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自家姐妹。”
白雪伸手搀她:“……快别这样。”
陈宛霜却不肯起来,直到恭敬的行了礼,“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她拉着白雪的手:“三姐姐既然来了,又说了这些话,妹妹便知道了你的真心……我也有些话说。”她顿了顿,“我母亲原要和大房生分的,也嘱咐我和你们不要来往……但是,我却不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果然,我没有走眼,三姐姐是个好的。”
这时候,陈容安挑帘子进来了,“霜姐儿,哥哥给你带了牡丹饼,快来瞧瞧,是不是喜欢的那个味道……”他抬头看见白雪,话就说了一半:“三妹妹来了。”
白雪屈身行礼:“给二哥请安。”
“无碍的。”
陈容安摆摆手,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一旁的小丫头。他长的人高马大,身穿墨绿色袍子,愈发的英气。
陈容安是陈宛霜的嫡亲哥哥,他过来舒苑,肯定是探望陈宛霜的……白雪再坐下去便不好了,她笑道:“四妹妹,我出来的久了,也应该回去了。”
“三姐姐,多谢你。”
陈宛霜拉着白雪的手,“我送送你。”
陈容安看着俩人出了正厅,问黎儿:“她来干什么的?”
“陪小姐说话呢。”
陈容安俊眉微皱,坐在了靠东墙的太师椅上。等陈宛霜送了人回来,他开口道:“霜姐儿,母亲不是不让你和大房的人多接触吗?吃了一次亏还不长记性。”
“好哥哥,你不懂。三姐姐为人正派,最是可结交的。”
陈宛霜想起白雪劝说自己的话,心里感激。她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牡丹饼,咬了一口:“……正是她一点点的开导和宽慰,我才解开了心结。”她目光悠远:“三姐姐说的对。有些人不想我好过,我偏要过的更好,越来越好。”
陈容安一愣,妹妹好像突然长大了一般。最重要的是,她主动吃东西了。这两天,妹妹不吃不喝的,父亲、母亲也跟着着急,想了许多法子都不管用……还好,还好。
“你觉得三妹妹好,便和她相处。”
陈容安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急忙倒了盏热茶,“霜姐儿,你喝口热茶,别噎着了。”
夕阳西下,晚霞红彤彤的,映照的各处都成了橘红色,格外的美丽。
来西宁侯府赴宴的人也慢慢散了,王老夫人和王晨濡却没有走。他们跟着王氏来了上林苑,准备歇息一晚上。
“今日事务繁多,我都没有好好的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王氏拉着母亲坐在靠窗的罗汉床上,又吩咐灵儿:“多添加些银丝炭,炉火烧得旺旺的。”母亲年纪大了,怕冷的厉害。
“……你也实在是忙,我瞧着,除了吃饭的功夫,几乎脚不沾地。”
王老夫人说道:“内院的管事婆子都是无用的,连宴席的席位都要跑过来问你。”
“母亲,喝盏热茶。”
王氏笑了笑:“她们也不过是害怕做错了……担责任罢了。”
王老夫人“唉”了一声,“母亲何尝不知道?仅仅是心疼你。柳姨娘倒是很得陈老夫人的欢心,时时地在眼前伺候着。她儿女双全的,你终究吃亏些。”
“母亲。”
王氏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王晨濡,摇摇头,示意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话。
王老夫人便住了嘴,又想起此行的目的,打发屋里的小丫头:“去请你们三小姐过来。”
小丫头应“是”,转身退下了。
王氏笑着和侄子说道:“濡哥儿有出息了,姑母满心的高兴。”
“姑母夸赞,侄儿愧不敢当。”
王晨濡嗓音清越,似水涧青石。
他如此谦虚。王氏更加喜欢了,越瞅越顺眼,和她的雪姐儿真是相配极了。
“你大嫂子原本也要来的,临行时却崴了脚……”王老夫人靠着大红的芍药迎枕,“她也想雪姐儿了。”女儿和姓白的和离后,在王家生活了几年,大儿媳妇可怜她孤儿寡母,尤其对外孙女,疼爱的紧。
“大嫂子可好?”
王氏一惊:“找大夫瞧了吗?”她口中的大嫂子是王晨濡的母亲,是难得一见的老实人。
“母亲没事的,姑母别担心。”
王晨濡温润一笑。
几人正说着话,白雪带着秋菊进了屋。
“好孩子,快来外祖母这里。”
王老夫人脸上一喜,招手让白雪上前,搂在了怀里,“你怎么又瘦了?在陈家待的不好吗?”在留春馆时,当着陈老夫人的面她不好说什么,但外孙女的鹅蛋脸都快变成瓜子脸了。
当然不好,都差点一命呜呼了……王氏的脸色阴沉沉的。
“外祖母,我好好的。”
白雪笑着说:“我最近有些厌食,所以看着瘦了。”
外祖母好容易来一趟陈家,白雪不想让她跟着烦恼。
王老夫人.人精般的人物,看女儿的模样都能大概猜到几分,无奈的叹息:“你这孩子,和小时候真的不一样了。”
“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