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军出发,此后战争一打便是数月,秦军虽然强悍,但却远没有传言那么神乎其神,更是凑不上百万大军。
苻贤匆匆打入南晋,显然还是太着急了,以往北秦还有神机妙算的丞相墨宣劝谏他,但自从墨宣死后,苻贤便再也沉不住气,急着想要啃下晋国这块大骨头,但实力却远远没有撑起自己的野心。
秦国最大的问题,便是不团结,秦室薄弱,以至于政治军事都仰赖于外臣,这还不够,连招降的敌国将领皇族都委以重任,一说打仗,各怀鬼胎,哪个能肯真心为皇帝卖命?
前燕国皇族容垂第一个背叛了他,与容熠暗通款曲,拥立前燕太子容泓,重新又竖起了大燕的旗帜,后秦国更如一团散沙,在多方势力的攻打下,连连溃败,退至洛阳。
苻贤一路草木皆兵,本就军心涣散,如今晋燕联合,将他围困在了洛阳城中,形势好不凄惨。
兵败如山倒,此时的秦国,哪还有当年虎狼之师的威猛?可怜可叹,战事顺利得,连慕欢都感觉犹如神助。
风云变幻,不到最后一刻,谁都难以预料最终的结果,即便是强悍如北秦,也这么快就迎来了日暮途穷的一天,当真是世事难料。
兵临城下,城门缓缓打开,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了出来,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手上托着一件锦袍。
“我国陛下,命……命小人前来,送中山王曾经穿过的一件锦袍,皇上说,这是中山王在宫中时,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那太监面如菜色,惊恐地颤声道。
他垂着头,不敢看面前马上那人一眼。
“还有呢?”容熠一脸冰冷,面上越显妖异,额间的纹印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他像一株在暗夜中生长的曼珠沙华,美丽得近乎残忍,更像修罗厉鬼,只看一眼便能被他眸中的仇恨与阴狠震慑。
“我皇说,念及旧时与君好,多少缠绵之夜难以忘怀,希望中山王也不要忘记往日的情分,只要您能够退兵,他便既往不咎,您在他心中便还是曾经那个乖巧的永安侯。”
“……”
颤抖着说完话,没得到任何的回音,那太监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马上的人已经抽出了宝剑,慢慢擦拭着上面的灰尘,那剑依旧透着微红,仿佛被鲜血浸染,再也擦不明亮。
“中山王饶命,中山王饶命!”手上的托盘瞬间滑落到地上,弄出了刺耳的响声,那太监慌忙磕了几个响头后,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回跑,可是城门早就已经紧紧地关上,任他怎么拍打,那门依旧纹丝不动。
“快开门呀!看开门!我还不想死!”
那声音凄厉颤抖,透着无尽的惶恐,配合着拼命拍打城门的声音,尤为刺耳。
慕欢依旧神色淡淡,但显然身旁的慕澄已经看厌了眼前的戏码。
显然容熠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不紧不慢地擦完了剑,然后随手将那剑扔向了前方,嘈杂的叫声也随着沉闷的一声响戛然而止。
那剑从背后穿透那太监的身体,直直刺到城门上,将那太监的身体牢牢地钉在了门板上。
容熠面上有一抹压抑的暴虐,却一直强忍不发的模样,显然取悦了城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