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别人睡觉,兄妹俩是村里地主家的儿子闺女,大清早的妹妹睡不着跟着晨起锻炼的哥哥出去玩。这时候山体崩塌,村子被盖了,财产什么的都没有。
两人一路靠乞讨和打零工到的京城,所以理论上讲,两身上应该只剩一点铜钱。
这个身份没什么问题,到当地问肯定有这事,小村子也没外人,谁也不能说没这对兄妹。至于路上,他们要进的是将军府又不是皇宫,没事不会查这么细。
就是这身份设定得也太穷了,京城居,可是大不易啊。
“没事,反正咱俩有东西吃,饿不死,慢慢想法子。”季四把林晨放下来,在京里慢慢逛起来。
他是信奉动手之前一定要弄清楚状况的人。不管是打仗也好,打架也好,做生意也好,做流氓也好……
总之先把京城逛熟了吧。
晚上他们在郊区找了间破庙容身,庙里有乞丐,开始还有点敌视的样子,后来发现两人不是抢生意的乞儿,季四又刻意交好,总算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起来。
好在林晨之前在无人之处已经取东西吃过了,又拿了两床这个天用着正好的薄毯子,捆扎好让季四背着,假装是一路上用着的。
天色渐黑,铺床的时候,季四丢了床毯子给乞丐中那个头儿,笑道:“我和妹子有一床就够了,明天去找个工,说不定就不回来了。这毯子就送你们了,交个朋友。”
丐头儿一把捞住,顺手揉搓了一下,不错,虽然看着不华丽,可是摸上去厚实暖和,而且连个补丁也没有。
他暗暗称许,也不推辞,天气现在还行,再过些日子就要冷了,有这么一床好好的毯子,日子要舒服得多。
一时众人还未睡,又闲聊起来,丐头儿便提起,城西一家米铺,现正雇短工干些力气活;又城东一家商行,帐房病倒,急着雇个能算帐的先顶上。季四一一记在心里,自然称谢不已。
不过他们就剩一床毯子了,好在林晨准备的时候就买了宽幅的,可以叠一半在地上,另一半盖着。她现在又是七岁体型,挤一挤也够用。
季四把毯子一铺,冲她呲牙一乐:“妹子,来睡啊。”
林晨往毯子里一拱,回他甜甜一笑。我七岁,我怕谁。
季四调戏失败,摸摸鼻子也往里面一拱,捞住妹子就搂住,心里平静得就跟抱了只小狗小猫一样。
我可能真的萎了,他忧郁地想。
第二天他就去了城东那的商行试试。开玩笑哩,想他季四季玉良,自己家的重活都不想干,小小年纪跑到县里谋生。现在跟着神仙似的姐姐长生不死穿梭万界,还能沦落到去扛大包?
当然了,实在不行扛包也是可以的。不过有得选的话,还是当帐房去好了。
季四跟手下人学过打算盘,也跟林晨学过数学,上一世的时候。他也算费尽心思了,要跟林晨多接触多交流,而且他也一直觉得林晨学过的数学,比他接触过的那些易学易上手,更实用。
可不,这一世不就发挥作用了?
这家叫刘记的商行本来就只想找个会算帐的临时用用,但人得可靠。看他是外地的又没保人,本来不想用的,哪知几道题一出,算盘还没用,心算就解决了一道简单的。然后算盘啪啪一打,全然一个老帐房的架势。
刘记的管事一问,季四就瞎编了一个过去在家帮当地主的爹管帐的经历,算是说得过去了。
只是这外地人的身份实在让人不放心,尽管是短期,可毕竟是管着帐呢。季四察言观色,不但没哀求,反而涎着脸极没分寸的提了要求:“刘管事,我带着妹妹,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这要是肯雇我,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就不拘哪里,商行里随便什么杂物房打个铺就行。”
刘管事心中一动。他肯让季四来“面试”,就是这时候帐房难找。他家的萧帐房是两代人都在刘记做事的老人了,这是病得太重,儿子也在家侍疾才缺了人,回头肯定要回来的。
偏生刘记的东家最近在外地有一笔大买卖,家里会算帐的都赶去帮忙了,抽不出人来。
可是有本事的帐房先生都有固定的东主,不可能来打短工,他家招了好几天人了,硬是没招到。
这人外地,是个缺陷,但如果带着个妹妹住在商行,看得紧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这里,刘管事脸上一板,把丑话说在前头:“你没有保人,按说我是不应该要你来做事。不过……看你兄妹俩也可怜。这样吧,我给你腾间房,你在这做事期间,不许独自外出,不许随便见外人,我就可以考虑先雇了你。”
说着他下意识看了眼那个“可怜”的妹妹,只见白白胖胖十分讨喜,见他望过来,小胖娃娃眼里迅速蓄满泪珠,抱住哥哥的腿躲在后面。
刘管事不觉点点头,果然是村里地主家的孩子,没怎么吃过苦头,长得好。流落在外难说不被人拐了去,他这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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