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兵员超三十万众,怕是不日就要攻城,项将军可有胜算?”李园面有忧色。
以他的自负,也是不免被秦军兵锋所惊,生出患得患失之心。
竟陵一战过于重要,楚人万万输不起。
站在竟陵高大厚重的城墙上眺望,城外秦军驻扎的军营内,数万秦军正在进行日常训练。
刺杀呼喝的声音,在竟陵城头仍隐然可闻。
项燕下颚短须斑白,但身形高大,气沉如山,眯眼眺望秦人军营:
“此战我楚军依托坚城,击败秦军,吾不敢夸口,但吾绝不会让秦军攻破竟陵。”
一旁的熊赤缓声道:“秦军确有几分气象,但有我截教助力,可保楚人获胜,而秦人必将落败。
吾已做了多重安排,开战后,可见分晓。”
项燕横了熊赤一眼,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嘴上没毛的人,信口胡吹。
未开战,哪来必胜必败这种说法,一看就不知兵。
他并不知道对方身份,蹙眉质问:“你是何人?”
李园道:“项将军,此为截教出世之人,这次截教入楚面见大王,是来助我大楚应对秦军,已得大王允准,此战会由他们助我大楚,共同抗秦。”
熊赤从容不迫:“项将军以之练兵的殷商兵策,可还好用?”
“殷商兵策是不世奇书,传闻乃仙授之术,吾楚军以其训练,兵锋确有显著提升。”
项燕坦言道:“你问及殷商兵策是何意?”
“殷商兵策就是我截教投送给各国之物,项将军以为如何?”熊赤淡淡道。
项燕吃了一惊。
各国习练殷商兵策,但从来不知出处,原来是截教所赠。
怪不得这些截教之人能迅速取得楚王熊悍信任,只要提及殷商兵策,透露出数年前他们便在暗中帮助各国,应对秦人,自然能取信熊悍。
“我截教此番多有安排,甚至有教内天君亲自入局,秦人绝无幸免的道理。”
城外。
秦军营帐连绵,下午的时候,廉颇率领的一支秦军,也赶了过来。
白药,牧千水,纪乾等人皆是风尘仆仆,随同而至。
“攻城在即,今晚必有楚人来扰袭我军驻营之地……”
白药淡定道:“应付袭营是我夜御府的责任,今晚我驻守中军,尔等各司其职。”
牧千水此番随军入楚,转战千里,杀的十分痛快,隐约已经触摸到圣人境界的门楣,情绪亢奋,道:
“白副史,不如我们入城冲杀一阵,免得被动,我愿打头阵。”
这货难得正经说话不抬杠,白药和颜悦色的回应:
“来到这里后,我的杀伐阵图频繁示警,竟陵城内必有截教之人布下的杀阵,等着我们去冲城。
吾等对城内虚实不明,冒然进去,非智者所为。”
“且我和王大将军,大王通过照骨镜联系,谈议此事,大王说此时入城,楚人早有防备,最多杀上三五人,小打小闹的,不堪大用。
大王的意思是把力气都攒到攻城战开始以后。”
众人听到是赵淮中的命令,顿时神色严肃,齐声应诺。
数日转瞬。
三月二十七日。
早晨。
赵淮中散了朝会后,来到书房,没急着处理公务,而是取出照骨镜,隔空观战。
秦军将在王翦的率领下,正式攻取竟陵。
截教上宗,九霄云天之外。
此时的截教上宗山门之地。
九天君余庆伸手虚拂,根据其弟子熊赤所在位置为依托,倒映出一副画面,也在观察竟陵的形势。
“不知天君做了哪些安排?”
数日前余庆外出回来时,与其交谈的中年女子也在,出声询问。
余庆笃定道:“稍后可知。”
中土各地,各国的‘目光’也在此刻汇聚竟陵。
军营内,无数秦军天不亮便井然有序的起床。
他们在沉默中开始检查兵戈,箭矢,穿戴配甲,骑兵则会仔细查看坐骑马匹,马蹄铁,亲手检查马鞍是否牢靠。
吃过早食后,他们来到运营外,进入队列,展开战前热身,操练兵戈,演练战阵。
天色大亮,骄阳升空。
咚!
低沉的战鼓忽然作响!
刷的一声。
无数秦军紧了紧手中兵戈,目光刹那变得锐利,如同即将狩猎的狼群,死盯着远处的竟陵城。
厚重的杀气,在秦军阵中,骤然攀升。
一瞬间,精锐尽显。
咚!咚咚!
鼓声持续作响,覆盖整个军营。
比其他军卒起得更早的王翦和廉颇,并肩登上兵车,神色冷肃。
“攻城!”王翦淡淡道。
“杀!”
霎时,炸雷般的喊杀声从数十万秦军口中响起,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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