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错的人后坐他的嘴角越来越大,面容也越来越狰狞,像是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文明乘车不允许污蔑!
这是第一次明确公布谁不是鬼。
车厢中不少人脸色登时煞白。
9票,这9票里所有投过沈清城的人都要往后坐9排。
但即便沈清城自投了,他也不会是今晚坐在最后一排的玩家。
有接受不了这个反转的玩家猛地站了起来,他视线与乘务员面无表情的脸对上,最后硬生生地把话忍住。
乘务员赫赫笑了两声,车厢门重新合拢。
站起来的人这才道:凭什么!凭什么今天是投票的人去后面!
沈清城饶有兴致地回答他:因为我不是鬼啊,气不气?他微笑。
那人用力踢了一下椅子,像宣告什么一样恨恨道:我不会去后面的,想都别想!说完骂骂咧咧地原位坐下。
其他没有调到最后一个的玩家还算平静地调整完座位。
这时一道哭哭啼啼的女声道:金达,是你说这样能拿到行李我才跟着您们投的,我害怕,我不想去最后一排。
一个长发女孩扯着金达的袖子,满脸是泪。
金达小心避开自己受伤的手,然后一把把人推开,不耐烦道:去去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说让你把行李给我你怎么不给?别想什么事都赖我身上!
女孩踉跄了一下,又抓住金达,你不能这样!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他是鬼我才投的!
说白了还不是想要别人的行李?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金达冷声嘲笑,他掐着女孩的手腕,硬是把女孩掐得露出痛苦之色才松手,老子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招惹我!
让一让,借过。拖着行李箱和编织袋经过的沈清城礼貌道。
金达看见是他,哼了声扭过去坐下。
女孩捂着手腕瑟缩地躲到一边。
经过这一番调整,前几排几乎没有剩下玩家,玩家们大多集中在中间的位置。
沈清城原本在第二排,后调9排后坐到第11排。
巧的是被投了5票的陆戚也坐第11排。
提着行李的沈清城走到第11排靠右的座位边,笑意盈盈,你好,我能坐里面的位置吗?
陆戚:不能。实际却起身让沈清城去里面的位置。
我陆大哥怎么变皮了,怕不是个冰皮月饼。
他看了看脚边的行李。
陆戚:进去,我来。
于是沈清城便心安理得地进去坐下了,陆戚则将行李放好才回座位。
沈清城继续走剧情,先僧怎么称呼呢,鄙人姓沈,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俗悉这边。
陆戚忍着脑壳痛,姓陆,闭嘴。
他点头,好的哦。
这边一安静,前面的动静就很明显了。
健美先生正挨个揍人,他下午说过谁敢投他他就弄死谁。
当时没人答话,投票的时候却仍有几个人填了他的座位号。
于是现在愤怒的健美先生正在挽起袖子清算,给行李贿赂的可以放一马,不给的狠揍一顿。
伴随着几个挨揍玩家的惨叫,有人问:那两人没去后面该坐的位置坐,会不会有问题?
有人回答:不知道,但是就算出事先倒霉应该也是他们吧?再说了,这话你敢跟男的说?
那人就道:算了算了,其他人都没提。他才不去当这个出头鸟。
这次本该有两个玩家一起坐在最后,男玩家没去,女玩家见男玩家没去,她也大着胆子没去。
玩家不去该坐的位置坐会不会出事?
沈清城觉得几率很大,不然调换座位这个环节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同时也正如那个玩家所说,事情还没发生,没有人愿意当先发声的出头鸟。
他想了想后掏了两根银针出来,一根自己留着,一根递给陆戚,看见我打瞌睡就给我来一针。
陆戚没接。
沈清城:你是嫌麻烦还是舍不得扎我?
陆戚:正常情况下我不会睡着。
但是之前两晚陆戚都睡着了,所以不正常。
这可咋整。
沈清城瞅了瞅自己白生生的手指,必须想个办法,否则再来几次手指头要废了!
想罢他狠狠心给了自己一针。
指尖挤出的血被抹到两人的眉心和太阳穴,沈清城道:不知道有没有用。
然后他看见陆戚现在的样子,面容俊美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眉心一点小红痣,他顿时哈哈大笑,笑完,别说,还挺好看。
嘴里说着别人好看的沈清城却不知道顶着一颗小红点的自己有多惹眼。
夜渐深,车厢里玩家们说话的声音低不可闻,倒是呼噜打的十分响亮。
沈清城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很快便歪着头睡了过去。
陆戚稍晚一些,他倦怠地捏着鼻梁,终是没有抵住沉沉睡意。
车顶的灯光闪了闪后忽然熄灭,万籁俱寂,一切都沉没在夜色中。
嗒。
嗒。
耳边隐隐传来竹竿敲击的声音。
沈清城迷蒙着抬起眼皮,面前十厘米的地方,眼睛向下弯,嘴角往上扬,正是一张血淋淋的笑脸。
倏地,笑脸的眼睛和他对上。
第53章救我
笑脸的眼睛只有细细两条长缝,像是上下眼皮黏在一起没有长开。
嘴角弯起的弧度很大,扬到耳边。
扁平的鼻子除了两个鼻孔其他部分几乎和面部融为一体。
它有着瘦长的手脚,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像套着空荡荡的竹竿。
一股纸张烧过后的焦糊味弥漫着飘进鼻子里。
沈清城镇定地与之对视,甚至有闲心思索面前鬼影与乘务员的区别。
如果把乘务员看作人,那么鬼影粗糙的外表只能称得上是人偶。
它不是乘务员。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便有些手痒了,凑这么近干嘛,不知道自己长得很丑吗?
他放在腿上的手刚动了动,立刻便有另一只手覆了上来。
沈清城侧目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陆戚冲他摇头。
好吧,忍忍就忍忍。
弯着腰的鬼影顶着它那笑容诡异的脸静静在沈清城面前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沈清城面前一下没了鬼影遮挡视线,他这才看清原来像刚才那样的笑面鬼不止一个。
它们有很多,套着空荡荡的衣服密密麻麻地挤在车厢里,而窗外没能挤进来的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们在车厢中走来走去,嗒嗒嗒的竹竿声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早已有其他玩家醒来,他们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或是低着头眼睛紧闭自欺欺人,或是双眼睁大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甚至有害怕得钻到椅子底下的,比如本该坐到最后去的男玩家。
他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窄小的空间使他不得不把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
嗒。嗒。嗒。
一条条细长的腿在他眼前经过,宽大的裤脚扫起一缕缕冷风,吹得他浑身冰凉。
它们朝他走来了。
有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胳膊,男人僵硬地转过头,旁边一张鲜红的笑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