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冯润莲有些气愤,但却找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指责他,而他神情淡漠,直视着殿下的歌舞,一手端着酒时不时饮上一口,仿佛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自然,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妙曼的舞姿与乐声交相辉映,跌宕起伏,殿里的其他人自然是听不到她的声音,即便注意到她的神情,也只会当做没看见。
没有人会如此不识趣,就连她也不好停止这掩人耳目的歌舞,毕竟他的话滴水不漏,让人无法反驳。
再继续下去也只会徒增笑话,即便她再生气,也只能独自忍耐下去。
平日里赏心悦目的歌舞此时也变得无比嘈杂晃眼,她闷闷地喝了一杯酒,随后撑在案前的手很是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出宫时,景阳侯夫妇一脸凝重,临登马车时,冯婉清忍不住开口问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说我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吗?为何你们还要如此忧虑?”
“什么意思?人家压根就看不上你,缓兵之计而已!只不过话说得好听罢了!这还不明白?”他眼睛一瞪,对她横眉道。
冯婉清顿时有些许呆愣,冯温谨看了这蠢女儿一眼后,叹息着摇摇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鞭轻轻扬起,景阳侯的马车缓缓开始行驶,听着车轮轱辘轱辘的声音,她心里说不出的有些难受,不甘,气愤,伤心……种种情绪化为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她的骄傲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轻易就被那人粉碎了个彻底,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如刀子般冷锐的心,从小到大,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的伤痛过。
“女儿,不伤心了啊?”身旁的母亲安慰她道,“皇帝之所以话没有说绝,是因为他现在不敢得罪咱们冯家,所以要给足我们面子,安抚太后跟你爹的情绪,不过即便是缓兵之计,那你也还有机会,他总不能一直都不娶妻,顶多也就只是再拖上几年而已。”
“爹和娘都会支持你的,最关键的是,还有太后帮你。”景阳侯夫人意味深长地说出了最重要的一点。
冯婉清思考片刻,然后果断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紧接着道,“我明白了,娘。”
萧子攸既然看不上她,那她就一定要证明给他看,除了她冯婉清,没有哪个女人能坐上那个位置。
如他所言,没有哪个女人会比她更适合那个位置,皇后的宝座也理应就该是属于她的。
哪怕她得不到,就算是毁了,也不会平白便宜了别人!
“哎,这就好,不愧是我坚强勇敢的好女儿,想开点,以后好好振作,爹和娘始终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景阳侯夫人见女儿不再气馁,于是高兴地鼓励她道。
“嗯,谢谢娘。”她微笑着握住了母亲的手,温婉道,“娘,咱们回家吧。”
景阳侯夫人随即点点头,母女两人便登上了另一辆马车,迎着月光,很快车子便离开了宫门前,越行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华贵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厢内优美的琵琶声缓缓传出,带了丝婉转的凄美感,如同情人的思念与呢喃,在这月夜中哀叹着情思。
一曲完毕,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慕湛缓缓将琵琶放下,似乎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乐声中,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