴之人,自然不会暴露什么。
月见微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略显尴尬却又不失甜蜜的对话。
林夕瑶抱起来月见微,挠了挠他的脑袋,道:“时候不早了,过几日,师弟还要参加宗门大比,好生回去准备吧。”
青年道:“那我就不打扰师姐了。”
青年便告辞离开。
月见微瞅着一路目送青年消失在这小桥尽头的林夕瑶,开口说道:“看来,林姐姐好事将近了。”
林夕瑶回过神来,在月见微脑壳上一敲,道:“你这小子怎地跑到这里来了?没缠着你大哥?”
月见微道:“随处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有意思的事情,还真被我碰上了。”
林夕瑶脸微微一红,抱着月见微往回走,道:“我和风城师弟,乃是在通灵境天里面认识的。当时第一场考验,便是我们装作受伤,且看是否有人心善施以援手,所有人中,唯有风城师弟帮了我。”
那日,绿树葱笼,天高云远,一切都怡到好处。
青年见到落单的女孩子,心善地问道:“我这里有一些伤药,姑娘如不嫌弃,就暂时试试”
〇
林夕瑶想起来那一个月的相处,便又露出了娇羞之色,道:“我装作修为不佳,风城就一路带着我,还屡次保护我,救我于危难之中,我着实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子。”
月见微想道:恐怕是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之中,林夕瑶对那风城,已经芳心暗许。
只是,月见微上辈子与林夕瑶并无什么交集,听说过的那些毒辣事迹,也都是听人口口相传,并未见过林夕瑶真正嫁了的那个男子,此时便也不知道,风城此人,是否林夕瑶那位死的凄惨的夫君。
若真是她那夫君,只看着如今两人浓情蜜意欲言又止发乎于情止于礼的关系,倒是看不出分毫将来林夕瑶杀夫入魔的先兆。
月见微歪了歪脑袋,隐隐有些担忧。
月见微问道:“林姐姐,你对那风城的身家背景,可有了解?他身家是否清白?为人是否可靠?”
林夕瑶道:“这些哪里清楚,我与他才不过相识一个月而已,便去问人家这些事情,未免太过主动,让人觉得我不够矜持,不过,风城师弟倒是说过,他家地处偏远,鲜少有人回来中洲此地游历,他本不打算来归元神宗求学,却机缘巧合之下,有人指点他应当在此处歇息几年,便就留下了。”
月见微:“……”
听起来,倒是神神道道,不太靠谱啊。
“好啦,你也快要参加入学峰门比试了吧?”林夕瑶捏了捏月见微脑袋上的小角,道:“峰门比试,倒是蛮有意思的,不知今年会出什么考题来,你且回去,看看历代考试的真题,免得到时候给你大哥丟脸。”
月见微从林夕瑶怀中跳了下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盯着她,道:“林姐姐,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便就传音告诉我,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便替你走的他断子绝孙,满地找牙!”
林夕瑶心中一暖,笑道:“好,到时候我找你,你可不能不来。”
月见微抬起前爪,和蹲下来的林夕瑶击了个掌,这才晃着圆球一样的小身子,消失在山林
之中。
他朝着墨沧澜暂居的洞府跑去。
做峰主自然有做峰主的好处,其他弟子都是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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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但墨沧澜和其他峰主一样,独有一
处属于自己的洞府。
虽说这洞府住不了太久,但有一日算一日,环境自是和寻常小院落不同。
月见微如今仍是黑乎乎的样子,他一抖身子,落在地上化作少年模样。
墨沧澜正在查阅宗门发下来的峰主守则,听到动静,抬眸看着红衣少年,道:“跑出去玩了一整日,倒是玩开心了?”
月见微凑到墨沧澜身边,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中,撒娇道:“是蛮有意思的,众生百态,喜怒悲欢,面面俱到啊。”
墨沧澜勾了勾唇,在他鼻子上捏了一捏,道:“我看,妖兽苑的那群妖兽,倒是有趣得紧”
〇
月见微:“……”
这他娘的,肯定是妖兽苑那两撇胡子的老头告&165;2!
口作者闲话:感谢苏萌萌小天使的香蕉(_3_)3r&10084;&1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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