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简直气极了,他也是看着谢愿长大的,谢愿会不会打人、有没有暴力行为他会不了解?怎么着也是谢家的人,轮不到外面的人来欺负!
谢意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赵叔,我给那边打个电话。
老管家点点头,退出书房。楼下裴昀也劝走周卯,让她先安心。他走上来,谢意刚好挂断电话,面容沉郁。
我已经叫律师去看谢愿。谢意见他进来,低声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裴昀点点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就跟我说一声。
谢意看他一眼,这一眼中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最终却一句也没有出来,他嗯了一声,眼眸低垂:照顾好欣欣。
裴昀没有多想,他几天没回来,确实也想去裴欣欣那边看一看。他跟老管家说了一声,自己开车出去了。
大半个小时之后,他走进画室三楼。小姑娘正趴在窗边一张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作业。在半开放厨房切菜的王阿姨先注意到他,忙不迭喊道:裴先生,您回来了啊?
裴欣欣跟着抬起头来,一下子丢开手里的笔,扑了过来:哥哥!
裴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在国外买的小礼物递给她:对,哥哥回来了,你看这是什么?
裴欣欣欢呼一声,到旁边拆盒子去了。裴昀走过来问王阿姨:这几天怎么样?
都挺好的。欣欣最近还长了两厘米呢。王阿姨给他汇报,说着说着忽然卡了壳,小心翼翼瞧了瞧他的脸色,试探开口道:那个,裴先生啊。我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裴昀挑眉:阿姨,您说说看?
王阿姨顿了一下,迟疑道:我上次在超市买菜,有个男的,说是说是欣欣的爸爸,问欣欣最近住哪里了,过得怎么样还问起你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都挺好的。
裴昀皱眉:他来这边家里了?
那倒没有的。王阿姨连连摇头:我也不认识他,他个大男人,看着邋里邋遢的,我可不敢把他引到家里来。我就赶紧走掉了,拐了好几个弯,才回来的。
也多亏当年裴昀雇佣阿姨的时候就清楚告诉她,他们兄妹俩人相依为命,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戚,只要是陌生人,一律不准放进来,更不准接近裴欣欣。
王阿姨为人老实本分,看着东家给了这么多钱的份上,也很尽责。她一开始看欣欣一个小姑娘自己住,也颇为心疼,还问要不要接送孩子上下学。
裴昀想起裴父,但也不能确定,便再一次叮嘱道:下次那个人如果再出现,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王阿姨点头应下。裴昀仍觉不放心之前他在医院里放了裴父的鸽子,大比债务都没有管,而是让裴父自生自灭,看那伙高利贷的态度,怕不是会往死里整裴父。
他虽然是原主的父亲,但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为了裴欣欣的安全,裴昀完全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所以他不知道,其实裴父之所以能找到这边,还是因为裴昀在绘画比赛出了名,报纸上都登了。说裴昀如何才华出众、如何慈善大度,将裴昀获得绘画比赛第一名、拍卖作品的事描述得清清楚楚。
并且,最下面非常明确的写出:裴昀的画卖了三千万,他全部给捐献了出去。
裴父当时正如过街老鼠、下水道里的臭虫,被追得连藏身之地都没有。裴欣欣不在家,他理所当然就卖掉了房子,把钱给了程老大那边,获得了苟延残喘的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又遇到了新的窘况他老想着翻盘玩个大的,于是手头的一点钱又输了个干净。
再之后,裴父这里待一天、那里住一夜,最差的时候在桥洞下面鬼混了一个晚上。也亏得夏天天气热,气温高,顶多是被蚊子咬的无法入眠。
裴父半夜睡不着觉就在路灯下徘徊,冷不丁看到别人丢掉的报纸,闲来无事翻看,这一看便气急败坏小兔崽子宁可把画卖了捐出去!竟然也不帮他亲生父亲还债?裴父自觉对儿子也算仁至义尽,可没想到儿子居然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这一下,裴父算是气炸了肺了。他辗转找到裴欣欣的新学校,但被保安赶了出来。他又四处打听裴昀的住所,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最后有个认识的人,说在这一带附近见过裴欣欣。裴父见有一次裴欣欣和王阿姨一起出门,就跟着记住了王阿姨。
于是,便有了超市堵人的那一次。
裴昀又叮嘱一遍裴欣欣,还是不太放心。但谢家那边也是是非之地,不能让裴欣欣过去。他想了一下,给谢意打了个电话。
书房内,谢意正在处理挤压几日的工作。去迪斯学院设立谢氏奖学金一事,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他是为了裴昀,直接扔了这边的一堆事,跟着过去的。现在几乎是翻倍的工作量。
但裴昀电话一来,他立刻接听:我是谢意,请说。
裴昀说裴父又出现了,他不放心裴欣欣,想陪小姑娘几天。谢意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谢家多事之秋,裴昀偏偏也不在身边。想起迪斯学院的所见所闻,那分明是裴昀更为真实的一面,是他所不能触及的部分。
谢意面容沉静,忽然沉声道:我等你回来。
他相信,裴昀会给他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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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裴昀在画室住下,当天晚上,不速之客就到了。
苏望熟稔敲响房门,王阿姨给他开的门,瞧见陌生人有些发愣,自从住进这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上门拜访。
她犹疑问道:您是
苏望彬彬有礼道:我是裴先生的朋友,听说他过来了,所以来这边找他。
他模样俊美优雅,又客客气气的,实在不像是坏人。王阿姨犹豫了下,去叫了裴昀。
裴昀面色一变,没想到苏望居然找到了这里,他先叫王阿姨陪着欣欣回房间里,自己和苏望走了出去。
他本能不想让苏望留在这里,虽然他知道,苏望既然能找到这里,自然就能来去自如。但他不喜欢这种被侵犯领地的感觉,尤其在画室。
苏望似乎窥见他一丝情绪,十分顺从同他走到楼下拐角处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美式,热气袅袅,他俊秀面容一时模糊不清,唇边笑意似多情人的缠绵,像极了梦境里的模样。
但裴昀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一张面具。只不过戴得久了,人会分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自己,还是面具上附着的一件附属品。
他无心同他纠缠,直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望微微笑道:你真的这么排斥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我吗?
是。裴昀很干脆道:我和你只不过萍水相逢,我不知道除了利用我对付谢家以外,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呵呵。苏望毫无含义笑了下:别忘了,当初这件事,你是同意了的。何况之后我们也联系过,你答应会帮我。
那是原主答应的,和现在的裴昀无关。裴昀是会承担起原主的责任,但不包括这种事。他冷了脸毫不留情道:苏先生,我不会答应你去害别人。如果你认为,钱能买到一个人的道德良心,那你错了。
请你早点认清这一点。