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那东西极快,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眨眼就飞到薛鸣面前,直要插破他的脑袋,吸取他的脑髓。

嚓!砍削声同时响起,诈尸的舌头断为好几截,掉落在地彻底不动了。

薛鸣收回匕首,一把抓住左越伸过来的精神丝,低下头去看:没事吧?

那东西的舌头具有腐蚀性,这明显从左越身上伸出的白色丝线刚才与他直接接触,说不好也会被腐蚀。

别碰,它会自我修复。精神丝推了推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动。

薛鸣盯着那把丝线看了几眼,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不就是自己身上的白丝么?

难道左越也变异了?

他松开手,精神丝留恋地缠了缠他的手指,缩回左越的体内。

根据他的观察,雄虫的耳后有象征虫族的虫纹,雌虫也有,只是花纹略有不同。

薛鸣摸了摸自己的耳后,他没有。

而且左越是有心跳的,他昨晚睡觉听到了。

薛鸣不知道的是,普通虫族只有精神力但无法进阶出能执行更为精细迅猛操作的精神丝,更何况精神丝实体化,全帝国恐怕就只有左越一个有这能耐。

哦,再加上个薛鸣,如果他也算的话。

腥臭的腐水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左越正在通讯,让附近的虫族驻军赶过来。

薛鸣便蹲下/身,观察散落一地的尸块。

切口整齐干净的横截面上还在缓缓流出尸液,里面含杂的东西乱七八糟,人体组织和岩石碎片构成了怪物身体的大部分,另外还有一些草根、砂砾、昆虫尸体、衣服碎片全部浸泡在腐水中,有些融化了有些还没,正随着它类似血管类的器官被冲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强行把它们粘合在一起,造出这种不伦不类的怪物,画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驻军来得很快,与此同时赶来的还有当地矿场的负责人,看到溶洞内的一幕脸色瞬间像吃了shi一般,弯腰扶着岩壁哇哇吐酸水。

虫族的士兵看着也不大好,戴上防毒面具捡拾起地上的尸块拿去化验,薛鸣站立一侧,默默看着他们收拾残局。

元帅大人,让您受惊了。驻军长官罗宾朝左越敬了个军礼。

左越颔首,走到薛鸣面前,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没事吧?

温热触感一擦而过,带起淡淡冷香,薛鸣鼻尖动了动,隐隐觉得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他摇了摇头。

左越眼中神色柔和了些,他攥住薛鸣的手,随口吩咐了一句安排城主与他见面后便带着他离开,将现场的打扫任务交给驻军。

荒星名义上虽然说交给当地自主自治,帝国除了派驻军保护基本任其发展,但出了这种事还被元帅撞见,粉饰太平的那张纸被戳破,当然不能大被一蒙当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城主匆匆赶来,向左越报告了失踪事件的始末。

在以前,能源矿的开采是非常安全的,但自从开了另外一座矿山就开始有大批量的矿工失踪,城里老人说是惹怒了矿神才拿这些矿工祭天,城主不得以封了那座矿山,但现有的这座矿山人员失踪的情况并没有完全被杜绝,只是少了许多。

城主无法,全荒星都靠着这座矿吃饭,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高额薪酬吸引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来填坑。

左越听完面色毫无波动。

当年收服荒星时他还是只幼虫,是他雄父率军出征的,当时先虫皇的执政风格偏慈软,竟然答应了他们自治自立的要求,这件事之后他雄父突然宣布卸任,元帅之位高悬,先虫皇失去最大倚靠,这才被意识体钻了空子。

荒星也就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城主坐在下首,偷眼去看这位年轻的元帅大人。

即便他在极度偏远的荒星对这位大人物的名字也如雷贯耳,如今左越权势滔天,现任虫皇对他信任有加,加上盯着荒星这块肥肉的虎狼太多了,难保左越不起心思。

左越沉吟不语,指节轻扣在扶手上,冷冽气质十足。

薛鸣听着他和城主的你来我往,句句机锋,心里再次涌上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曾经无数次,他就是这样看着雄虫在所有正式场合都是这般熠熠生光,这是与在家里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通知萨姆,让他带兵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替换当地驻军。城主走后,左越吩咐小O,接着他犹豫了一秒,继续命令:接第三军团指挥官维·塞克娅。

很快维的通讯被连接,军雌偏冷硬的声线响起。

你好,元帅大人。

左越眼底神色沉了沉,似乎对这位维上将有所不满,公事公办地说了要代替他的驻军驻扎在荒星的消息。

没问题,需要支援么?那头很爽快地问。

做好准备,必要时会就近调军。左越说,在公事上一点也不含糊。

好的。维答应道。

交流完公事,就在左越要关闭通讯时维突然说了一句等等,接着好几秒都没再说话。

薛鸣支了支耳朵,敏锐地嗅到了两虫之间涌动的不寻常气压。

你已经找到薛鸣了。是肯定句。

对。左越语气坚定,不带丝毫犹豫,这里是第三军团的地盘,维接到消息并不意外。

那头又是好几秒的沉默,左越皱了皱眉,接着听到维艰难开口:那件事我很抱歉。

语气放得很轻,连薛鸣都听出了里面的愧疚。

左越面色不变,语气平稳地说了一句:我会带他回家。

关闭通讯。

尽管左越并没有刻意避开他,薛鸣仍听得一头雾水,并且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便寻摸到厨房做了两杯柠檬水。

对厨房的熟悉感是天生的,不需要记忆也能做出许多可口的食物,没失忆前他一定是个居家能手,边给柠檬杯插上吸管的薛鸣边想,左越和维之间的奇怪谈话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没回头,专注在手里做的事上。

视线斜下方伸出一只手,皮肤白皙,骨节很优美,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银勺,将杯子里的冰块舀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少喝冰。将最后一块冰舀出,左越将面前这杯移给他,还特意用手背试了试杯壁的温度,似乎还是觉得太冰了。

薛鸣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恒温系统,意思不言而喻。

左越笑了笑,拿过那杯带冰的喝了一口:乖,出门就冷了。

薛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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