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1章韭菜虾仁
陶筱有点儿眼睛疼,扭头冲客厅喊:妈,我这屋床咋回事儿?
多大人了,卧室里摆一个喜羊羊高低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妈又给他生了个弟弟。
嗐,我这不是,提前准备着么。
陶妈忙活着给两个孩子倒了山楂水,客厅茶几上正包饺子,放不下,她就把水杯端进了陶筱屋里,放在床边书桌上。
知道你谈了朋友,就想着没准儿哪天你得带他回来看看,住两天。咱家地方太小,腾不出屋子,你这屋里也放不下双人床哟,你这阳台窗户坏了我还给忘了,也不知道晚上睡觉冷不冷,我多拿两床被子出来吧!
陶筱把两人的行李箱塞进书桌下面,端起山楂水喝了一口。
原先那张单人床也有一米二宽,两个人挤挤也能睡,又不常住。他说着,又瞥了一眼喜羊羊,你怎么弄这么个床?
这要是简简单单一个架子床,他也就嗯,忍了。
陶妈忙里忙外地去隔壁卧室衣柜里翻被子,闻言笑着说:我就琢磨,弄个架子床也可以睡宽敞些嘛,还不占地儿!我们舞蹈队的老廖家里,刚好有人做儿童家具的生意,给咱们打折,便宜。直接网上下单,人还给直接送家来,多方便!
陶筱心道果然又是街坊关系弄来的,儿童家具,怪不得上面有个喜羊羊他皱着眉头又咽了一口山楂水,问:你自己安装啊?
我哪儿会弄这个,楼下,陶妈说着顿了一下,楼下你秦叔帮着弄的。
秦叔?陶筱眉梢一挑,笑了,咱家是不是又有海货吃了?
秦叔是楼下邻居,据说年轻的时候就没了媳妇,靠着一身打渔的功夫把一儿一女拉扯大。前些年他在镇政府工作的儿子提了干,就把他从小渔村接来镇上住。刚住下的时候,这人挺内向,据说还是隔壁王姨和自家老妈总去串门聊天,他才渐渐融入了这个小区。
后来,那位秦叔就三天两头弄些海鲜送上楼给陶妈,说是以前一起打渔的老伙计们送的,自个儿吃不完却也不见给小区别人家里分点。
陶妈拿了两张小被子丢在高低床的下铺,很没气势地板了一下脸,轻声训斥:就惦记吃!
说完,正要转身出去,又心软补了一句:今天饺子里包虾仁,你秦叔送来的。
陶筱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抓抓头发,冲站在一旁的沈峭寒吐了下舌尖。
他其实看出了那么点端倪,心里也挺高兴的他这当儿子的常年在燕市,虽然回家回得还算勤,但也毕竟不能天天陪着母亲。有人肯对母亲好,他觉得是好事,如果两个孤独半生的人真能彼此陪伴,他也不介意母亲再嫁。
家里地方太小,一进屋就尽收眼底,没什么可参观的余地。陶筱和沈峭寒很快洗了手,便在客厅沙发坐下,一边看电视,一边帮陶妈包饺子。
在做饭这件事上,几乎所有的活计,陶筱从小就会做。一张软软的面皮,一把不聚团的韭菜鸡蛋馅儿,再加一颗虾仁,他放在手里轻轻一挤,就能捏出一只圆滚滚、小元宝似的饺子。沈峭寒虽然也会做饭,但还真是第一次上手包素馅儿饺子,包了两颗,就被陶筱叫停了。
沈大少爷,陶筱把沈峭寒手里的饺子皮抢过来,你再包几个,咱一会儿该吃韭菜汤煮面皮了。
说完就被自家老妈训了一句:人家好心帮着干活,你还挑剔!小沈你别理他,让他自个儿忙活,你想看什么电视,自己换台。
沈峭寒微笑回答:这部剧挺好的。
陶妈立刻找到了共鸣,开始跟沈峭寒普及这部剧里的情节,语气就像是在说什么家长里短的真实事件,说着说着就长吁短叹,特别真情实感。沈峭寒竟然十分认真地默默听着,偶尔还回问两句,引着陶妈继续讲。
后来,剩下的大半饺子都是陶筱一个人包完的,陶妈光顾着跟儿婿讲电视剧了。
等到吃完晚饭,沈峭寒端了盘子要去洗,被陶妈拦下了。
你这头回来,还是客人,哪有让你干活的道理。陶妈抢过餐盘,把沈峭寒赶出厨房,去歇着吧,要是觉得没意思,筱筱,你带他出去玩一会儿也行。
最终陶筱也没带着沈峭寒出门玩。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陶妈看了一晚上电视剧。
九点刚过,陶妈就催着两人洗漱准备睡觉,一边道:你们明天还住这儿吗?我想着,筱筱啊,你明天早上陪我去一趟小东山的娘娘庙吧?
陶筱一愣:去娘娘庙干嘛?
陶妈瞄了一眼卫生间的门沈峭寒正在洗漱,她笑着凑到陶筱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之前妈妈给你求的那个姻缘符,你看多管用!明天你陪我去趟娘娘庙,还个愿,捐点儿钱。只许愿不还愿,娘娘要生气的,别到时候你俩又吹了。
陶筱:
十点熄灯,是陶妈的老年人作息,也是沈峭寒和陶筱早已养成的健康习惯。
只是,这天晚上,陶筱躺在上铺,知道身下不远的地方,沈峭寒正睡在那里。感受着对方翻身时床铺的微弱摇晃,他突然就有点儿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一阵,心里莫名窜出来几缕火苗,陶筱干脆抓了把头发,从上铺爬了下来。
屋里暖气不太足,旁边又是阳台,气温有点低。沈峭寒正严严实实裹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像睡得正香。
陶筱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弱光芒,盯着沈峭寒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转身,拉开通往阳台的门,钻了出去。
阳台虽然做了全包围,但玻璃毕竟不如建筑本身的外墙,保温性很差。再加上没有暖气,这里的温度比室内低了不少。
陶筱绕过地上囤着蔬菜瓜果的纸箱子,俯身趴在窗台,看向外面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头脑太热,来这儿冷静冷静,刚好。
冷了一会儿,陶筱却完全没有感受到静。他把头埋进胳膊肘里,垂在脑后的手指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
阳台的门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吱呀,陶筱一惊,猛地回头看去。
沈峭寒裹着外套站在门口,窗外微光打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正蹙着眉头,双眼隐没在阴影里,但陶筱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跑出来干嘛?陶筱立刻转身,把人往屋里推,大冷天儿的,赶紧回去睡觉。
你呢?沈峭寒站着没动,低声问,不冷吗?
陶筱短促地吸了一口气,扬起脸,正要说话,就见沈峭寒垂下头。
两人的鼻尖就这样轻轻碰在一起,一颗微凉,一颗微温,湿润而灼热的鼻息轻轻拂在两人的唇间。
谁也没说话。
静默持续了几秒钟,陶筱终于忍不住,咽了咽嗓子,微微抬起下巴。
于是,唇瓣就这样碰在一起,随即互相紧紧黏住,难舍难分。
从那次在沈家老宅表明心意之后,陶筱和沈峭寒并不是没有再接过吻。
事实上,他们平时接吻的次数并不少,有长有短,有带着玩笑的,也有深情款款的,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沈峭寒主动,而且吻得十分温柔克制。
但这天晚上,这一个吻,却带了些前所未有的情绪。
陶筱抬手勾着沈峭寒的脖颈,亲吻开始渐渐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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