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若是真如白鸽所说,殷长俞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寻找当初杀死自己的人林初不敢细想。

他从未怀疑过殷长俞对他的感情,但有时,他更希望殷长俞将他忘记,也好过这两百年来活在痛苦与仇恨中。

梧桐树看出林初最近心情不佳,想开解开解他:小红啊,最近有心事?

林初无奈道:梧桐爷爷,我不叫小红,我叫阿初。

噢,阿初啊。

梧桐树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听过的名字也太多,干脆只按自己的方式来叫人,林初耳尖有一截红色的毛发,于是叫他小红。

这几天怎么愁眉苦脸的,和父母吵架了吧?以前有小狐狸不开心,大都是这原因,梧桐树十分有经验。

林初抖了抖耳朵,犹豫道:算是吧。

梧桐树一下找到了话题,语重心长道:父母都是为了自己的崽好,生过气也就罢了,平时莫要调皮惹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林初摇头:我没有惹事。

看林初也不像调皮捣蛋的小狐狸,梧桐树用树叶拂了拂林初的头,柔声问起:那是怎么回事?

有人可以倾诉,林初便叹道:我想去外面。

外面?梧桐树的声线突然拔高,外面太危险了,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林初差点被树枝甩下来,连忙稳住身型,正巧白鸽往这边飞来。

梧桐树叫住白鸽,语气不善:你这鸽子精,天天讲什么外面的事,小红定是被你给迷惑了,要不然怎么会想着出去!

白鸽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东西?

林初从树上跳下,再次纠正道:梧桐爷爷,我叫阿初。

他有些抱歉地看向白鸽:不是这样的,我

白鸽翅膀僵在半空,直直摔在草地上。

林初话还未说完,看见白鸽掉下去心里一惊,跳过去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白鸽:您、您怎么了?

不会是因为梧桐树刚刚说的话吧?林初正茫然,白鸽蹬了蹬腿,慢慢站了起来。

它像个雕塑一样,黑豆眼一动不动对着林初,林初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也僵在原地,一狐一鸽大眼瞪小眼。

过了半晌,白鸽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干涩道:你你叫阿初?

林初晃晃尾巴:是呀,我叫林初。

实际上大狐狸给他取的名字是灵初,小时候还曾写给他看过,但因念起来一样,他在心中还是认作林初。

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是林初,也是灵初。

白鸽两眼一翻,又倒了下去。

林初这回真被吓到了,化形将白鸽捧起来,向它渡了一些灵气:您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见白鸽呼吸正常,也没有其他异状,有些困惑和怪异感。

白鸽躺在他手心,愣愣地望着天。

林初也不敢轻举妄动,回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梧桐树,梧桐树中气十足喊道: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小红不必管它,把它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就好。

闻言白鸽歪了歪头,低声道:真是巧啊

白鸽庆幸自己现下是原形,厚厚的羽毛盖着,也没人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

第8章

林初没有听清它在说什么,手上一轻,白鸽已恢复过来,飞到一旁的石块上站定。

白鸽看着眼前面容陌生,法力尚且不足露出耳朵和尾巴的小狐狸,心中有了一个极为疯狂的猜想。

你想出青丘,不会想找殷长俞吧。

它说完,自己又觉得荒谬,这小狐狸只不过是先前提了一句妖王,对他好奇罢了。世间生灵众多,名字相同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林初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只觉得白鸽的言行哪里都不对劲。

眼看白鸽又僵成一座雕塑,林初张口几次,最终还是问道:您认识殷长俞?

或许白鸽还认识以前的他?林初的记忆中没有见过这白鸽,但它的反应实在可疑。

白鸽动了动,却没有回答,转身逃也似的飞走了。

林初看着它一瞬飞出数十米的速度,目瞪口呆。

梧桐树搞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依旧在意林初说要去外面的事:青丘多好,为什么总是想着去外面呢。

作为一棵千百年从不挪动的树,梧桐很是不解。

林初这段时间对殷长俞的思念加剧,此时忍不住找人倾诉,也不管梧桐树信不信,叹道:您相信今生前世吗?

梧桐连这四个字都不太懂,茫然道:什么?

林初化为原形跳上树干,自言自语道:我得去找我前世爱的人。

梧桐更加茫然,只听见林初说:他对我特别好,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别了很久很久。

从前殷长俞有时也会外出处理一些事务,但很快就会回来,最长的一次,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他外出从来不带林初,林初也不曾多问,他知道殷长俞身份尊贵,不是普通的妖族。

平日里,林初被宠得像个几岁的孩童,用饭时也有殷长俞夹菜倒水,就差喂至嘴边了。

林初身为毫无修炼能力的凡人,一开始不是没有担心过,他或许只是殷长俞一时兴起的小玩意,看腻了也就丢了。

但时间一久,殷长俞对他越来越好,即使林初有时闹点小脾气,殷长俞也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阙音殿十分广阔,偏殿众多,林初曾迷路过一次。

有几天,殷长俞总是让他喝非常苦的药,还说蜜饯之类会影响药效,不准他吃。

林初喝过一次,怎么灌水都冲不淡口中的苦涩,后来就说什么也不喝了。

殷长俞哄了半天,也不见林初松口,只好将药碗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药他也尝过,并不是完全不能忍受,且这药是为了林初特意熬制的。

林初的确不是因为药苦,他那段时间经常胡思乱想,总觉得殷长俞是不是会突然不要他了。

他偏过头,余光扫到殷长俞坐在一旁没有动,心里暗想,看吧,只要我一不听话,就会丢了我吧。

阿初,你若不想喝药,就

殷长俞原是想,林初实在不想喝,也就算了,他找人试试能否制成药丸,这样能减少苦味,也方便许多。

林初猛然抬头,打断他的话:我就是不想喝!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偏头道:你不准跟着我!

殷长俞正好起身想拉住他,闻言果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林初快步走出去,埋头不知穿过了哪些长廊,才轻喘着气停下来。

身后也不见伺候的小妖,也许是跟丢了,也或许是殷长俞根本没有叫人跟着。

周围的宫殿看上去都差不多,林初只能隐隐辨出方向,但似乎越走越偏僻。

他走得有些累了,在一处石阶坐下,靠在柱子上休息。

仔细想想,林初又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对殷长俞发脾气呢,做个乖巧听话的玩具不好么。

或许自己连玩具都算不上,这么久以来,他与殷长俞也只是亲吻过而已。

现在殷长俞肯定生气了,他可能会直接离开,不再回来,让自己在这宫殿里自生自灭。

gu903();林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低头看着地上的石砖花纹,眼前开始被水雾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