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朵琳一直垂着头,行尸走肉一般,仿佛被失败打击的麻木了。
谢秉言皱了皱眉,审视了一番金朵琳,悄悄拉着纪慕夏离她更远了点。
黑衣祭司把人带到神庙的后院,安排所有战俘住在一起。
这是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
室内没有家具,地上挨着两边的墙壁铺着厚厚的枯草,草上是粗糙的麻布,这就是两张床铺了。
角落处有分别装着烤玉米和清水的陶罐,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纪慕夏以为,一看生活条件很好的金朵琳一定会不习惯这里,下意识看过去。
却发现,金朵琳脸上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有些生人勿进。
金朵琳正好站在窗户附近。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纪慕夏隐隐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的脖颈后侧似乎有发黑的血迹。
想要看的更清楚时,金朵琳走到地铺旁,直挺挺地躺下,纪慕夏更加看不到她颈后的状况了。
神说,奴隶当忠于主人,不许逃跑。
再次强调一遍后,黑衣祭司便带着战士们一起离开了。
室内没有灯也没有火把,玩家按照男女性别,各自选了一张地铺躺下,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看来我们逃过一劫了。
黑暗中,情侣里的女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宝贝,你还有我。男士亲了亲她,两人一起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躺下了。
金朵琳依然没有说话,自顾自找了靠门的地方,躺下。
纪慕夏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要躺下睡觉时,忍不住抬头去看金朵琳。
金朵琳睁着眼睛,眼睛直勾勾瞪着屋顶,没有神采也没有生机。
仿佛感受到了纪慕夏的注视,金朵琳的眼珠僵硬的转动过来,与纪慕夏四目相对。
然后,嘴巴大大的向耳朵两侧裂开,越裂越大,越裂越大
睡觉了。
谢秉言原本躺在纪慕夏身后,突然用手臂撑在纪慕夏身上,翻过来,正好挡在纪慕夏跟金朵琳的视线之间。
那狐狸精有我好看吗?
狐狸精金朵琳听到谢秉言语气幽怨地如此问道,嘴角抽了抽。
纪慕夏转过身,再次背对着谢秉言,吐出一个渣男一样冷漠的词。
睡觉。
谢秉言:
陌生的环境里,纪慕夏并没有睡得太沉。
当面前有冷冷的风吹在脸上时,纪慕夏立刻就惊醒了。
然后,他感觉脸上痒痒的,仿佛是猫尾巴扫在脸上。
神庙哪里来的猫?
等等,神庙
纪慕夏一个激灵。
他的眼帘掀开一条缝,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是风,也不是猫尾巴。
是金朵琳。
她的头垂在他的上方,两眼直勾勾盯着他,头发丝垂下,扫在他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纪慕夏只是一个瞬间再次闭上眼,继续装睡,手臂上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他感觉,金朵琳的视线依然落在他的脸上,那股冷冰冰的呼吸越靠越近。
她的发丝仿佛活了过来,落在他的肌肤上,蛇一样的蠕动起来。
不,不是错觉,是真的蛇!
纪慕夏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身上的头发丝在蠕动,身下的枯草也在蠕动。
冷冰冰,黏糊糊,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嘶嘶声,仿佛已经掉入蛇窟。
纪慕夏猛地一握拳,就要爆发
然后,他听到一旁谢秉言的方向,传来销魂的一声:
卟
金朵琳猛地站直身子,下意识捏住鼻子。
纪慕夏屏住呼吸,却发现什么味道都没有。
谢秉言根本没放屁,他是故意用嘴配音。
谢秉言睁开眼就是唰唰唰一串手术刀:
死女人大半夜的偷男人!
金朵琳闪躲不及,被手术刀扎进了眉心,带着手术刀踩过几个玩家跳窗而出。
金朵琳踩着男玩家这边的地铺,正好一脚从查利的两腿之间踩过。
查利一声惨叫,跳脚起来,在金朵琳撞窗户出去时,报复的狠狠抓住金朵琳的长发。
哐当一声,窗户上是粗糙的木框,糊着原木色的树皮纸,金朵琳连着窗框一起撞飞出去。
她在往前跳窗,查利抓着她的头发往后用力,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撕拉声,金朵琳的人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查利的手里多了一坨黑糊糊血淋淋的东西。
啊!
玩家相继被惊醒,看清楚查利手中的东西吓得接二连三的惨叫。
那是金朵琳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被撕了下来。
查利扭曲着脸,呸了一声,嫌弃地把头皮和头发一起扔出窗外。
现在,谁也没心思继续睡下去了。
她已经死了?
纪慕夏想起自己看到的金朵琳脖颈后面的黑色血迹,现在想来,那里应该就是她的致命伤。
恐怕那一声惨叫时就已经死了。
逃跑到农田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金朵琳已经遇害了。
跟着玩家一起回来的金朵琳,已经不是人了。
但是当时一起逃跑的,有三个人。
其余玩家反应过来后,齐齐看向一起逃跑的那对情侣
第四章倒计时第八天
我们是人!真的是人!
情侣女激动地连连辩解。
剩下的十个玩家相继往旁边散开,与这对情侣拉开距离。
僵持中,早晨的阳光洒入没有窗户的室内。
天亮了。
如果是鬼,不能见太阳吧?
玩家看向这对情侣,他们站的位置靠角落,正好没照入阳光的范围内。
蠢货!我们是不是人自己心里不清楚?
情侣男似乎被众人的猜忌激怒了,气冲冲拉着女友往外走。
走,我们自己离开,免得被这群蠢货拖累!
他打开门。
早晨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
吼
这位男士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兽化。
黄色的皮毛,黑色的豹纹斑点,猫科动物的兽耳,衣服被兽化撑破,尾椎后长出了长长的尾巴。
他发出不知所措的吼叫,此时从嘴里吐出的却已经变成了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