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老板伺候舒服了,哥想亲你一口,你不喜欢了?他嘴角噙着一抹讽笑,不是说爱我吗?不愿意了?
听到周亚旻这样说,陶筱恍然。
同时他也突然明白了刚才沈峭寒为什么要叮嘱他那番话。
他抬起双眼,看向周亚旻,努力让语气显得义正辞严:我是喜欢你,但我想要的不是那种亚旻哥,我不喜欢被强迫。
这话不止是为沈峭寒说的,也同样是他自己的想法。
陶筱知道,就算当初在这副躯壳内的不是沈峭寒,而是他自己,他也不会喜欢被人强吻哪怕这个吻来自他暗暗喜欢了五年的周亚旻。
周亚旻嗤地笑了一声,一步一步把陶筱逼到墙根,伸手越过陶筱的肩膀,撑在墙上。
陶子,他压低嗓音,哥疼你,跟哥好吧?
陶筱无法控制心跳的加快,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
周亚旻仿佛想要证明陶筱刚才在说谎似的,缓缓凑近上前,眼看着鼻尖就要与陶筱相触。
却突然被推开了。
陶筱灵活地弓着身子从周亚旻胳膊下面躲出来,绕到周亚旻身后,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沈峭寒的叮嘱犹言在耳,王小斌之前说的话他也没有忘周亚旻在回来之前,依旧是和李言睿在一起的。
亚旻哥,陶筱说得有些艰难,我暂时不想、不想和任何人交往。
周亚旻转身靠在墙上,眼睛黑幽幽地盯着陶筱,像是要把人的血肉从骨头上剔下来似的。
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行,陶筱,你行,会玩儿了是吧?想吊着我是吧?
陶筱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他心跳依然有点儿快,内心有个声音在不住叫嚣,让他抓住这个期盼已久的机会,管它将来洪水滔天。
依照陶筱的性子,若是以前,说不定也真就豁出去了。
但现在,不行。
答应了别人的事,他承诺会做到、能做到的事,就必须做到。
周亚旻嗤地笑了一声:准备?你还要做什么准备?你又不会怀孕。
听到这句话,陶筱心尖一颤,内心最强烈的疑虑和担忧脱口而出:你说要跟我好,只是想跟我上床?
周亚旻挑了下眉: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不就是为了上床?怎么着,你还想跟大学生似的,拉拉小手,去游乐园儿约个会?
看着周亚旻一脸的理所当然,陶筱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压得他有些无法呼吸。
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平静,他认真地看着周亚旻,问:上床之后呢?你是不是会像对你那些情人一样,拿些小玩意儿就把我打发了?然后再去找别人?你说要和李言睿分手,可你刚才去哪儿了?你让我跟你好,那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你身边就只有我一个?
周亚旻磨了磨后槽牙,恶声恶气道:我是想对你一个人好,可你呢?你躲着我,不理我,我还得上赶着是吧?你要当初不跟那老板走,我早甩了李言睿了!
亚旻哥,陶筱呼出一口浊气,说,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你手里的一个物件儿,不愿意让别人碰。可如果没有别人想碰我,你也不会在乎我。
周亚旻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提高嗓音,怒道:陶筱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他这话刚吼出来,旁边房间的门打开,赵光耀瞥了陶筱一眼,冲周亚旻说:乐队快该上了,别吵吵了,回去准备一下。陶子,你也冷静点儿,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回头我安排你的场,你可得好好跳。
陶筱点头,低声答应。
周亚旻愤愤骂了句脏话,转身回宿舍,反手砰地把门撞上,将陶筱关在了外面。
赵光耀看着陶筱的模样,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打开通往酒吧的门,往前面场子里去了。
小V从屋里探了下头,默默拎着扫帚出来,把周亚旻扔的烟头和打火机碎片打扫干净,很快又回了屋里。
院子里霎时只剩下陶筱一个人。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一丝委屈想哭的感觉,只是心里空荡荡的。
他抬起头,看向被院落围出来的四四方方的天空。
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泛着灰橘色,边角依稀可见外面白河街蓝绿红紫花里胡哨的光晕,就像调色板上的颜色混杂了污水,诡异地融合在一起,脏兮兮的。
以前,这方天空就是他生活的中心,这里有他喜欢的一切,有舞蹈,有哥们儿,有倾慕了很久的人在。
但此时此刻,陶筱突然就觉得,这一方天空太小了。
他已经见过蓝天之上浩瀚的云海,见过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生活节奏,见过十分优秀却依旧毫无懈怠的沈峭寒,并在对方的引导下,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有一双可以腾飞的羽翼。
他忽然就有点不甘心继续被困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了。
就像当初,他的眼界只在家乡村镇那一亩三分地,直到见识过燕市的繁华,才知道世界很大。
上一次,他成功从井底跳了出来。
那这次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觉得,周渣要分类那肯定是混乱阵营的,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啥(=x=
以及,预收文在专栏放出来了,下一本不出意外应该会开《每天都在假装我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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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起失眠
这天晚上,沈峭寒在淆逗留到十一点多,依旧没有等到陶筱。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心里那股焦躁和担忧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沈峭寒忽然意识到,他并没有身份和立场去阻止陶筱与周亚旻和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
再加上,陶筱喜欢周亚旻,喜欢很久了。
他如果不顾陶筱的意愿,强行把人带走,绑在自己身边,那是一种罪行。而且还是真实写在刑法里的罪行。
于是,沈峭寒决定离开酒吧,在距离陶筱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回到公寓,打开大门,迎接沈峭寒的是一片漆黑、冷冷清清的房间。
他以前没觉得一个人住有多寂寞,从十八岁上大学起,他在法兰西那边也是独自搬出来住的。而陶筱在他家逗留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更谈不上养成了什么习惯。
但是这一刻,他莫名觉得,家,还是有点人气儿更好。
钟表跳过零点,早已超过沈峭寒多年养成的生物钟。
他立刻洗澡刷牙,回了卧室。
枕头与被褥间的气息有些微妙的不同,沈峭寒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不同是什么带来的这一个多星期里,他一直用着陶筱的身躯,睡在主卧的这张床上。于是,这张床沾染了原本属于陶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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