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迫自己脑子不去想有关诸伏景光的伤势,因为那样只会让私情影响理智,这是行动里的大忌,可能原本可以避免的陷阱,也会中招。
他扫了下这附近的一条街,发现安静的有点过分,虽然是深夜,但是居酒屋这种地方就算是深夜,也不至于没什么客人。
或者说那些客人都太不像深夜醉醺醺的上班族。
埋伏吗?那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这种粗糙摆在台面上的埋伏有什么用?
疑惑归疑惑,安室透还是拉开了所说的那家店面的门,清脆的铃铛声后是电子的“欢迎光临”。
里面还乱糟糟的,酒水饮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食物和烧烤的烟味还很浓,像是中途制止了这里原本有的客人。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非要来居酒屋?
他不觉得早见飞鸟有多喜欢这种地方。
“啊,这里,包间里,外面大厅太乱了,时间紧迫,来不及收拾干净,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后厨拿,我只拿了我想吃的。”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早见飞鸟咬着鱿鱼丝从里面探出半个头,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绷带和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安室透真的怀疑对方是来邀请他喝酒的。
他觉得自己又陷入早见飞鸟那奇怪的节奏氛围里了,这家伙好像很擅长这种事。
比如那张古董桌和被迫欠下的几千万,比如别馆里那么紧张的氛围里,他还有心情去弄一桌难吃的要死的沙拉。
但是当他踏足包间的时候,更加不能理解,或者说让他立马拔枪的事出现了。
他居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坐在包间里。
“降谷先生你说对了,居然第一件事就是拔枪。”早见飞鸟咬着鱿鱼丝,晃了晃手里的刀,他旁边坐着的就是还在昏睡中的诸伏景光。
从医院到这里并不远,也就十几分钟,这个时间自然不足以让诸伏景光从昏睡中醒过来。
“什么意思?”安室透脸色冷硬,“他是谁?怪盗基德?”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诸伏景光,强迫自己不被私情所影响。
“咳咳咳,作为中间人,我就简单介绍下吧,这位,货真价实的降谷零,还有这边昏睡的这位,是货真价实的诸伏景光,当然,你也是货真价实的降谷零。”早见飞鸟将鱿鱼丝全部吞咽下去,咳嗽了两声,说了点好像有用但实际上没用的废话。
“呵,早见飞鸟,你当我是傻子吗?”
降谷零眨眨眼,看到自己的异世界同位体,的确是非常奇妙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虽然自己手里也握着枪,但是还是能模拟下自己的思维,好用来揣测对方的行动。
比如这句话以后就是威慑射击,而且不是对准早见飞鸟,是对准自己的。
果然他刚这么想着,一颗子弹穿破空气,直接擦着脸颊飞了过去。
“这种水平,也敢自称是降谷零?”他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嘲讽。
“不在乎Hiro吗?比起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你其实更关心Hiro为什么会这样吧?”降谷零笑了下,指着一旁的人。
早见飞鸟举起一只手,补充了一句,“啊,提前说好,他晕倒和我无关啊,安室先生你也别这么紧绷着了,坐下来聊聊吧,这样可得不到你想要的情报。”
就算内心忐忑不安,越是不安,越是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一开始就在气势和地位上把自己摆在低位,那么谈判博弈的第一关你就输了。
早见飞鸟深谙这种道理,所以哪怕是再劣势,他也会把自己包装起来,让对方没办法从表面上找到突破口。
现在这种局面就是这样。
自己和降谷先生身上都有伤,安室透则是非常完好的状态,而且他绝对不是单刀赴会的人,自己手底下的安保和组织那些杀人见血的家伙也没法比。
更别提自己这边完全没有杀人的心思,而那边会在没有退路的时候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从根本上来说,自己这边是劣势。
“把你的刀拿开。”安室透将枪口对准了早见飞鸟。
“不,这是人质,用来让我们能好好交流的人质。”早见飞鸟脸上笑容退去,不算客气的样子。
“飞鸟同学,拿开吧,Hiro已经醒了,你身上伤太重,压不住的。”
降谷零跟着开口,早见飞鸟不熟悉诸伏景光,但是他和另一个自己都很清楚,就在子弹射出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清醒了。
现在只不过是伪装。
“呀,那还真是有点吓人呢,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松开的。”早见飞鸟一反常态,冷着一张脸将刀又往大动脉处送了送。
“降谷先生,你现在还处在混乱状态,不清楚很正常,但是如果没有这个保险,我们接下来都会死,毕竟诸伏先生已经在桌底下用刀对准我的脾脏了,所以,我是不会挪开的,要么就一换一,要么就好好聊聊,这就是我的态度。”
早见飞鸟并不受私情影响,从一开始他就没放松过对于诸伏景光的警惕,从头到尾更是将对方放在自己攻击范围内,降谷零认识的是诸伏景光,而他自己认识的是苏格兰。
他们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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