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gu903();将。

垫将。棋盘上已经厮杀得难解难分,黑子挪了一个仕下去。

对方抚摸着自己的红子,犹豫不决。

老爷,该喝药了。女人端着汤碗,把漆黑的药汁吹凉,这才把勺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男人已经不年轻了,鬓边长出了白发,脸上有皱纹记堆叠起来的皱褶,还有几粒不太明显的老人斑,但是胡子理得很干净,那张脸和林厌有几分相像,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朗,虽然窝在轮椅里但仍显得肩膀宽阔,手长脚长。

他回过头来一口吞下,苦得皱起了眉头,女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蜜饯,他嚼了嚼把核吐在她掌心里,这才回过头来看棋盘。

炮。

对方并没有一丝不耐烦,得心应手地撤子,顺便还带走了他的将军。

将军,你输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林又元把剩下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不玩了不玩了,还是这么狡诈。

林总。一个人黑衣人敲门快步走了进来。

林又元似有所觉,漫不经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姐最近在做什么?

那黑衣人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要不要

他看了对面人一眼,抬手止住:那倒也不必,林厌没吃过亏,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黑衣人恭敬地一鞠躬,又退了下去。

蹲在他旁边的女人眼珠子一转,娇滴滴地伏上他的膝头:老爷,天色不早了,您明天还说要陪我去买包呢

林又元摩挲着她的下巴,和林厌如出一辙的含情眼里渗出笑意来: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来人,送客。

***

水珠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来,在地上汇成淡红色的血迹后渗入地漏里。

花洒开得很大,水雾缭绕里,女人湿漉漉的发似锦缎一样披在身后。

她举起了手中无柄的刀,对着镜子,朝着自己一刀一刀划了下去。

血珠溅在了盥洗池里,似纯白雪地里开出了妖艳的曼珠沙华。

她仰起头,大口喘息着,把压抑的痛苦全数吞进喉咙里,哆嗦着嘴唇,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只手扶着洗脸台浑身颤抖。直到胸口那个纹身上又添了血淋淋的一笔。

咣当林厌手里的刀掉进了盥洗池里,人也脱力滑坐了下来靠在了浴缸上,她就这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好似睡着了一样。

只是从那紧闭的眼角滚出了两行热泪,很快和水珠一起坠入了地面消弭于无形。

***

姑姑!今天放学早你来接我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妈妈很久都没带我出去玩过了季唯一坐在儿童座椅里,手却伸长了胳膊要她抱。

季景行边开车边回头看了一眼:诶诶诶,快坐好,妈妈怎么跟你说来着,姑姑很忙,不要去打扰她。

没关系,姐,反正案子也结了,今天放学我去接小唯吧。宋余杭伸出左手有些别扭地去摸小唯的头,笑容难得有一丝柔和。

你那胳膊还是使不上劲吧?季景行余光瞥到了: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昨天只是觉得疼痛难耐,今早起来就肿得老高,抬都抬不起来。

宋余杭活动着肩膀,苦笑:行,我一会去医院看看。

***

好险好险,你这胳膊差一点就骨折了。大夫举着X光片端详了片刻,又走到她身边在浮肿的肩头轻轻按了按,抬起她的胳膊动了动,宋余杭咬紧了下唇,脸色发白。

我给你开个单子,你拿着去处置室缠个绷带,膏药一天一换,口服药记得按时吃。

宋余杭拿着起身,穿好外套,略一点头:谢谢大夫。

绷带缠到一半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宋余杭一只手略有些费力地从兜里摸了出来:喂?

那边话还未说完,她已变了脸色,衣服往上一拉就往外跑去,小护士跟在身后喊:诶你跑什么啊?!绷带还没缠好呢记!

宋余杭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把绷带的一角随意地挽上了胳膊,用牙齿咬着胡乱系了个死结,边走边说:说案情,具体什么情况?

***

叮铃铃闹钟响了起来,林厌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一只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找到声源后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世界终于恢复了寂静,她又把被子蒙上脸,过不到一分钟,尖锐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林大小姐愤怒地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了耳朵。

憋到透不过气来的时候,那魔音灌耳终于消失了,林厌松一口气,躺平,只觉得睁眼都难受,浑身酸痛,嗓子眼里都在冒火。

她咽了咽口水,准备去床头柜上摸玻璃杯喝水的时候,那催魂夺命call又开始了。

大小姐忍无可忍,猛地翻身坐起,摸到手机就准备扔出去却一阵头重脚轻栽下了床。

嘶好痛。她揉着脑袋坐起来,只觉得今天脑袋一团浆糊,四肢也沉,根本不听使唤,但是看见屏幕上跃动着的那串号码时,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林姐,是我。

我知道是你什么事?林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脚步虚浮,不得不扶稳了一旁的衣柜。

我们现在在西城区的格林大厦旁边,发现一具高度损毁的尸体

段城说到一半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什么叫高度损毁?说具体的尸表特征!

段城心有余悸地往不远处的地上看了一眼,满地烂肉夹杂着人体骨骼脑浆碎片,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活脱脱像一盘新鲜出炉的西红柿炒鸡蛋。

他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呕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

***

宋余杭前脚刚到,林厌后脚也到了,今天这位大小姐罕见地没穿高跟鞋,穿着柔软舒适的平底鞋,走路姿势也颇为不自然,也没太阳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硕大无比的墨镜,一下车就把口罩戴上了。

段城迎上去:姐,您怎么

这一身打扮在阴雨天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阴天怎么了阴天才要防晒懂不懂?

她一瘸一拐地拎着勘查箱往案发现场走的时候,宋余杭正倚靠在车门上单手插兜打电话。

小唯乖,今天放学就不能去接你了,你乖乖听妈妈的话,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林厌隔得远,就看见了她低垂的眸子里有一丝笑意,脸上的表情也生动柔和的多。

风把她的句子模模糊糊吹进耳朵里。

小唯乖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咦,林厌浑身一个激灵,这是跟谁调情呢,她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说是格林大厦,其实也就是一片未竣工的建筑工地,面积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用铁丝网围着,下面垒着石块等建筑垃圾。

警戒线就拉在铁丝网外,林厌一手掀开警戒线,石块垒得不高,搁平时她一步就跨过去了,可是今天浑身没劲,勘查箱也很沉,胳膊几乎抬不起来,只好迈着碎步一步步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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