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严东比梁晓才还惨。他觉得他不光能感觉到梁晓才的体温,他还能闻到梁晓才身上的味道。他不知道梁晓才来之前去做过什么,但是身上不止是简单的汗味,还有一点像是花香?他终于忍不住,伸手在梁晓才的颈子上轻轻抚了一把。入手的感觉细腻又平滑,舒服极了。
梁晓才倒是没躲,只是扭头看了霍严东一眼,低声说:大白天,别闹。
霍严东也知道再摸下去难受的不光自己,便把手收了回去。但嘴上可没让自己觉着理亏。他说:闹也是你先闹的。
梁晓才想想之前的触感:行吧,那就算平手。快换衣服,出去说。
霍严东这才想起来,还说要出去买东西呢。于是赶紧三下五除二把衣裳换了,跟梁晓才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期间两人都有意识地没有再去看对方,也不知道是怕压不住火是还是怎么。
关彩衣打算趁着天好赶紧把衣服洗了晾上,这样明儿个肯定能干了。梁晓才看她抬水过去帮了一把,顺便问:娘,我和严哥要出去一趟,可能去营地看看。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的时候给您买。
关彩衣本想说让梁晓才买些男孩儿穿的夏季衣料子回来,那两身衣裳总换着穿都有些磨破了。但总觉着这个时候说好像不大好,便说:好像也没啥,去问问你大娘吧。
李顺莲在外头呢。新地方,没人带着她她都不知道哪是哪,就坐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
这院子也有两棵树,不过不是果树,是柳树。最近天暖和,各种植物都长得很快,柳树叶也是碧绿碧绿的,风一条,一条条在空中摇曳着,颇像仙女的裙摆。
梁晓才习惯性地揪了一小段枝条咬在嘴里:大娘,我和严哥要出去,去趟营地再回来。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路给您带回来。
李顺莲笑说:没有,你们想吃啥自个儿买就成。
梁晓才说:我和严哥出去,不过外面也有人守着,所以您不用觉着害怕。有事就叫一声就行。
李顺莲说:知道了。好孩子,快去吧。
梁晓才在李顺莲手上拍拍,路过关彩衣时说:娘您洗完这些就歇歇,收拾东西不着急。
关彩笑说:知道了,这哪算个活。
跟以往在梁家的时候比,现在简直就是过的神仙日子呢。
梁晓才跟霍严东出去之后,霍严东便问:怎么说要去营地?不是说了去街上转转。
梁晓才说:街上说话方便么?方便咱就去。
霍严东想想,确实是不大方便。他现在想要和梁晓才独处,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他太想这人了,还有太多的话想问。
要去铁臂军军营就得出了盘海城,霍严东跟梁晓才一人一骑,出了城门之后便往营地跑。梁晓才之前就看到霍严东现在骑的马特别好,黄棕色的马,皮毛水亮,四肢矫健,四蹄上各一圈白,跑起来一点也不比夜风差。
这马叫什么?梁晓才问。
踏云。霍严东说,要不要看看谁快?
输了呢?梁晓才说,没彩头我才不比。
我输了,你随意。你输了,回答我上回问你的问题。
你是想要找个妻子,还是想要找个夫君?
梁晓才笑笑:行,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霍严东抚了抚踏云的棕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梁晓才呸一声吐掉嘴里的小柳条,扬鞭便从原地蹿了出去:驾!
霍严东紧随而上,以往骑的马都跟不上夜风,这一次却不大会儿功夫就追上了。虽然想把夜风落下似乎也不大可能,但是两匹马一会儿你前我后,一会儿我前你后,追得难舍难分。霍严东跟梁晓才的目光时不时隔空交汇,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笑容和那点男人之间不可言说的胜负欲。
一路狂奔一路驰骋,目的地却并非铁臂军军营,而是一处小林子。眼看前方就要没了路,似乎就是终点了,两人拼命跑起来。最后霍严东堪堪赢了半个马身。
梁晓才像以前懒懒趴在马背上,只不过这次有点轻微的喘。半晌他笑说:我想找个媳妇儿啊,你要给做媒么?
霍严东不轻不重地拿鞭柄在梁晓才撅起来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好好说话。
梁晓才嘶一声:好好说都行。只要喜欢,都行。
霍严东刚好对着夜风的侧身,靠在一棵大树干上:那你看我行不行?我刚好缺个媳妇儿。
梁晓才勾勾手:你来。
霍严东腰微一用力,离开树干:做什么?
梁晓才笑着看了会儿霍严东,突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第42章教我游水
这是种从未体验过的心情,身体好像化成了熔炉,能把一切焚烧待尽。梁晓才吻着霍严东,可不知几时他便被霍严东整个人抱下马背。他被霍严东按在树干上用力地亲吻,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他,像是焊接在他身上不可挣脱的铁锁一样。
梁晓才出林子的时候指尖都是颤的。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强烈的刺激、兴奋,像熔岩喷发,仿佛全身都燃烧起来了。烧到最后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然而这还并没有到最后。想到手不经意间蹭过的那一下带来的触感,梁晓才一阵头皮发麻,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他娘的,吃什么长的?
霍严东靠在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来。他的额间跟梁晓才一样,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见梁晓才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跟着就要坐过去,结果还没坐下来就被梁晓才给拦住了。
去,离我远点儿!梁晓才把手往嫩草上蹭,脸上是还没来得及消退下去的红晕。当然这绝对不是羞的,而是热的,激动的。
没良心的小混蛋。霍严东哼一声,话是这样说,话里却并不带半点埋怨,反倒还有点懒洋洋的餍足感。他也没有硬凑过来,在离着梁晓才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坐下来说,我娘知道你不是梁绕音之后,可有说什么?这些事不方便在信里说,梁晓才就始终没提过。
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吧。梁晓才靠上就近的树干,闭着眼睛,手背抵在额头上说,我娘说她有好几天都没睡好。不过倒应该也没有太难受,毕竟你又不是不能娶。
你想让我娶妻?霍严东皱着眉头,大有你敢说错一个字老子就凑你的意思。
不是我让。是她会这样想。梁晓才转头看过来,迎着光,眼睛微微眯着,你想什么呢?
霍严东心说你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梁晓才也鬼使神差地想到胡闹前霍严东说的那句话来了。那你看我行不行?我刚好缺个媳妇儿。
这是想给他当男人呢?
梁晓才揪了个草叶子放嘴里嚼,突然呕一声:呸!什么玩意儿这么苦!
仔细一看居然是蒲公英的叶子,怪不得了。
霍严东笑说:你就不怕这里的东西不干净?这是林边,可能经常有人过来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