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齐钰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痛快,其中陈鸢、李梦生这两个人,慕容骏从未听说过,齐钰描述起来却如同亲见,说起细节之处,也丝毫不见破绽。慕容骏对齐贵人所谓的预知,原是抱着五成信的态度,这会儿下来已信了七分。

殿下,您打算怎么办?

齐钰眼巴巴瞅着太子,没法明说时发愁,能说出来也愁,就怕太子一个激动就黑化了。

慕容骏冷冷道:孤会查清楚。

皇帝并未对他提起大婚,可以先核实陈鸢、李梦生这两个人的情况。

皇帝、承恩公应当尚未有行动,但是齐贵人曾言,承恩公对他有异心,这是齐贵人自己之言,前后也能对得上号。

还有皇帝的性情,太子很清楚,反应之所以如此强烈,也是他意识到,皇帝是会做得出来的。

但毕竟是一人之言,哪怕慕容骏已信了七成,仍需要切实的查证。

齐钰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乖觉道:好。若证实我的预知不假,殿下就会相信我了殿下,会阻止这一切吗?

应当会吧。齐钰忍不住想,要是太子插手,陈家嫡小姐陈若云应当就不会入宫了,陈若云不入宫,就不会轮到陈鸢入太子府

那陈鸢会入宫吗,她那未婚夫李梦生,估计是不敢到御前去闹的,变化如此巨大,书中陈鸢是因对李梦生失望至极而死,起码不会自尽了。

可是这样一来,陈若云不就成了太子妃,还没出场的官配要怎么办,做侧室?

陈若云似乎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原书能在皇帝后宫混得风生水起,也不知未来官配能不能顶得住。

齐钰总觉得自己穿书之后就有了一颗老妈子的心,连太子后院都操心到了。

待查出来,孤自有定夺。

慕容骏眸底的光晦涩不明,让他阻止这一切?齐贵人还是太天真了。

皇帝对他无情至此,承恩公对他两面三刀,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李梦生,也敢害他。

若真如此,他绝不会让这几个人好过。

叫嚣着摧毁一切的恨意不断从他麻木的心脏爬出来,席卷了他,慕容骏双目渐渐染上了一层赤色,手竟兴奋地微颤。

他仿佛已见到自己扼住了承恩公的喉咙。

这就是自他出生起便向他示好的外家。

真是可笑,连父子骨肉之间都无信任可言,惶论根本与他没有半点血缘的承恩公?

背叛他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齐钰发觉太子神情冷凝,怕他会钻牛角尖,连忙大声呼唤,抓住他的袖子用力晃了晃。

慕容骏回眸,就见到粉衣少年一脸忧愁地盯着自己,攥紧他衣袖的手指,指节已微微泛青。

这似曾相识的神情

他不可遏制地想,是在关心他,抑或,仍是在欺骗?

太子殿下,冷静些,千万别冲动啊!

齐钰只觉能说出来的言语都太苍白,太子的眼神已明显很不对劲了。

书里这一段,太子曾发狂过。

可这还只是一次,皇帝仍好好藏着丑陋的真面目,往后还有两次、三次,到皇帝再不顾忌,彻底与太子撕破脸皮。

如果可以他真想抱一抱他,给他一点温暖,有时一个怀抱,远比千言万语有用得多。

太子殿下

齐钰无暇再思考其他,手移至对方上臂,友好地轻拍,企图安慰对方的情绪。

太子像根木桩,直直矗立,不为所动,齐钰不解,抬头就对上一双寒意森森的眼,盛满了疏离与敌视。

齐钰暗道不妙,已被慕容骏牢牢攥住,手腕处一阵剧痛传来,太子一只手钳住他的下颌,迫他抬起头,与之对视。

太子脸色黑沉,周身散发着危险迫人的气息,压得齐钰几乎透不过气。

说,你接近孤,究竟是何目的?

慕容骏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道。

齐钰这才认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慕容骏并非弱者,根本不需要同情。他这样巴巴地送上门,只会在太子情绪不稳时激怒太子,平白惹太子怀疑罢了!

齐钰下巴被捏得生疼,泪水含在眼里,忽来闪去。

太子殿下,我没有坏心!

惊慌失措的少年,未能让慕容骏清醒过来,却进一步激发了太子心中的戾气。

正殿里,立着一座紫檀雕玉石屏风,雕琢着青山绿水,慕容骏难以自制,红着双目,一把攥住少年,用力推搡过去,齐钰不防,撞翻了屏风,跌倒在地,身下满是碎玉,狼狈不堪。

他想爬起来为自己辩解,但是这一撞似乎受伤了,后背疼得厉害,发髻已乱,嫣然特意为他戴上的鲜花也散落了。

努力了这么久,总觉得太子对他不算凶,改变命运应是有希望的。可是太子突然就对他不留情面地动手,令他有些心灰意冷。

明明说好要先查一查,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齐钰伤心欲绝,颤声道:太子殿下,我我的目的只是想帮您

慕容骏心头一震,仿佛又回到那日齐贵人误以为中毒之时。

那时的齐贵人,以为自己不久人世,仍不顾一切对他说了警示之言。

他实在没有必要骗他。

从助他避开下了毒的雪花酥起,从他坦言自己有预知的异能起。

要他死,其实只要对他不予理会便行了。

可这个人,这个人偏要说,是为了帮他的

慕容骏重重地吸了口气,是他遭受了太多背叛,怒意冲头,差点连最后一丝理智都丧失了。

他没再犹豫地蹲身,想去扶受了伤的少年。

齐钰竟以为太子要打他,受惊地缩到一边。

慕容骏见他如此,心里更不是滋味,齐贵人在他面前,原本很是鲜活,可他却因为骨子里的多疑,把人给吓到了。

慕容骏没再为难齐钰,转身唤来了江禾。

因太子与齐贵人有要事相商,江禾早早退到了外头候着,听闻太子召唤,江禾奔进来,一眼见到地上狼藉,也惊呆了。

殿下,齐贵人,这是怎么了?

慕容骏话语中难得带着焦灼:是孤不慎快把人安顿好,去传段太医。

江禾手脚很快,一刻钟后,齐钰已被安置在一间顶华丽的屋子里,段太医到得也及时,齐钰背上被撞到肿起一大片,所幸只是刮伤了皮肉,看着凶险,实际并未伤到内脏,服药休息几日便能痊愈。

齐钰已不疼了。江禾领着两名宫人忙忙碌碌,替他盖被子,垫软垫,倒茶的倒茶,煎药的煎药。

齐钰按医嘱喝完药便有些饿,红着脸支吾了半天,江禾明白了,忍笑把之前端到正殿待客的点心拿过来。

一盘子满满都是点心。

gu903();齐钰先谨慎问过各种点心的名字,然后避开名里带酥的,挨个拈了一块尝了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