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早就是身外物,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大孙子的婚姻大事。
姜承印听了笑道:“您这又是胡猜什么?就因为我带人回了一趟家,您就惦记上了。不惜把自家的庄园借给她在的剧组拍戏,还把人叫到跟前摸八圈。您这做得未免也太明显了。”
“我就这么明显,我从前就是太给你留面子,总是对你这暗示那暗示的,你小子也不当回事儿。如今我也想通了,现在这社会讲究快准狠,磨磨叽叽没有用。你既然喜欢小宋,就赶紧……”
老太太说着嗓子被口水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起来。
姜承印伸手给她顺背,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您别瞎操心,事情也不是您想的那样。这姑娘从前跟阿翼好过,那天也是叫阿翼吐了一身,所以才带她回家换个衣服。”
“你那小破公司要破产了?”
能把星韫叫小破公司的,姜老太太绝对是第一人。
“没,还能开得下去,怎么这么问。”
“我当你公司快不行了挣不到钱了,没钱给人姑娘买身新衣服开个酒店套房,又或者手底下人的跑光了,没办法替你照顾她一下。非得你这个大老板亲自上手。”
老太太怼人水平太高,拐着弯地来,怼得姜承印一点脾气没有。
“您说得对,下次我注意。”
“注意什么,既然特殊对待,就证明这姑娘在你心里地位不一般。别跟我扯什么阿翼,他交往过的女生没一打也有十来个,哪个见你领回家过。怕是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
姜承印给老太太递了杯水,脸上满是笑意:“我这一夜没睡跑来看您,您就只顾着给我催婚。”
“那是,昨晚听说你让人开了直升机,这事儿是真的吧。”
“嗯。剧组里有个演员被袭,怕有生命危险所以用了飞机。”
“不止吧。”
老太太眼一眯,眼里带着笑意,“我可听说了,昨晚那飞机上坐着的不止那个男演员一个,宋佚也在。”
“嗯,她发现的情况,后来有点晕,就一并送去了医院。”
“你亲自送的,飞机停在医院的屋顶后,人还是你亲自抱下来送进的急诊室。我可一句都没冤枉你。”
“您说得对,这些事儿都是我干的。”
姜承印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事儿,但同时也打了个补丁,“但这不代表我就要娶她。两码事儿,您别联想太多。我跟她,多少也算工作关系。”
虽然现在他不太想给宋佚这份工作了。靠她撬开傅之安的嘴或许能行,就怕她还没得手,先被这一系列的破事给整残了。
昨晚幸亏嫌疑人没再折返回来,碰上个手狠手辣的,宋佚怕是要没命。
现在的年轻人,主意都这么大吗?
宋佚那会儿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觉。
睡梦里她像是坐在一艘船上,身体随着水流的起伏微微摇摆。不讨厌,反倒还有一点享受,甚至让她睡得更沉了。
后来船终于靠岸了,那股晃动的劲儿停了片刻后又一次出现。宋佚晃了晃身子,一偏头却撞到了一个地方。
像是一堵墙,却又比墙柔软几分。不仅如此,还带着一点温热的感觉。她的额头抵在那上面,身体有节奏地轻轻晃动,最后身上托着她的那股劲儿一松,紧接着人便躺在了某个地方。
应该是张床,宋佚终于可以舒展身体,让手指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放松。
周围有光打在眼皮上,她却困倦得睁不开眼。只听得耳边许多人在那儿说话,那么多声音混杂在一起,却有一个低沉厚重的男声犹为明显。
“医生,她到底什么情况?”
宋佚模糊的意识里有了一点感觉,她这会儿大约是在医院里。
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眼皮就被人强行撑开。一束强光照过来,只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对话,可宋佚已经没精力再去听他们谈什么。她手里抓到条薄被,头往枕头上一偏,梦境便逐渐离她远去。
没有船也没有医院,更听不见人说话,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中,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时才睁开眼睛。
医院里有熟悉的消毒水味,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清竹香气。宋佚两眼勉强各撑起一条缝来,扫了眼眼前的情况。
干净整洁的病房,整体呈暖色系,一面墙上甚至还画了卡通形象。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出了一片光晕,虽小小的也能把人整个儿给照暖。
宋佚头一回见识到这么软萌的病房。
她一下子就不困了,顶着一头乱发从病床上坐起来,愈加仔细环顾四周。
除了那面卡通墙,床边的沙发上也摆了几个卡通公仔。抱枕是花和草的形状,红红绿绿挤在一处儿。还有那床头柜上的水杯,杯盖是个熊脑袋,杯身则是胖胖的熊身体。
这真的是医院吗?
宋佚在病房里转了几圈,摸摸自己咕噜噜直叫的小肚子,正想着要不要订个外卖什么的,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她爸宋博年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解释,说早上接到了剧组来的电话,听说她住院了,所以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需不需要爸爸过来看看你?”
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亲闺女生病当爹的居然还要问过才决定要不要探病,简直叫人尴尬。
她和她爸以前也是很亲厚的,就这几年无形中总觉得隔了层什么。
宋佚也知道她爸的德性,大方道:“不用了,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