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焰不敢说话,免得他不小心把什么消息泄露出去,只能用眼神跟靳丞交流。靳丞跟他不再一个频道上,但池焰最后一个动作他看清楚了——他往自己头顶画了三个问号,大概在cos某个表情包。
靳丞冲他摇摇头,不管他在问什么把,反正暂时按兵不动就对了。
池焰点点头,又比一个ok的手势。
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的交流终于结束后,两人又等了会儿,幕布后依然没有动静。池焰有些诧异靳丞怎么又讲起规矩来,进来的时候那么强硬,此刻却在一块小小的幕布前止步。
靳丞当然有自己的思量,因为他怀疑——幕布后根本没人。
无论是谁走进这里,都会跟言业隔着幕布见面,可这几年来,从没有哪位客人真的能看见他的脸。
言业的住所有三道门,外头一道象征性的院门,中间一道布满魔法陷阱的防御门,再就是面前这块幕布。
这是一道心理防线。
它很好地将来访的客人与言业分割开来,营造神秘感。言业深居简出,像个永夜城的扫地僧,再加上他异能的特殊性,没有玩家愿意与他主动结仇,自然都不会不守规矩去掀开那块幕布。
就连靳丞也不会这么做。
上一次唐措来这里时,曾试探过他,但也被其喝止。这种种都证明言业能看到这屋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不论你站在哪个地方、说什么话。
而这其实才是靳丞止步于这第三道门前,不愿与言业撕破脸的原因。你很难判别言业对这栋房子的掌控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如果这也是像黑铁囚笼一样的存在呢?
那可就抓瞎了,你一动,对方可能立刻给你现场表演一个“瓮中捉鳖”。
靳丞很倾向于这样的猜测,尤其是在知道言业与林砚东可能有关系之后。这两个人,一个说是被限制在a区,无法前往低级区。
一个龟缩于b区内,这栋房子就像他的堡垒。
他在怕什么?还是躲避什么?
这是,言业的声音再度传来,“闻晓铭在e
区,荣弋无法探知,也许是在副本这样的地方,我的能力不足以窥探到。”
靳丞:“e区?具体哪里?”
言业:“应该是靠近南部外围的区域,具体位置就不知道了。但我在水晶球里看到那块区域的能量波动很强,应该有不止一个高级别的玩家在。”
闻言,靳丞微微蹙眉。言业应该不至于在闻晓铭的消息上对他说谎,可如果这是真的,f区必定在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靳丞并未急着去一探究竟,他忽然拍拍池焰的肩,对着幕布说:“来都来了,你再给这位小弟弟看一下吧。”
“谁?”
“新一代欧皇。”
“……”
“我说真的,不然你跟他pk一下玄学?”
这话说得池焰多不好意思,忙摆手说:“我也就是运气好一点。”
“小朋友谦虚一点是好事。”靳丞笑眯眯,眼珠子一转,说:“这样吧,请尊敬的占卜师阁下给他算一算未来,看他什么时候能干掉余一一,当上新的欧皇。”
言业:“你似乎意有所指。”
靳丞:“指的是什么?”
言业没有回答,回答就是不打自招,但靳丞突然扯到余一一,那一通敷衍之际的说辞,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靳丞抱臂,慢悠悠地在房里踱步,“余一一从你这里拿到了深红命匣的线索。你不是说你只占卜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深红与余一一毫无关联,你又为什么把这条线索告诉他?”
言业:“这是占卜的结果,我只是按照占卜的指示,把线索告诉给了指定的那个人。靳丞,我不能跟你解释这里面的原理,因为它没有原理。”
“是吗。”靳丞眯起眼。这所谓占卜的指引,指引者究竟是虚无缥缈的神秘力量,还是具体的某个人?
神和神棍只差一个字,占卜师和骗子,也只有一线之隔。这个名头太好用了,什么都可以推到占卜上去,她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全凭她自己决定。
占卜,这可不就是绝佳的掩护吗?
如果她背后真站着林砚东,那么她把命匣消息给出去的举动就很值得深究了,林砚东还这么轻易地被深红杀去坐牢……
深红出狱的幕后推手,恐怕不止崇延章那么简单。他不过就是一颗注定会牺牲的棋子罢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得等他们掌握的信息再多一点、再多掌握一些主动权,暂时先敲打敲打就够了。
思及此,靳丞叫上池焰,决定先去e区找闻晓铭。
出门的时候,靳丞又仔细留意了一下房子内的情形,没发现什么异常。
池焰也东张西望地看,不过他纯粹就是好奇,想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占卜用的东西,比如水晶球啊大蒜啊骨头之类的,可惜这就是一栋普通不过的房子,装修称得上平平无奇。
等出了门走进院子里,池焰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类似温度计的东西看了一眼,惊奇道:“咦?我以为我们进去很久了,没想到才过了十八分钟啊?”
“你说什么?”靳丞霍然转头。
“就……过了十八分钟啊。”池焰挠挠头,解释道:“这是我跟着荣弋哥下副本的时候他教我的,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要给自己计时。可能因为他是时间系的异能师,对时间这方面看得格外重视,他还跟我说过一句挺有哲理的话,反正我听着觉得挺牛逼的,叫、叫——”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的感官会欺骗你,但时间不会。”
时间。
时间不对!
靳丞可以肯定他们进去绝对不止十八分钟了,而他前两次进去都没有发现时间不对等的情况,也就是说只有这次,这栋屋子里存在着什么影响了时间流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