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既然把北堂带出来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须发花白的老长老至少得有两百多岁了,他语重心长叮嘱道,我比你们年轻人看过的东西多些,但世界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你是族长,北堂上下都听你的,只是族长,你要记住啊,保护好北堂,别让北堂,变成别人手里的刀!
北堂旼正色躬身,沉声道:北堂旼以性命发誓,以此身护北堂安然,若有违背,永世不得安宁。
长老看了李然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北堂旼知道长老担心皇帝,可北堂旼信任李然,皇帝是给了北堂最高的礼遇,可皇帝想利用北堂灵族之前,李然必定第一个阻拦他父亲。
但北堂旼也知道李然夹在中间必然为难,北堂灵族不行,若有什么飞去不可的事,他来就是了。
他的人生目的完成了一半,北堂可以像常人一般活在这世上,他们可以去天涯海角,不必困于一隅,剩下的
阿旼!李然身上挂着好几个,朗声喊道,我们带他们去骑马吧!这帮小家伙都精力过旺了!
李然现在是太子,还是有公务要忙的,他还没来得及带北堂旼重新逛一逛金陵,就被他父皇派人喊了回去,干脆让李阁带着北堂旼继续逛。
李阁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后头没人了,一回头发现北堂旼居然寻着血腥味走到刑场那边去了,刑场今天有人要砍,整整一家六十多口,台下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还没等李阁开口劝北堂旼先离开,北堂旼问道:他们犯了何事?
李阁竟然一时没能答上来。
冤案?不对啊,李老当今陛下不是圣名远扬,我听台下百姓也是人人喊好,不可能。北堂旼皱眉道。
李阁一直把事憋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憋住,破罐子破摔的对北堂旼小声道:公子,处刑台上的是昔日与陛下同朝为官的方阁老一家,至于罪名是贪赃枉法,还暗中招兵买马,想替前朝复辟。
北堂旼:那陛下更不可能分不清曾经一同在朝为官之人的好坏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阁解释了许久,北堂旼这才明白。
早年陛下刚刚入朝为官时,老皇帝很赏识他,他身后又没什么家族势力,为人又正直过头得罪人,不免被人排挤,连妻子重病他去借钱也没人肯借。
李然之所以对母亲的去世的事反应那么大,就是因为他曾亲眼看着母亲一点点病死,从温柔的母亲变的形容枯槁,最后无声无息
这是他没和北堂旼说过的事。
陛下受了那么大的挫折,很长一段时间都想干脆罢官回乡算了,可看着忽然就没了娘的稚龄幼子,他发了狠,把自己内心一点点的变成一个狠绝的人,一点点往上爬,而表面上就连李然都没看出他父亲变了那么多。
一个人想报仇想了那么多年,一但得势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复仇。
陛下实在是个很了不得的人,又怎会分不清昔日同袍究竟如何,可是他要复仇,尽管曾经的同袍,除了过于高傲排挤了他,没有施出援手予他,并没有做什么愧对于山河社稷的事,陛下还是用滔天手段捏造出了莫须有的罪名。
从头来,一个都不会忘,他要看着他们妻离子散,后悔莫及,他要把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他要连百姓都拍手叫好。
台上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地砖都是一层层洗不掉的红色,北堂旼震了一下。
北堂公子,这些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北堂旼垂下眼帘:就是因为他们,阿然才被叫回去的吧?
李阁点了点头。
如此下去,恐怕陈国迟早有一天要变天了。
第112章忧虑
忧虑
轰
巨大的声响震彻天地,气浪裹挟着砂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上一刻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残垣断壁支撑不住,气浪拂过的地方纷纷被夷为平地,将妖的嚎叫声全数淹没。
不带火光的爆炸过后,方才还群妖乱舞的地方顷刻间就寂静了,双眼散发着淡淡浅青色光芒的男人手提一柄修长的银色长剑立于爆炸的中心,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出半分波澜。
北堂旼放眼望去,视野中没有能动的存在,这才收剑入鞘问卿不愧是族长佩剑,远超李然曾给他找来的任何一把名剑,银光凛凛的剑身上,连妖血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
天白。
族长!远远听到了北堂旼召唤的北堂天白立即赶了过来,看着夷为平地的妖巢叹道,一个时辰之内,一个人就全解决了这种能力放在历代族长中比较也是佼佼者了。你出去那两年到底碰到了什么?真了不得啊。
他和北堂旼是同辈,一起长大的,说着说着不由得回到了以前的说话方式。
北堂旼刚跑出凤凰谷的时候他还担心过呢,没想到居然一回来连长老都直接击败了,拿来了空悬已久的族长之名。
北堂旼没说话,蹲了下来,直接用手去搬开几块碎石。
两人位于陈国边境的一处妖巢,这里原本也相安无事,但随着妖怪的增多,与陈国百姓间的矛盾流血冲突也越来越多,已经快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虽然李然不会同意父亲利用北堂,但陈帝遣人来拜托他的时候,北堂旼还是同意了去帮陈国解决这个数年的困扰。他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事,陈帝之所以冒着风险在天下人面前给了北堂一个容身之地,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他是李然的朋友,他帮陈国,也算是不欠陈帝的。
北堂不能成为刀剑,所以他只带上了天白。
北堂旼挪开几块碎石,站起身沉默良久,天白探头一看,皱皱眉道:毕竟是妖啊,哪怕还是幼年期的,若是还活着也会立刻攻击你的。
两人调查过后,北堂旼杀鸡儆猴,先灭了带头作乱手下有血债的数十个大妖怪,余下大多数妖怪都闻风而逃,却还是剩下了不少的不愿意离开。
我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他们也知道我要把此处连根拔起,却还是不愿意离开。北堂旼挥手间,土地缓缓动了起来,掩盖着战斗留下的一切痕迹,不愿意离开故乡的,不单单是人。
放心,妖怪可比人能活下来的几率大得多,你啊,就是爱操没用的心。对于北堂旼对妖怪的态度,天白摇摇头,但北堂旼的话勾起了他的思绪,看向凤凰谷的方向,我有点想凰血花的气息了,过些日子咱们抽空回去一趟?
北堂旼锁着眉宇,没有反应。
阿旼,阿旼?
北堂旼被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在想事情。他犹豫着,问道:天白,族中真的没有擅长演算命理的人吗?
天白耸耸肩:怎么可能有啊,咱们自己小时候不也试过吗,关于修仙的任何东西,对北堂来说,就是一条死路。
北堂旼又不说话了。
天白:从一个月前,你见过那位予霖真人之后你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到底怎么了?你不会真想修仙吧?
一个月前,世间唯一的半仙予霖真人路过陈国,北堂旼和他见了一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好像从那天开始,北堂旼的心情就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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