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后者眼中泛起晶莹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侧颈至耳后一线:再等一会就好了,去洗手吧。

酥麻的感觉从侧颈蔓延至半身,舒服得薛鸣差点伸出白色丝线。

他同手同脚地走去洗漱,脑子还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到了和雄虫面对面用餐的地步?

他不是能轻易被带节奏的虫。

这时,洗手台前面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立体投影,金发碧眼、宛如男模般标准俊美的五官。

晚上好雌主,我是小O。那个投影说,声线是经过精确计算后设定的最迷人雄虫音。

薛鸣看了它一眼,擦干手上的水往回走。

雌主你真的不认识我啦?我是你和元帅大人的智能管家呀装x失败的小O噗地一下变回那只憨态可掬的机器虫,投影接连闪现在薛鸣身边。

薛鸣目不斜视往回走。

小O沮丧地垂下方脑袋:好吧,我承认之前对你不太友好,但这八年来我和小螣都很想你。

它是匹配左越的智能系统,凡事自然以左越为先,薛鸣在那种情况下与左越绑定关系,它当然会产生警惕。

但后来左越开放权限让它接入薛鸣的精神海后,它才发现薛鸣几乎所有的记忆或神经发生行为都与左越有关,它不能理解生命体之间的感情联系,但不代表它不能用数据分析得出结论。

如果世上只剩最后一个喜欢左越的人,那人一定是薛鸣。

薛鸣抬眼看它:小螣是谁?

小O便给他放小螣的录像,体型庞大的巨蛇无精打采地将自己盘成一团,大脑袋搁在镜头面前,眼睛半睁半阖着,委屈巴巴的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

薛鸣靠近心脏的地方募然软了软。

它看起来好可爱,想抱着它的脖子揉一揉。

小O见有戏,赶紧趁热打铁鼓动薛鸣回家,被左越打断了。

他将汤锅端上餐桌,细心地为他擦去筷子上的水珠。

别逼他。左越说。

哦。小O的投影淡去,缩回了主人的精神海里。

我都不记得了。薛鸣却没接递过来的筷子,只是看着左越的眼睛定定地说道。

或许他真的是面前雄虫的雌夫,但他统统忘记了,这是比生离死别更令人痛苦的事。

左越捏着筷子的手指颤了颤,神色却是轻松的:我知道,先吃饭吧。

薛鸣住了嘴,同样的话说一遍就够了。

他接过左越递来的筷子,轻声说了句谢谢,随后开始认真吃饭。

左越也不再说话,一时航船上只有轻微的碗勺碰撞声。

陪薛鸣吃完饭,左越拿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跟他一起回了板房,此时已经到了快要熄灯的时间,板房内外忙成一团,到处都是洗漱的人,薛鸣进去时很多人已经在大通铺上横七竖八躺下了。

嘿这里!万伦坐在靠墙边的通铺上,一条腿搭着铺沿,尽忠职守给他占着位置。

铺位每晚都在流动,谁先躺上就算谁的,但薛鸣在这方面有点讲究,一直睡在靠墙边的固定铺位上。

他脸色冷酷,平时不爱多说话,加上大家白天采矿已经很累了,倒没有因为铺位的事和他发生过冲突。

你去哪了?听他们说有个陌生虫族把你拽走了,还当众吻你,真的假的?万伦放下腿问在铺床的薛鸣。

后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得,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

基本摸清了薛鸣习性的万伦心想,但他显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越是觉得不对就越要问:是谁呀?你以前认识的人?这地方都能走桃花运,我服了。

薛鸣没听出他语气中的酸意,随口回答了一句:据说是我雄夫。

谁知身边突然安静,连带板房内的动静似乎都变小,薛鸣疑惑地转头,和在门口的左越视线对应上。

他眼中盛着光,身形颀长,从衣服到靴子到袖扣无一不透着贵族般的质感,与破旧脏污的板房格格不入。

难怪板房内的人都安静了。

左越顶/着一众奇怪探究的目光走到薛鸣面前,嘴角噙了笑意:比起这个回答,我更希望某天能把前面两个字去掉。

万伦瞠目结舌,下意识想称呼元帅,幸好及时闭嘴,差点咬了舌头。

薛鸣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白纸上,前几天他也填了这样一张表格,是登记采矿的信息表。

你他开口,嗓子仿佛被砂砾磨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左越也不接话,他将那张纸折了几折放进口袋里,接着屈膝上铺,将薛鸣往里推了推,熟练地开始铺床。

后者看着他将被角掖平,丝毫不见外地躺进了被窝里。

那是他买回来的被子!

薛鸣动了动膝盖,正准备把自己的被子抢回来,躺下的雄虫突然朝外翻了个身,让出偎得暖烘烘的被窝,笑意盈盈朝他招手。

暖了,过来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2705:51:36~2019-11-2805:4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yico10瓶;珩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他唇角上扬,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盛着光。

薛鸣暗自松开紧攥的手掌,顺着他张开的被窝躺了进去。

睡觉要紧,不和你计较。

左越手臂从他胸口上方横过,仔细掖了掖被角,确保没有一丝缝隙可以让风灌入后才躺回原处,轻轻闭上双眼。

昏暗灯光逐渐熄灭,窗外风沙日复一日在呼号,板房内彻底安静下来,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左越稍稍侧了侧头,昏暗光线下目光一遍一遍在他五官逡巡,凌厉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削薄的唇这只他反复辗转回想了八年的雌虫终于再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他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生怕又是一场梦。

左越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患得患失,像帝国所有普通虫一般向造物主祈祷薛鸣还活着,万幸他真的活着。

尽管薛鸣或许遭遇了他无法想象的事件,导致过往记忆消失,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左越就万分确定这是他的雌夫。

他回来了。

只要想到这点,左越的胸口霎时变得满胀,他很想抱一抱薛鸣,却怕惊吓到他,只能克制又克制地挪过手指,无声勾住了薛鸣垂放在侧的指尖。

窗外风沙的怒号还在继续,打呼噜的声响混合着各种古怪的异味侵蚀着左越的五感,这是一个难以忍受的环境,但这里有薛鸣。

攥着温热熟悉的指尖,左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时钟后移,当板房内静得只剩鼾声时,薛鸣盖在被子下的手产生了变化。

一根柔软细韧的白丝探出,愉快地在左越勾着他的食指上缠了缠,顺着骨节优美的手背往上爬去。

接着第二根第三根越来越多的白丝伸出来,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争先恐后往左越身上爬去,乃至第二天早晨薛鸣醒来时,自他指尖伸出的白丝几乎占据了左越靠近他的半边身体。

薛鸣动了动指尖,大部分安静覆在他身上的白丝乖乖被收了回来,只剩几根在左越削直肩上滑滑梯的白丝不听话,缠缠绕绕勾着他的扣子不愿意回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