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代嫁夫郎有空间 清麓 2440 字 2023-09-09

游景殊没有张嘴,眼神如同淬了血的刀子,像是要将温琅凌迟。

温琅却一点儿都不怕他,他将勺子放回去,收起脸上调笑的神情,正色道: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这药是你爹娘省吃俭用挤出来的,你不喝不仅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你的家人,说实话,那是你的家人,你都不心疼,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心疼。

你看我,傻了十七年,不也恢复正常了吗?之前谁能想得到我还有今天呢?你才十八岁,往后的路还很长,别将自己摁死了。

游景殊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温琅,满皇都的笑话,那个在春日宴上被人戏弄嘲笑的傻子,竟然在宽慰他。

你温家折辱我,你却在安慰我,温琅你到底想做什么?游景殊黑沉的眼睛,紧迫逼人,宛如一只无形的手,瞬间袭上温琅的脖颈。

温琅放下手中的碗,迎上他的目光,说:温家是温家,我是我,我不想做什么,我想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游景殊嗤笑一声,有人傻了十七年,一朝清醒,想要好好活着,他从云端坠入泥潭,苦苦求死。

你不恨他们吗?游景殊盯着温琅的眼睛问道。

温琅对温家像是隔了一层纱,没有太大感觉,若是他清醒在温府,说不定会报复,可他清醒在遥远的临溪村,隔了那么远,他也不是那种喜欢自找麻烦的人,还好。

游景殊的眼瞳里囚禁着一头困兽,他阴鸷的看着温琅说:我恨。

温琅心头一颤,旋即平静下来,冷静的将药递给游景殊,那你更应该好好喝药,保重身体,静待时机。

游景殊没想他竟然又把问题绕回了喝药,唇角噙起一丝笑意,有点冷,像是夜空中的寒月。

自这次之后,温琅再未听见游景殊说过他心底的那些暗涛汹涌。

当晚,游景殊看见抱着枕头走进来的温琅,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琅:花式喂药gif

第7章

看我做什么?往里面去点。温琅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丝毫不见外的对游景殊说道。

游景殊冷着脸看着他不说话。

床位有限,我们俩成了亲,只能和你挤挤。温琅也不想来麻烦一个病人,可他昨夜里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起来浑身酸痛,他可不想再遭那个罪。

这具身体和他前世的身体不同,因为从小痴傻,自然没有注意锻炼,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上不仅没有肌肉,还瘦瘦小小,跟个没发育的小孩儿似的。

上一世小的时候他跟着外公生活在大山里,每天漫山遍野跑,用他外公的话说,就是一只皮猴子,后来他生母成功上位,生父将他接到大城市里去,专门请了军队里的人锻炼他,成年后他又喜欢到处跑,登山野营,极限运动,哪一样都需要体力。

说起来他上一世成年后也有一米八三,这一世打小就营养不良,还是得赶快挣钱补一补,一米八三不奢求,一米八总要有吧。

游景殊听见成亲二字,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成亲对别人来说是喜事,对他来说却是羞辱。

温琅见他的神情阴郁,揶揄道:你这么喜欢温娉婷啊?也对,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脸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

我不喜欢她。游景殊抬起半阖的眼,他的眼中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温琅站累了,自然地坐到游景殊的床边,怀里还抱着枕头,撑着下巴注视着游景殊,你若是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游景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琅从他的眼神里意会到,游景殊不是多喜欢温娉婷,而是痛恨温家的做法,温琅不过是个背锅的,换了旁人来,游景殊照样不会给好脸色。

两人说话间,温琅已经得寸进尺的挤上了游景殊的床,他欺负游景殊是个病人,翻身越过游景殊躺下。

游景殊的父亲是宰相,他结交的都是王孙贵族,还是头一次遇见温琅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

温琅不仅躺在了游景殊的床上,还扯过游景殊的被子,笑弯了眼睛,说:被子借我一点。

游景殊气得胸口疼,温琅躺在他的身边,借着烛光看美人,即便在现代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俊男美女,温琅也不得不夸赞游景殊,担得起世无其二四个字。

他虽然欣赏游景殊的相貌,可也没有别的想法,说是借床就真的是借床,而非想借此和游景殊发生点什么,不过游景殊的腿脚不便,应该也没法儿发生点什么。

原本就没剩多少的残烛,终于燃烧殆尽,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月光透过破旧的屋顶渗入,几点清辉洒在泥土地上。

窗外的蝉声不绝,偶尔传来几声蛙叫,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醒了,正哇哇大哭,隐隐听得见大人哄孩子的声音。

温琅听见这些声响,有些怀念起和外公住在乡下的那几年。

他侧过身,小声和游景殊说话,游景殊你睡了吗

游景殊没有搭理他,温琅知道他没睡,游景殊不爱出门,成天就闷在屋子里,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到了夜里哪能睡着。

我们聊会儿天吧。温琅提议道,见游景殊没反应,温琅又说:聊个五文钱的。

回答温琅的是一阵寂静,温琅自己也能和自己说起来,眼睛熟悉了黑暗之后,他隐隐可以看见游景殊隐匿在黑夜中的轮廓。

你知道吗?你在黑夜里,也会发光。

黑暗中,游景殊的长睫微颤,目光深邃,借着黑暗的屏障,放肆的打量温琅,如果不是在皇都见过温琅,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那些人派来的。

你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我不可能承认你是我的夫郎。游景殊压低嗓子,阴沉的说道。

一阵沉默后,温琅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单纯的想称赞一下你的美貌而已。

另外,你不承认也没用,拜温家所赐,我现在已经入了你家的户籍,你就算和我和离,以后再娶也是二婚。

咳咳咳游景殊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握紧拳头,若非教养过人,他早就对温琅动手了。

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要是和你和离,以后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也没在怕,二婚就二婚嘛,以你的相貌不愁娶不到媳妇儿。温琅不是刻意说这话来安慰游景殊。

在大安朝,离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大安朝初期人丁凋敝,太祖下令若非罪大恶极,轻易不得和离,若执意要和离,需要面临两年牢狱之灾。

这个制度一直延续到现在,虽然因着人口增多,和离已经不需要坐牢,但和离之后,女方或者哥儿的处境都会变得艰难,单是旁人闲言碎语就足以压垮一个人,更别说还将面临来自娘家和大众的歧视。

你在嘲讽我?游景殊现在是个残废,别说二婚,就是一婚也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

温琅感到沟通困难,游景殊的脑子,真的是把一切简单的事情都往复杂了去想,而且还一定是负面的。

算了,收回我的五文钱,我睡了。温琅干脆利落的翻过身,用背对着游景殊。

游景殊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温琅没过多久就在这一阵药香味环绕中,沉沉睡去。

他是睡着了,游景殊还睁着眼睛在胡思乱想。

温琅说得不错,若是和离,温琅一个哥儿比他更吃亏,可看他睡得这么熟,是断定自己不会和他和离,还是真的心大?

游景殊凝视着温琅的背影,还没有自己二弟高,除了一双笑眼像是灼灼的太阳,令人见之难忘,旁的没有一丝出众。

黑暗中,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随着夜风飘散。

次日温琅起了个大早,安稳睡了一晚,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身旁的游景殊还闭着眼睛在睡觉,两人之间空了一块地方,泾渭分明,谁也没有越过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