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水如镜没给陈青莲什么好脸色,安氏三小姐的死虽说搪塞过去了,安老爷也并未就此大做文章,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可毕竟心里有了隔阂。
刚刚建立起的信任有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裂缝,以后还得用心修补,以免安老爷起了二心。
想到这这些,水如镜叹了口气,他毕竟老了,唯一的女儿性格柔弱,外孙的法术天赋一般,又不曾经过任何历练,整个家族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真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陈青莲坐在祖父身旁,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心里这个郁闷啊。他真记不起那一晚的情况了,自己怎么就到了三小姐房中?怎么就把三小姐给轻薄了?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偏偏如此想不开?
难道我有梦游的毛病?真是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回到府邸,陈青莲小心翼翼地向外祖告辞,躲进自己房间里再也不出来了,就连晚饭都是让人送到屋里吃的,压根没敢出去露面。
吃到一半,听侍女说陈树前来拜访,陈青莲眼珠骨碌碌一转,穿戴收拾一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饭厅。
饭厅内,水如镜正与陈树不咸不淡地交谈着。
“老夫何尝不想给荣宝斋行个方便,无奈手中没有法师军团,清除赤龙商队的事我恐怕爱莫能助。无功不受禄,还请小友将这些贵重的礼物带回去吧。”水如镜一边说一边将陈树带来的厚礼推了回去。
陈树将礼物推回,“无妨,无妨,这礼物本不是为了荣宝斋送的,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况且……”陈树微笑看着陈青莲道:“这可是送给陈青莲老弟的贺礼。”
“贺礼?”
“可不是,陈青莲老弟和安氏贵族三小姐的婚事,是不是应该好好庆贺?”
“你!混账!我孙儿怎会与一个死人有婚事?”
陈树仿佛不知水如镜的暴怒,只是笑着继续道:“陈青莲老弟当然不会真的娶一个死人,不过,如果咱们大大方方地给安氏贵族一个好名声,一方面让三小姐以陈青莲殿下妻子的身份风光大葬,另一方面跟他有这样一门虚亲,想那安氏贵族对水家自然会更加忠心。”
水如镜收起暴怒的表情沉吟不语,陈青莲这时候倒是乖巧,一副诚恳的样子道:“外祖,孙儿知道这次犯下了大错,差点毁了您的筹谋,如果给死去的三小姐一个名分能弥补过错,孙儿不介意与死人做一阵子夫妇。您不是常对我说,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孙儿没有别的本事,这点事还是能做到的。”
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孩子。
眼看水如镜已有了些许动摇,陈树赶紧补充道:“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与您结了亲,就等于安氏贵族已经站到了您这边,等您在封地组建自己的法师军团时,安氏贵族自然要全力支持。我可听说安氏贵族在封地贵族中颇有威望,到时候安老爷振臂一呼,您又会获得不少贵族家族的支持。”
水如镜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陈老弟倒是对我这趟出行十分清楚。”
陈树只当听不懂他的潜台词,谦虚道:“为您效力,有些事自然得清楚,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看来你很擅长打探消息,我听说司空浩月之所以追杀你,也是因为你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
“好像是的。”
水如镜的手在陈树送来的木匣上摩挲了片刻。
木匣用一块百年红木雕琢而成,上面描龙画风,镶嵌着无数宝石,甚至有些宝石还带有法力加成的效果,是兵器、法袍镶嵌的佳品,如今镶在木匣上却仅仅用以装饰。
一个木匣尚且如此,其内的礼物得是何等珍贵?
水如镜终于发话了:“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陈树微笑点头,看不出情绪。
“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我的手下没有一人能完成,不知你能不能担此重任。”
陈树依旧微笑,“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擅长搞定别人都搞不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