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淯长得还真是好看。”望着前方渐渐隐去的背影,慕君由衷感叹道。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慕澄气呼呼道,顺手将她的脸强行掰过来与他对视。
“哎呀,你弄疼我了!”慕君也生气了,拂开了他的手,嗔怒道,“小心眼!”
“你这么朝三暮四的,换哪个男人不生气?”
“就算旁人也会生气,也没你这么霸道,这么粗鲁。”慕君有些委屈,“人家慕淯就是长得很好看嘛,还不许女子多看两眼?”
女子爱俏,俊美的男人换谁不想多看几眼?她也只不过就是过过眼瘾,欣赏欣赏大晋第一美人而已,又有什么过错?
“不许就是不许!我长得还不够俊美吗?有了我还要再看别的男人。而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一个做嫂子的,用那样倾慕的眼光看八弟,本来就不合适。”他喋喋不休道。
慕君简直受不了他,没见过比他还要霸道爱吃醋的男人,大晋第一醋王估计也非他莫属了,自己跟他这还没什么呢,他就这样限制自己了,若是以后真跟了他,那岂不是连门都不让出了?
只是想想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跟他也讲不明白道理。
他还是气呼呼的,看起来很不高兴。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多大点事情,你看看人家慕淯,宠辱不惊,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多么谦和的性格,同样是兄弟,你也该改改你的坏脾气,不然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你?”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
“他谦和?”慕澄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你觉得修延脾气好?”
“嗯。”她点了点头。
“修延性子虽然安静,但却也不是好伺候的主,高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恭顺谦和的,他虽然不会歇斯底里,爱发脾气,但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旁人都很严苛,准确来说,几个兄弟里,他的性格是最偏执的,一但决定了一件事情,非得做到不可,特别固执。我不觉得他脾气好,只不过是生性更隐忍而已,他这种性子的,一但爆发出来可不会像我一样仅仅只是发发脾气而已。”慕澄感叹地笑道,“能跟他匹配的,也断然不会是寻常女子,除了喜好思想能够交流外,他那执拗偏激的性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得了的。”
慕君有点目瞪口呆,她跟慕淯交流不多,以他们仅有的那点接触,她还真没看出来他是个性格偏激的主,只不过看他气质如昙,雅韵从容,说话时也是温温和和的态度,看起来特别温润,也很好说话,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美人虽然静雅,却也是个相当有个性的帅哥,不愧是出自慕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知怎么慕君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她之前是真以为慕淯是个温润君子,没想到原来这也仅仅只是表象。
“你知道他娶的是谁吗?”慕澄随口道。
“不是安德郡主萧清荷吗?”她疑惑慕澄为什么问这个,慕淯的妻子是谁几乎人人都知道。
“她是清河王萧玉熙的幼女。”慕澄感慨道,“慕家能跟清河王结姻亲,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吧我父王虽然对修延冷漠,但平心而论,他最纵容的就是八弟了,若是换成我,像他这么任性,不止跟清河王交好,做他的门生,还娶了他的女儿,整日不思进取不顾朝政和家族利益,那这个世子我也甭想做了,而且估计还得被老爹打死。”
“修延虽然身体弱,但他过得最舒服了,一点约束都没有,父亲基本上也不会去管他,他不思朝政,不愿进取,父亲也由他去了,想娶清河王之女,他虽然不悦,但最终也还是松口同意了这门婚事,不然他们小两口也是成不了的……其实父亲也是很疼宠他的吧,所以对他才会这么纵容,任由他随性而活。”
“他毕竟身体不好,或许你父亲本身也没对他抱有多大的期待。”她思索道,心想如果慕修延真是一个气性挺大很执拗的帅哥,过于激迫他,指不定会发生惨案,本身他身体就差得要命,看着活了今天没明天的,怒火攻心下本来就很容易引发什么病症。他这种身体素质,保持心情舒畅还能多活两年,若是一直心情抑郁……不敢说啊不敢说。
这种身子骨,慕欢能够看好他倒奇了怪了,纵然惊才绝艳,活不长久,一切也都免谈。像慕欢这种从基层爬起来的权臣,更是注重儿子各方面的素质,眼光也会更加现实,反正他儿子一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心里不怎么看好,也就放任了。
不过几年前清河王在朝时虽然跟慕欢是政敌,双方处在对立面,但也并非水火不容的那种关系。
慕欢为人很圆滑,也不会轻易与人撕破脸皮,即便有些人的利益与他相对,但面子上也依旧能与人过得去。
后来清河王归隐,不再过问政事,人也非常低调,慕淯能与他谈得来慕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在她看来,两人虽然差了些岁数,但性格相投,而且清河王萧玉熙以前在朝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医。
他当时在太医院还是身居首席,医术了得,当年好像还给太后医治过病症。
萧玉熙容貌俊美,气质卓然,文采出众,政治方面也很有能力,在老一辈里颇负盛名,当年还是大晋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了。
如果他不是性格低调,不好浮华,指不定名声还会更响亮。
所谓英雄惜英雄,君子交君子,这两位虽是两辈人,但都是如谪仙般才韵出众的美男子,能聊得来也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慕淯身体不好,而萧玉熙又懂医理,一来二去的,也就传授了他不少知识,除了医术,还有文学才艺很多技能,皆传授与他。萧玉熙也可以说是慕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良师益友了,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忘年交。
他跟清河王接触得多,会喜欢上清河王之女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慕欢反感与清河王结亲倒是让慕君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清河王是先帝的嫡亲皇弟,娶他家的姑娘自然不会辱没慕家的门第,反而对慕家更有利,因为无论是皇家勋贵还是士族子弟,萧玉熙在两方中都很有人望,虽然以前是政敌,但也并非势同水火,更何况现在萧玉熙已经归隐,基本不过问朝堂之事,对慕欢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威胁,现在他儿子娶了安德郡主,更是对慕家很有好处。
老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她不甚清楚,但隐约也听说过一些流传,她觉得,或许慕欢与萧玉熙之间的纠葛远远不止她所看到的,不然根本就无法解释,嗜权如命的渤海王竟然一反常态,不悦与清河王联姻。
“是呀,或许父亲就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吧,他那身子骨,确实也不能指望着能在朝堂有一番作为。”慕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有时候就是天妒英才啊!其实八弟资质很好,比几个弟弟也都更优秀,以他的头脑,若是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可惜了。”他摇头叹息,慕澄这人向来惜才,此时心里难免会有几分感慨。
“他志不在此,就算身体康健,估计也不会一心扑在朝政上吧?”慕君淡淡道,她觉得慕淯跟慕家其他人的喜好志向,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并没有其他兄弟那么热爱权利。当然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志向,只不过就是随心而为。
“你说的对,不过如果他体质强健,只怕父亲就不会让他过得像现在这么随性自在了。”慕澄思考片刻,认同道。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他的生活挺纯粹的,也没有什么纷扰和各种争权夺利。在朝中领个闲散官职,也不用进取,闲暇时养养花种种草,跟老丈人下下棋,给小娇妻画个眉什么的,每天写字作画,下棋抚琴,钓鱼赏花,守着那片小天地,生活得可滋润呢。”他说得随意,看似不在意,但眼里依稀有向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